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范氏的屋中,却发现范氏裸着倒在地板上,胸口插着一把短刃,这把短刃他再熟悉不过了,看到了刀柄上的“江柯”两个字,便立马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范氏还有些意识,叫着迟相楚的名字。
“我在,我……”
“小,小的不知道,我只看见一个侍卫着装的人来找的头……求您了,别杀我……”
迟相楚大脑飞速运转着,只听那人说:“大人,您,您放过我,我听那人说,要在您出行后把您家给灭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他脑袋里轰隆一声响,他手松开,那歹徒马上边跑边求饶:“谢谢您……谢谢……”
而在回去的路上,他却遭受了袭击。车夫和马都被干掉,而他从车里被人扯出来。
“大人,我等和你无冤无仇,可惜你得罪了头上的人啊。”一个歹徒用刀挟持着他,剩下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张脸生得倒是不错,如果……”
迟相楚右手控制住歹徒持刀的手腕,低身用左手肘重重打在他的腹部,把刀抢了过来,狠狠刺向那群喽喽中的一个手持长矛的人的肺部。
无语之中,迟相楚这次主动吻了上去,用德托忒斯打断自己说话的方式,停止他的指桑骂槐。
在两个人缠绵的时候,那盘苹果一块都没动,就这么看着两人,慢慢地,一点点氧化。
“of course, don,t uimate me.(当然,别小看我啊。)”
“by the way, what did you tell me when you took me away the night we sighe tract?(对了,你和我签下契约的那个晚上,你带我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来着?)”
“‘you are like a homeless cat.’(‘你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猫。’)”
“蛆死后会不会生蛆……”
“呵,”德托忒斯笑了一声,他是绝对不会告诉迟相楚,他当时对这主仆两人关系的看法的。
“不过,我当时光想着让你带我走了,不知道江柯去哪里了,我应该先杀了他再走的,毕竟……”
“你能让我白白跑了?”
“自然不会。”
“不过现在,几百年了,我也放下了,看到我父母以及妻子的转世依旧幸福,我就知足了。”
“那我一天杀你八百次。”
“还是算了,我的枪就已经够你受的了。”
“又开始了你。再说了,我这几百年没再射过箭,早生疏了。”
“时代限制,那时候我们哪里见过外国人啊。”
他喂了迟相楚一块苹果,“当时你狩猎的时候,其实你遇见我之前,我一直偷偷跟着你,包括遇见你之后的一段时间。”
“那你为什么要射杀那只獾子,故意让我遇见你?”迟相楚吃着苹果含糊不清道。
“带我走吧,德托忒斯。”契约最后一笔还是落下了,迟相楚的黑眸在这一瞬,也彻底变为了金色,就像是阳光般耀眼,就如同德托忒斯的发色一样,仿佛从未是过黑色。
“改了名字,换个地方,契约让我做什么都行。”
德托忒斯的手终于知道应该干什么了,他抱起迟相楚,低声跟他说了什么,然后消失在了炽烈的火光中。
“你在狩猎那天晚上跟我说,过分的欲望是痛苦的根源。”
“你活下去的欲望,也是你一生痛苦的根源。”
火已经快要蔓延到房屋内的中间,屋里水声,娇喘声,火燃烧的声音交织着,没有人知道这个屋里的主人正在妻子的尸体旁边,不得不与另一个男人做爱。
迟相楚喝完了最后一滴酒,起身准备走,德托忒斯看他走得摇摇晃晃的,就扶着他送回了营中。
看着他的背影,德托忒斯勾起了嘴角。原本只是想玩玩这个人类,但只要一想起他打猎时严肃的神情和刚刚醉酒时的状态,都让人发狂得想看他在床上被干得哭着求人的模样。
第二天回去以后,听江柯说,那群外夷人已经离开了城内,估计不会再来了,迟相楚松了一口气,虽然有点怅然若失,但至少不会整天提心吊胆的了。
“恶魔的名字,只要你叫出口,就代表你的灵魂归属于我,也就是我们的契约成立了。”德托忒斯暗中加快了速度,使得他喘得也更加急促。
迟相楚试图捂住嘴,却被他拿开,以十指相扣的方式控制住了他的手。“等,等一下,”迟相楚被疼得眼泪直流,“别,别这么快。”
“这是和恶魔签订契约的代价。”
“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你已经是我相信的人了。”
德托忒斯愣了一下,对方的手也缓缓落下。“跟恶魔说这些话,是要被恶魔纠缠一生的。”
“原本你的人生就将到此为止,”德托忒斯笑着抱住他,把他按在自己腿上,一点点褪去他的衣服,“可是当你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你贪婪地想要活下去,你的未来即使不堪入目,但依旧是属于你的未来。”
德托忒斯从迟相楚的脖子开始,一点点吻到胸前,轻轻地舔着对方的乳头。左手揽着他的腰,右手向下不断揉捏着他的屁股。
德托忒斯身上有种清香,却让迟相楚越发有些混乱,分不清这到底是在阴间还是人间。“你到底,是什么人?”
迟相楚听不懂,却感觉他的笑仿佛蓄谋已久。又听德托忒斯接着说:
“你死去的亲人,难道想让你就这么死了吗?”
“和我签下契约,你会活下去,你能让所有人都必须听顺于你。”
迟相楚只是落了两滴泪,落在了他从未爱过,却守护了他半生的女人脸上。绝望蔓延了他全身,黑色的眸子中只剩下了半点火光,不再闪烁。而空中最后两颗星也灭了,有光的只剩下这偌大的府邸。迟相楚没有泪水再流了。
他就这么跪在地上,抱着妻子的尸体,等着火吞噬了这一切。
“你真的甘心吗?”
“心里已经有底了,一群狼可能会认真点,一只狼不足挂齿,我本想着叫你赶紧跑的。”迟相楚被溅了一身狼血,也不理会,剑就这么插在狼身上也不拔出来,就这么回到石头上继续喝酒。
“嘴上。”德托忒斯抬手擦去了他嘴唇边的血迹。迟相楚也不奇怪,只当做这和第一次见面时对方摸他腰一样,是洋人不拘小节的做法。
“剑不拔出来,它死得更慢。”德托忒斯补充一句。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吧……”范氏想要伸手,却没力气再抬起手来了。
“我……”
范氏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彻底闭上了双眼。
而还没跑出多久,那人脑袋上就被插了一根矛,倒地不起。而迟相楚保持着掷出的动作,却依旧在寻思刚刚歹徒的话。
他顿感大事不妙,连忙踉跄着向城中跑去。
当迟相楚赶回家时,整个宅府都已经陷入了火海中。迟相楚近乎窒息,他跑得连气都喘不下,然而,面对这一场重大火灾,所有民众都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
那人瞬间倒地哀嚎,迟相楚抢了长矛就要逃跑,而那群人才刚反应过来,在倒地的首领一声“捉住他”的叫喊中,才开始追逐迟相楚的背影。迟相楚只能逃,一个人要如何干掉这一群歹徒,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差到极点了。
他逃到一个树下,暂时休息一下,他现在只能向着城里的方向靠近。不远处他听见有脚步声,谨慎地探头,发现只有一个和那群歹徒着装相似的人在环顾四周。迟相楚直接回身向对方刺去,那人也没想到自己的目标主动出击,三下五除二就被迟相楚用矛按到了树上。
“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迟相楚虽然有些功夫,但毕竟是文官,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
迟相楚没说什么,只看着他的脸出神。
德托忒斯突然愣了愣,看着窗户,缓缓道:“oh, who put up the fug window grilles? they,re ugly. throw them away.(哦,谁他妈贴的窗花?太丑了,快摘下来。)”
“……”
德托忒斯没说话,抱着他的头就亲了上去。迟相楚已经适应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占有了,手也不自主抚上了他的肩。
“以前的你还光喜欢说英文,听得我每次和你聊天都和加密电报一样。”
“so, you uand now?(所以你现在能听懂了吗?)”
之后的迟相楚,开始专心投入了自己的工作。
好景不长,他的父亲此时因病长辞了,迟相楚痛哭了一场,父亲先前身体不适的时候,他只是嘱咐及时用药,没能关心父亲。而官场里的人都开始有意无意地针对他,迟相楚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丁忧过后,他独身一人去到很远的郊外去到母亲的墓前默默祈祷。
“母亲,近来可好?”迟相楚拜过后,这么对着墓碑这么说了一句。
德托忒斯转移话题,“那个侍卫是不是和你有什么特殊关系?我记得当时你们在狩猎场,挺,亲密的。”
“因为我感觉你这个奇怪的人在看我,我又不想和我旁边的公主小姐们说话,就和他聊天了。”
“聊的什么?”
德托忒斯把枪往上一抛,那枪自动消失了。“不过你现在叫得比以前好听。”
“……”迟相楚最受不了他开黄腔,总是会把他惹得脸红,而且就算他开的次数多,每次听每次都要让自己体温上升几华摄度。“不过,我一开始跟你签契约到底是为什么啊,现在想想好蠢。因为如果是那时候的话,倒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
“那现在呢。”
“觉得没意思,想看看你看见这种事是什么态度。”德托忒斯把苹果装盘放到客厅桌子上,把围裙挂在厨房,又和迟相楚一起坐到沙发上。
“你真够闲的……”
“你说这话我想起来了,你箭术好,要不要试着学枪。”德托忒斯随手变出一把手枪,放在手中把玩。
过后,人们来到已经是废墟的宅府,里面所有人都被烧得认不出来了。而有人发现,在东房一间空房里,有一具被烧焦的尸体,脖子上有一道粗勒痕。众人在搜寻遗物时,只发现了一块刻字的令牌,因为被火烧焦,只能看清“江”一个字。
迟相楚跟德托忒斯讲了讲以他的视角,两人相遇并签了契约的故事。
德托忒斯在厨房把苹果切成块,良久才道:“一开始在你眼里,我有这么奇怪吗?”
德托忒斯也上过不少人,而将上床作为契约建立的条件是第一次,这让他对这个男人也有了些新鲜感,想要干得久一些,让两个人都能记住这一刻欢愉。他没想到,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也是最后一次。
德托忒斯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下被干得
火蔓延到了范氏的身上,德托忒斯也射进了迟相楚的身体里,为他把衣服穿好。迟相楚看着妻子慢慢被烧焦的尸体,淡淡靠在了德托忒斯的胸膛上,使得德托忒斯双手浮在空中,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迟相楚看向倒在地上的妻子尸体,又因德托忒斯的一个吻被迫转头正视他。“做爱的时候不要看着别人,记住了。”他看迟相楚委屈难过的泪水一起在这疼痛中释放,心中出现了一种微弱的不爽。
“忍不住就射出来吧,”德托忒斯故意调戏迟相楚,迟相楚神情终于不再麻木,带了些复杂的感情,表现出脸红与皱眉,说他不知廉耻。
“说出真相就一定是坏的吗?”德托忒斯又低头吻他,拉出一道细细的银丝。而迟相楚也射在了小腹上,但德托忒斯似乎才刚进入状态。
说完,德托忒斯也不进行任何前戏,直接插了进去。
即使是绝望到麻木的人,第一次也是剧痛的,他就这样,发出了过去他永远不会发出的叫声,叫得暧昧而剧烈。德托忒斯很贴心地慢慢抽了出来,特地等他气息缓了缓,又狠狠插了进去,如此反复逼得他喘得连绵,而剧痛不改,刚插进去的痛还没能缓过来,马上又接着下一阵。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名字吗?那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德托忒斯。”
“i am the devil. a, i will be your only master.(我是恶魔。以及接下来,我将是你唯一的主人。)”
迟相楚没说话。继续任由他掠夺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并发出一些细微的闷哼。德托忒斯觉得不过瘾,但只听不久前还一脸正经,位高权重的迟相楚发出这轻轻的声音,仿佛天鹅刚刚触碰到为了过岸不得不接触的泥潭,还有些谨慎和担忧时,他便更想成为泥潭深处的怪物,把白天鹅全都拉进泥潭,永远都是丑陋的,只属于泥潭的黑天鹅。
他反身将迟相楚压在床上,准备彻底让他感受到性交的痛楚。迟相楚却像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伸出了手,抚上了德托忒斯的脸。
“——只要你,敢成为,下流至极的人。”德托忒斯不再看他,转身坐到了床边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德托忒斯的红眼睛仿佛在告诉迟相楚,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使得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使得那双无神的眼终于闪出了点微弱的光。
“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拥有未来吗?”
他没抬头看。他知道这是那个许久不见的男人。眼里依旧无神。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下巴被抬起来,迟相楚被迫看着他,也展示出那未干的泪痕。“no matter you were or are now, you are too muy taste.(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真是太对我胃口了。)”
“我只是想看看,它能不能忍着剧痛站起来。如果能,就代表,这是他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希望。但如果站不起来,这就是折磨它最痛苦的死法。”
“它的痛苦是你带来的。”
“但一切都来源于它的欲望,过分的欲望,是它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