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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嫖客的福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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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对方派了人到洛阳等我,但洛阳到京师这么长一截子路呢,我独行惯了,何况对方跟我这边……关系不好,我就说自己来。”

实际上是邵竹轩一路要猎艳,与暗雨楼的人呆在一块,他得憋着。

“本身雇了车夫,昨天我到这边时天晚了,就没进京城。”

果然,隔着草帘换衣裳的青年顺着他的诱导疑惑地问:“什么事啊?”

邵竹轩接着说:“他那腌臜事不说也罢。”

实际是他哥邵兰亭跟他前嫂子易梧桐那点破事。

这青年背肩上脖颈上,许些青紫的咬痕瘀伤,胯骨处有一深青的五指淤痕。

邵竹轩惯玩风月,又只喜男风,很轻易能看出来,那齿痕和指印,全是男人的手笔。

荒郊野外的客道、湖上的一只船、身姿不凡的男人、遍布全身的情欲痕迹,邵竹轩写过艳情话本,大致猜出了这男子的行业。

却未想到如今阴差阳错,竟在这么合适的时机会了面。

邵竹轩在某个话本虚构了一对师兄弟,那个师弟,对师兄为他做的所有事都全部心安理得地拿来,却分毫不感谢他师兄,最后还要把师兄推去接受众人口中的指责。就差把韩临的名字都写出来。

对此韩临并不生气,甚至把那话本看了三遍,把师兄弟那段看了十遍以上。很少人会有邵竹轩这种想法,大多数人在暗雨楼这事上,都跳过了韩临,去指责上官阙。韩临一直很内疚。

看到那一段含沙射影的指责,与上官阙这事被人讲明,来说自己的不是,韩临难得有点爽快。他憋在心底的内疚给别人说出来,他便能用外人的视角在心中为自己辩解——

最终,邵竹轩给饿得撑不住,爬去树上摘果子,头昏眼花之际,一放眼,发现不远处的湖上竟然泊了只船,船上正煮着饭,炊烟白腾腾的。

邵竹轩当即泪都掉下来了,忙摘了几个果子兜在怀里跳下树,一面咬着酸涩的果子,一面往湖边小跑过去。

临近湖边时邵竹轩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想着待会儿求饭问路,能让船主人少些戒心。他虽比不上他哥邵兰亭,但也是生得人五人六,瘦高板正。

邵竹轩却以为韩临听了他说的,对他由心而发出敬仰,笑着继续增加自己所说话的可信性:“你见过上官阙吗?总听过这个名字吧,现在谁不提他啊。他生的啊,真是世间少有,我两三年前见过他一面,至今都不忘。”

韩临低下脸去扒饭,只嗯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见到韩临,据说他相貌也是人中翘楚。”邵竹嗤笑了一声:“天底下怎么有那么巧的事,楼主生成那副模样,副楼主也是个帅哥。我瞧啊,就是大家伙天天见五大三粗的人见多了,好不容易见个年轻人,武功又不错,就捧着,硬捧出来了,连相貌都要吹。”

邵竹轩问:“你知道暗雨楼吗?”

韩临脸上的笑一僵,他最近到哪里去,见任何人,都不愿意道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他这个臭名声,手里血债这样多,被人用别样的目光注视其实他理解。但他还是不能习惯。

谁都不会真正习惯自己被讨厌。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他要有这副相貌,想要谁不是勾勾手就来,哪里还用逛南风逛。

邵竹轩看得心中直痒,吃着饭,开始套近乎:“你赚的钱糊得了口吗?”

韩临一愣,以为他是觉得饭菜太简陋,自己做得难吃。

对坐着吃饭的时候,邵竹轩眼睛从青年脸上挪不太开。邵竹轩见过没接任楼主的上官阙,上官阙那相貌,当得起无懈可击这四个字,邵竹轩一眼荡魂,念想了很久。

只是上官阙的俊美又极令观者自卑,上官阙本人虽脾性温和,这样的俊美却在无形中拒人千里,令人自惭形愧。邵竹轩分毫不敢招惹他。

男人嘛,床上的人是一回事,尊重的人又是一回事。邵竹轩甚至早就筹划写一部给上官阙正名的话本。

换完衣裳,青年掀帘走出来,英俊挺拔,相当正派,邵竹轩看了他半天。青年一并拿了碗筷,过来盛饭给他,手脚很麻利。

这青年二十一二的模样,应是入这行也久了,青年入行时间这点,邵竹轩也不是单看年龄,而是青年赤裸上半身上船扯衣服披上身时,邵竹轩发觉他腰背上不少的疤,甚至腰侧还青了一块。

邵竹轩不喜欢女人,把各地南风馆逛得如数家珍,因而心里清楚,天底下如今的风气,玩男人的嫖客里头,有特殊嗜好的占着很大一部分。很多人玩男人,是看中男人皮实,耐操,轻易玩不死。

第三十二章、嫖客的福气

邵竹轩第二次回到这棵绑有红绸的树前,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迷路了。

他气急败坏的把这根原本用来缠初见礼的红绸摘下来,坐在树下粗粗喘气了很久,不禁埋恨的想,全怨那个女人。

其实是昨天中午在客栈用饭时和一个男子对上了眼,二人共度了春宵。

“今早就让车夫去报信,让他们在京师门外接我。想着我都到这里了,再迷路也不至于怎么样,没想到……落到这境地。”

邵竹轩说得半遮半掩的,青年也不起疑,只全盘皆信的与他闲聊着。

准确来讲是单方面的前嫂子。

他前嫂子找了小三,想分手,他哥不愿意,到处躲,都躲去无蝉门地界了。但他前嫂子如今掌管洛阳的暗雨楼了,暗雨楼的名声本来就跟街边的破烂一样,这样长久拖下去不是事。邵家也受够他哥丢人了,把他哥强绑回家里,让他过来替他哥说这事。

谁成想易梧桐见不是邵兰亭,心觉他们邵家人要算计,都不肯见他一面,让他直接到京师跟上官阙谈。

招手表明来意后,青年从湖心游回来,见着那张面孔,邵竹轩又怔了好一会儿。以至于青年都回船舱穿衣,邵竹轩才反应过来,便到船头坐着,嗅着锅里煮的饭,自来熟的与青年聊着天。

“我姓邵,家里排行老二,你叫我邵二就成。这次来京城是给我哥办事的。”

青年这样的江上流莺,往往都好客,且有很多话。说话哄人,省得吝啬的客人折腾一整夜,那可有番门道。

又往前行了十几步,隔着湖边高大的芦苇丛,邵竹轩看见有个人在湖中心洗澡。那青年背对着他,只远远见着修长的脖颈,宽瘦的肩,收窄的腰线,以及太阳底下沾水的背肌。

邵竹轩不自觉咽了下唾沫,心想今早无端遭这番劫难,难道就是为了现在一饱眼福?

他又走近了些,隔着芦苇丛驻足细细看了半晌,这不细看不要紧,一细看,真是要命。

“师弟没有求师兄救。”

“师弟宁愿自己死在监狱里。”

这样无耻的自陈缓和了韩临的内疚,所以他一直对写这段书的邵竹轩很有好感,想着借机见上一见,好好聊聊。只是一直担心他抵触自己,不愿意同自己讲话。

说到相貌这种在意的事,邵竹轩又往底下说了好多:“我之前去山城捉我哥的时候,见到挽明月了。我哥认识他,让他来劝,但他其实也觉得我哥和我嫂子断了好,同我只聊了会儿天。因为他俩打小就认识,聊天时候他还为韩临说了好话,说他确实俊。挽明月这人形貌一扎眼是真的吸人,他都称赞了……我这次来也是想求证一下。”

韩临当面听人编排自己,继续嗯嗯啊啊尴尬赔笑:“是啊。”

韩临是知道邵竹轩不喜欢自己的,邵竹轩在书里也编排过他,偏巧那本书他也看过。

邵竹轩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见识短,真不清楚,便接着介绍暗雨楼多么厉害,如今与山城的无蝉楼如何分踞南北,接着又有意向他透露自己的厉害:“我这一行,就是受暗雨楼相邀,来见暗雨楼楼主上官阙。”

韩临一愣,抬起脸来,目光在邵竹轩脸上停留了半晌。

前一阵师兄对他讲过,因为邵兰亭和易梧桐那事,邵兰亭的二弟要到京城一趟,说邵兰亭与易梧桐和离。联系到这人前后说的,又姓邵,又是为他哥的事而来,韩临确定这人便是那个有名的话本先生,邵家二少爷,邵竹轩。

他好歹算是招待客人,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吃饭能吃饱就行,不怎么在乎味道。”

韩临的月晌足够寻常一家过一年,只是钱都送到京城闹市那个家宅中。他就算因为懒得回家取而手里紧张,也是随要随到楼里支。上官阙早交代下去了,让账房随意给他,他这几年没再缺过钱。

这说辞像是吃不起好饭的人为面子讲的,邵竹轩听了,也只觉得他这是在强撑,心想这荒郊野岭,泊在这里,生意确实不会太好。

如今这次被易梧桐打发来京城,还愿意跋山涉水来,就是为的见一见上官阙。等见了面,他还准备提出写正名话本那事,多留一段时间。

写这种东西,当然要与当事人聊一聊天。与上官阙多多交往,正中邵竹轩的下怀。

眼前这青年并非上官阙那样无可挑剔的相貌,但就是举手投足都英俊得一塌糊涂。还是那种所有人都愿意与之亲近的英俊。

这种没鸨母龟公高个顶着的暗娼,价格低廉,接的客往往良莠不齐,很多死在街巷暗处、荒郊野外的,臭了都无人发觉,尸身搬去官府,连指认的人都没有。

邵竹轩从前为写青楼花魁与高门公子的艳情话本,曾专程找过几个年轻时很有姿色,年老为人所弃,慌不择路又做暗娼的女子。后来话本刊印,程竹轩依约为她们送话本成本,却只找到一两个,其余的都失去了踪影。

青年这样的相貌,又年轻力壮,瞧盛饭动作,如今还没好吃懒做,却入了这行,实在可惜了。邵竹轩也在心里笑了一下自己这天底下人都有的毛病,劝娼从良。

邵竹轩脑中又开始老的那一套——女人真是可怕的物种。

临近正午,肚子咕噜噜的响,生气填不饱肚子,邵竹轩只能又背起行囊,在京师郊外兜转,企图走运遇上人,或是歪打正着走回正道。

残存着这样的侥幸,顶着化作夏秋之交的毒太阳,邵竹轩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身黏汗,四周只越发荒凉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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