兰因一听便道:“那小人就谢过大王不杀之恩了。”
杨子絮看了他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兰因能活下来属实是个奇迹。他养伤养了大半个月,待那些伤口都褪得只剩浅浅的痕迹,他便搬去跟从前涂岭的士兵和下人们住在一起。那些他曾经的追随者看见他都喜极而泣,一个个跪倒在地上愣是怎么扶也扶不起来,有人甚至当场哭晕过去。他们都说,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郡主了,也未曾想那帮禽兽居然这样残害郡主,叫郡主受了多少委屈,他们只恨不能替郡主忍受其害……兰因好生安慰,说没他们想的那样严重,其实一切都好。
“大王不是说,小人献舞一曲,舞得好了就赏,大王可别食言。”
“本王有说你跳得很好吗?”杨子絮道。
“那大王就请罚吧,要杀要剐,还是要扔到将军们那里当玩意儿,小人都情愿承受。”兰因的笑让杨子絮有些困惑,他想这人都这样了,还能笑出来,不是疯子是什么。且他说什么他堵什么,杨子絮便不答,取下兰因的冰袋,在他滚烫的额头摸了一下,又在旁边拿了一只新的给他换上,道:
“若不是沐恩的王给我疗伤医治,我才真的要见不到你们了。”
下人们道:“郡主怎么反倒感恩起那天杀的恶徒来?若不是他下令,郡主怎会受此奇耻大辱?郡主莫要折了身份说这话!”
萧兰因笑了笑,没再言语。
“本王没什么可罚你的,你也没什么值得本王罚的。本王虽然因为你是苏氏一族的人憎恶你,但不得不说,你那夜一舞惊艳四座,倒叫本王有些难堪起来,我以为,你会像周怀成他们说的那样,像个狗熊似的在地上乱爬,真是可笑。”
兰因道:“那大王想要怎么处置小人?”
杨子絮道:“杀我父母的是你父亲,父债子偿,本王也将你折辱得差不多了,暂且如此吧,本王留你还有他用,等你病好了不必住在马厩里,跟你从涂岭带来的奴隶们住在一起,也不必给将军们备马,你身子骨这么弱,军医刚跟我说,你稍微受点寒怕是就熬不过这个冬天了,那就去帮帮后厨,也不叫你闲着,也省得周怀成那帮兔崽子骚扰你,又把你弄得死去活来的,还得天天给你找大夫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