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月打开了免提,把手机摔到床上,随后整个人也跟着往被褥上猛地一扑,“喂?”
“喀嚓——”
玻璃摔碎的清脆杂音响起,沈时月微愣,眉毛不自觉皱起,随后又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秦家?”沈时月面露疑惑,他倒是从来没听过这个秦家,怎么这么大排面?
他向来不关心这些事,况且秦家近十年都主要是在开拓外国市场,沈时月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陆思阳嘴角上扬,感受指腹上传来的软嫩柔腻的触感,有些心猿意马,但还是认真回答沈时月的问题,“他们是最近归国的一个家族企业,在国外很出名,新任总裁上台后就把重心放到国内市场了,总公司在a市。”
没想到他醒来第一句不是控诉质问,反而先是关心他,沈时月心里的愧疚感更多了些,摇头示意自己现在很好,也不等陆思阳问了,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交代了。
……
两人在b市又多玩了三天,直到沈亦清亲自打电话来催,沈时月才闷闷不乐地让陆思阳订票回去。
思绪渐渐飘远,沈时月又想到包厢里那个救了他的男人,叫秦辞来着,好像是原主以前认识的人。
清醒过来的沈时月拼命头脑风暴,搜寻着原主不多的记忆,却不论如何也想不起这个“哥哥”,索性也就不想了,这次也多亏自己走运遇到了认识的人。
沈时月想着当面给人道谢,但现在已经是凌晨,估计人已经走了,他也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沈时月不禁苦恼起来,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天亮了。
沈时月本来没认真听的,这些话之前已经听陆思阳提过了,但突然听到秦辞的名字,少年瞳仁微缩,低声重复一句,“秦辞?”
闻言,沈母扭过头暼他,笑着说,“时月还记得秦辞吗,他以前和咱们家是邻居,你小时候特别喜欢缠着他。”
见沈时月反应颇大,她还以为沈时月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他那时候初中了,你才小学二年级,被人欺负还哭着找哥哥给你出气,然后他还为你背了个处分。”
“那、那我来找你。”少年温软的声线很慌乱,窸窸窣窣的开始穿衣服,拿着手机就准备出门了。
裴修却深吸一口气,沉声阻止,“明天,明天见吧,你应该也要去秦家的酒会吧,我到时候来找你。”
“可是……”沈时月还想再说些什么,才发现自己笨口拙舌,现在更是处于极度懵逼的状态,不知道裴修为什么不开心,只好闷声道,“那好吧……”
“……哦。”
他在撒谎,不然不会犹豫这么久,沈时月心里了然,却没有戳穿,如果是连裴修都不想告诉他的事情,他也不好追问,但说话的语气却明显变得小心翼翼,“裴修,你、你在干嘛呀?”
他话里的关心被男人轻易察觉,按照平时,裴修肯定会笑着跟沈时月说她手头正在做的事,然后再补充一句顺道在想你,但今天裴修却诡异地沉默了好久。
沈时月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天还没亮,他难受得嘤咛一声,轻侧过头,就看到趴在他床边的陆思阳,疲惫地睡着了。
男人眼底一片青黑,一看就知道熬了很久,应该是实在撑不住才睡着的,但即便是在睡梦中,剑眉也死死蹙紧,一副不安稳的模样。
沈时月不吵不闹,安静地歪着头,用眼神描摹着男人刚毅俊朗的侧颜。
熟悉的清冷男音响起,语气和平常无异,“到家了吗?”
沈时月却直觉不太对劲,不答反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片刻,缓缓解释,“没事,刚不小心摔碎了杯子。”
“说秦家你可能没印象,但寰宇集团你应该听说过吧?”陆思阳继续补充道,“前阵子收购了林氏的那家公司。”
“这个我倒是知道。”沈时月点点头,但他对这些商场上的事实在不感兴趣,赶忙岔开话题,不想继续聊这些了。
少年甫一回到家,裴修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像是算好了似的。
说到沈亦清亲自催他回家的事,沈时月到现在都很无语,他给出的理由是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带他去认识些人,沈时月当场就推脱让他带沈择霜去就可以,对方却坚持要带他一起去。
回家的一路上,沈时月还在不住和陆思阳抱怨,“什么酒会啊,非要我去不可……”
少年鼓囊着脸颊,微嘟着红唇,靠在陆思阳肩头吐槽的样子很可爱,把陆思阳萌得心神恍惚,伸手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笑着说:“这个酒会我也要去,听说是秦家正式对外宣称继承人,a市商圈里的基本都要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台透过玻璃窗洒在男人的侧脸上,沈时月杏眼专注,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思阳不安颤动的眼睫。
阳光照得男人的皮肤有点透明,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陆思阳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沈时月乖巧安静的脸,见他醒来,还讨好似的朝他笑。
陆思阳一肚子的委屈突然就找到了发泄口,他半撑着床起身,捏了捏少年盈润的耳垂,“月月,你感觉好点了吗?”
沈时月尴尬地听着,他不是原主,自然记不清这些细微末节的事,但b市ktv那晚的记忆又陡然在脑中浮现。
挂断了电话,沈时月一整天都很苦闷,满脑子都是裴修心情不好,他学着以前裴修的样子,给他微信发了很多冷笑话。
秦家的酒会是晚上八点,下午的时候,沈母带着沈时月和沈择霜挑了一身新西装,然后带着两个儿子前往了酒会。
沈母坐在副驾驶,沈时月和沈择霜坐在后车厢,听着母亲语重心长的交代,“秦家举报这次酒会是为了对外介绍继承人,也是寰宇的现任总裁,秦家的独子,秦辞。”
男人略显紊乱的呼吸透过听筒传到少年的耳畔,沈时月抓紧了身下的被褥,一颗心也逐渐揪紧,耐心等待裴修的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时月也不去催促他,盯着屏幕上的时间发呆。
“没什么。”男人声音清冷又沙哑,听起来闷闷的,“沈时月,我想见你。”
从在ktv包厢里发生的一系列记忆一股脑涌进脑海里,沈时月自然也知道陆思阳肯定担心了很久,不禁心虚起来,默默把手机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回复裴修给他发的短信。
他没把遇到的破事告诉裴修,不然以裴修的性格,估计又直接连夜跑来b市。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皆大欢喜,沈时月在心里默默发誓,喝酒误事,以后说什么也不会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