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很轻,径直来到秦郁睡的旁边,他掀开被子,手臂横在秦郁胸前,腿也缠上去,整个人都要附在他的身上。
他的头颅凑到秦郁的颈边,想要吸尽他身上所有的柠檬香味,做完这些他似乎还不满足,手指用力,他拨开秦郁的唇瓣,贪婪的含在嘴里舔吻吮吸,撑着最后一丝自制力才没去咬破,直到他听见秦郁发出无意识的嘤咛,才满意的喟叹。
“哥哥,我真的等了太久了。”
他眼睛睁大看着他,表情有些无辜,秦郁心里像被什么填满,酸酸涩涩的。
“当然是,永远是,我只是怕你累。”
“为了哥哥,没什么累的。”他把笔记本摆到秦郁面前,“哥哥,这个问题我还是不太懂,你跟我说说?”
晚上,睡前洗澡的时间,秦郁正准备按铃叫护工,秦放又掐着时间过来了。
他撸起袖子,先放好温水,然后给秦郁脱衣服,把他抱进浴缸里,细心擦背,按摩,穿衣,熟练自如,像过去的每一天那样。
秦郁看着胸前给自己系扣子的秦放,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他把疗养院的监控放在他面前,里面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秦云松和坐在旁边守着他的母亲,他的眼眶一下热起来,软着眼神看面无表情的秦放。
“哥哥,爸爸现在住得可是最好的疗养院,要换一个吗?”
秦郁颤抖着手隔着屏幕抚摸母亲的脸,“小放,爸爸也是你的家人。”
“别说了,小放。”
秦郁的声音带上乞求,秦放把他揽在怀里。
“好,好,我不说了。”
母亲念着秦云松郁郁而终,秦放曾暗下决心跟秦家势不两立,可当看到轮椅上温柔面对他冷脸的秦郁,他鬼事神差的,竟然答应留了下来。
一家人第一次吃饭的饭桌上,面前碗里堆满了其他人夹过来的菜,他挑挑拣拣,最后只吃了秦郁的。
秦郁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秦云松一直花名在外,快六十岁了莺莺燕燕的也没停过,母亲是被他当初伪装的样子骗了,那秦放的母亲又何尝不是呢。
秦郁在对视中败下阵来。
“我们……是兄弟,不能这样。”他说不出违心的话,可这种背德感情附加给他沉重的枷锁,他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秦云松这样没有道德的人为什么会生出你这样好的儿子,他应该只会生出我这样的人才对。”秦放讥笑一声,收拳握紧,青筋尽显。
秦放没立马回答他,抓了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后过来嘴对嘴渡水给他喝。
秦郁喊得嗓子冒烟,身体诚实自动下咽,秦放喂完了又留恋好几秒钟,然后才起身给他擦嘴。
“谁说我只要一晚。”他语气平淡,在秦郁心里掀起波澜。
秦郁在高潮中与他对视一眼,又立马逃开。
原来,他以前那样温柔的眼神不是看自己的哥哥。
那自己呢,当秦放把这一切都挑明,当他忍不住沉溺其中,他是否也一直只把秦放当作自己的弟弟。
他嘴角抽动默不作声,突然盯着秦郁站起来,抱起他扔在了床上。
秦郁好像下意识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脱着两条无知觉的腿往床尾逃去,秦放在身后爽朗笑一声,拽住他的脚踝把他拉回来,红着眼睛去拽他的裤子。
“你要干什么。”秦郁又惧又气,明知故问。
“这才是你来秦家的原因吧,为你母亲复仇?”
“只说对了一半。”秦放强行把他的轮椅掰过来,要让秦郁正视他。
“……”秦郁不语,看他的眼神有疑虑。
秦放是个私生子,活到二十几岁突然被大张旗鼓接回家继承家业,不是他父亲秦云松良心发现,是秦家本来指定的继承人秦郁出了车祸瘫痪了,秦家不得已,才想起他来。
他过惯了没有父亲的日子,知道母亲一人把他拉扯大有多困难,现在对着抛弃他的父亲和瞧不上他的秦家女主人只有厌恶。
当然,秦家人对他也不亲近,对秦云松来说,他是只有血缘没有亲情的工具,对秦家女主人来说,他是顶替了他儿子位置的人。
情况在秦云松从董事会退下来后急转直下,秦放一改之前谨慎的行事作风,急躁冒进,盲目投资,把这些年秦式积累的家业折腾个差不多,成功把秦云松气得中风进了疗养院。
秦郁后知后觉他是带着目的来秦家的,可也为时已晚,他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秦式一步步衰落,心如死灰的时候,秦放却突然收了手。
事情尘埃落定,秦郁对着那张脸,颤抖着声音质问他。
秦放聪敏,各方面都出色,如今接受公司才一年,高层信任,成绩斐然,秦郁看一眼那个很基础的管理模式,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被需要的感觉很好,可更好的是,秦放一直都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夜深人静,秦郁喝下掺了安眠药的牛奶后睡得很熟,卧室门被从外打开,走廊的灯光照进来细细一条,很快又被黑暗吞噬。
“怎么了?”睡衣穿好了,秦放给他背后垫了枕头让他舒服半坐起来,自己拿起笔记本,来到另一边继续办公。
“父亲马上要把公司全权交给你管理了,都是老板了,这些事以后你不要做了。”
“我是老板就不是你弟弟了?”
他暗地里调查过,因为父亲的隐瞒和打压,他们母子过得很惨,他有偷偷帮助过他们,也不止一次跟父亲求情,只是没想到努力这么多次想要的结果,竟然是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才达成。
他从天之骄子一下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心里落差不是没有,只是高处不胜寒,突然陷入低谷,竟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从另一方面说,不仅因为他秦放才能回来这个家,秦放的出现也拯救了他。
他们是兄弟,血缘是天生的,他对着秦放就是有自然的亲昵,过了最开始互相摸索对方脾气的那段时间,他们的相处越来越融洽。
“家人?他只是给了我一半血缘而已,本来,我恨不得直接送他去我母亲面前谢罪,之所以还这样供着他…”
秦郁心里放不下,只能乞求秦放放过他,而能想到的方法,也不过是利用自己残缺的身体。
秦放很快注意到他虐待自己,在他平时要倒掉食物的时候恰好走进来。
秦郁甚至已经想好了措辞,要怎么强硬的跟他谈判,没想到秦放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
“哥哥,既然接受不了与弟弟相爱,那你就当作是我逼迫你的好了,是我逼你的,逼你对我好,逼你与我上床,你是不愿意的……”
“别说了……”秦郁想要打断他,秦放却越来越激动。
“你从头到尾就只把我当弟弟,你对我一丝其他的感情也没有,你恨我吧……”
洗澡依旧是秦放亲自动手,往常一样的动作,他做得更温柔细致,秦郁低头,察觉到他盯着自己身上淤青时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试探开口。
“小放,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怎么不对,这是相爱的人都会做的事,还是说…你讨厌我?”秦放停下动作,眼睛眨都不眨盯着秦郁。
秦郁开始害怕,他的怨恨好像不纯粹,他不敢再想下去,索性放纵自己,下沉,沦陷。
长久积攒的情欲凌晨方歇,秦郁着一身暧昧红痕躺在床上,嘴唇破了,声音也是哑的。
“你既然如愿以偿,就把我也送到疗养院吧,爸爸妈妈都在那里。”
秦放一步步逼近他,带上那种终于得逞的笑容。
“自然是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他很疯狂,却也小心翼翼,那些日积月累的渴望变成抚摸秦郁的手,亲他的嘴唇和不再掩饰爱意的眼睛。
“另一半是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最后收手了,留下你一手创建的公司,我是自小吃惯了苦没关系,你娇生惯养,我总要让你活得安逸点。”
秦郁惊诧不已,张着嘴瞪他的样子有几分可爱。
秦放一时心动,捏紧秦郁的下巴要吻上去,对方反应过来一侧头,让他吻空了。
可作为这件事中最无辜的秦郁,反倒是对秦放最友好的。
他来的第一天,天寒地冻的冬天,身体尚未恢复的秦郁却还是执意要坐着轮椅欢迎他。
秦放这几年为了挣钱走南闯北见过各色人,四人初相见,他一眼就能看出秦式夫妇的敷衍和秦郁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