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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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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生气。”悄悄离他远了些。

他温柔地看过来无奈一笑。

又来了,那种仿佛长辈对调皮小辈的纵容感又来了。我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你真的是我嘛……”

点点头,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任何理由。

他又问道:“可这个事实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有什么用?”

好像确实对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帮助啊……可这不是他提出来的问题吗?

“别骂了,骂我不就是骂你自己嘛。我们可是一个人。”

我震惊地看向他,这人……

祁乐音无奈道:“好了好了,我不会读心术,都说了我们是一个人呀。”

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我道:“好,我相信你。”

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连命都没有的我又有什么好怕呢?

怎么感觉十年后的我,相当不靠谱呢?

虽说生活会不断打磨你,但这家伙既不稳重,性格还恶劣,十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变化大到如此地步吗?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没有说,一些相当重要的事情。

抬眼看去,一颦一笑都是陪伴我二十三的熟悉,但同时又有许多不属于我的陌生感。我盯着他,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是十年后的我?”

我沉声问道:“你十年前的今天在干嘛?”

祁乐音似乎跟我想到了一起,不确定道:“是很平常普通的一天。”

言外之意就是太平常到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什么神棍?”祁乐音依旧不解道。

我皱眉道:“你忘记了?就是楼下那个突然拉住我非要给我算一卦的老头,个子不高年纪蛮大的,满脸皱纹,胡子还挺长的,白兮兮的都垂在胸前。”

看着祁乐音依旧茫然的双眼,我直觉奇怪但又想着不过是一件小事,十年过去忘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开口安慰道:“算了,这不重要……”

老人点点头,拇指分别在其余四指上轻点,道:“在你二十三岁时,必有贵人登门。”

我:“……”

二十三岁?

刚才的谈话重新回到我的记忆里,慢悠悠地啊了一声,解释道:“就是那个神棍啊,楼下那个神棍。”

前段时间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算命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面前摆着一桌一椅一木旗,旗上印着三个大字:“赛、半、仙”。本来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他突然挡在我回家的路上,死活拉着不让我走,非要给我算上一卦。

虽然心里很不耐烦,但是又如果反抗的话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我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想着赶紧算完给完钱后能尽快离开。

“原来那个贵人是你。”我不禁感慨道,眼角瞥见一滴水从发梢滴落在衣服上绽开一朵梅花。

祁乐音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什么贵人?”

看着又一滴水滴落在衣服上,我烦躁道:“去把头发擦干,好好的一件衣服被你弄得湿湿嗒嗒的。”

“所以,你看,为什么我能看见你呢?”

我低头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道:“或许是你重生之后觉醒了什么能力?很多不都这样写嘛,主角重生后开金手指一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最终称霸世界。”

祁乐音先是一声轻笑,又像是压制不住般将笑意扩散,最终演化成笑出猪叫:“哈哈哈哈,你怎么还是这么中二啊,还金手指,称霸世界,所以我说你五岁那会儿……”

看着眼前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眼中的笑意并未到眼底,森森寒意从后背冒出让人不寒而栗。

“啊,不过我是喜欢你的哦。”祁乐音立刻补充道,顺便送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大概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仔细瞧着他的笑脸,想从这里面看出什么端倪,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他掩盖的太好,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要满满的爱意。

作为旁观者来观察自己的身体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体验,奇怪微妙,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心情不太好地看着祁乐音,“这张脸离我远点。”都是这个过于女性化的脸才让这么纯洁的我有了变态的想法。

“哈哈哈,这样厌恶自己可不太好哦。”祁乐音对我的话视若无睹,示意我起来好好坐着,“毕竟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就是你自己呀。”

不可思议的是,明明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再去回忆连当时的感觉也变得模糊。

真是奇怪。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比如前段时间遇到的那个赛半仙。拉着我神神叨叨地讲了半天,给我绕的云里雾里的。

死亡的过程是极度缓慢而痛苦的。

心脏不断作痛,呼吸间带起的轻微波动也让我感到难耐。最近,不知为何我的身体总是疲惫而痛苦。

每一次醒来都伴随着溺水般的窒息感,心脏过度鼓动到连身体都忍不住颤抖。四肢酸软无力的同时身体却如千斤大石般沉重,连手指也无法动作。

祁乐音似乎想要摸我的头,抬手到一半又不着痕迹地放下,嘱咐我道:“你别离开这里,我一会儿就出来。”

“你好啰嗦啊,快点去吧。”

05

看出我的不屑,祁乐音无奈一笑,将事情拉向正轨:“我觉得我的记忆不存在偏差。”

身体向下一沉,整个人直接穿过了沙发,我像是嵌在沙发里一样,道:“但我确实已经死了。”

祁乐音示意我别调皮,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让我过去,反而问道:“为什么我能看见你呢?”

祁乐音给我的感觉与其说他是我,我反而觉得更像是我爸?或者说是我妈?

“好啦,你乖乖待在这里,我去洗个澡,嗯?”祁乐音指着身上的水迹,道:“黏黏糊糊的。”

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想到这儿我不耐烦道:“你问题真多!”

“好吧好吧。”他安抚道:“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好不好?”

完全是哄小孩的语气,让我鸡皮疙瘩起一身,虽然我没有鸡皮疙瘩,甚至连实体都没有。

我:“……”

“就是这个!”我灵光一闪,解释道:“我们是一个人啊!”

他意会道:“……因为我们是一个人,所以我才能看见你?”

他漾出一抹微笑,回以同样的认真,眼中清晰地印下我透明的魂体,道:“千真万确。”

我:“没有骗我?”

祁乐音:“我绝不会骗你,我发誓。”

“停!”我着急阻止道:“不是说好不说了吗?”

“我又没有答应你。”虽然如此,但祁乐音还是没继续揭短。

回忆之前的对话,好像还真是……这个弟弟!

我:“……这叫记忆没有偏差?”应该是完全没有记忆了吧。

祁乐音嘿嘿一笑,解释道:“正因为是不重要的小事才会忘记呀,能够长久地留存在记忆中的,一定是印象深刻的事情,比如那些你懂我也懂的黑历史。”

我:“……”

等等。

祁乐音说他是十年后的我,还说他的记忆没有偏差,所以他并没有在二十三岁死亡,而现在,他不记得算命这件事……是不记得还是不知道?

或者说是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下个月我就二三十岁了啊。

虽然感觉此人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个骗子,但我也懒得拆穿他了,一边赞同他的说法,一边给完钱准备离开。虽然很无语,但就当是破财免灾吧。

06

谁知道这老人及其善谈,在我坐下后半个多小时里从古到今,从天到地,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成功绕晕了我。

最后这老头默默看着我,声音低沉,郑重其事道:“少年啊,我观你面容姝丽却是薄命相,命途多舛却有贵人相助,实乃人间奇事。”

我正整理脑袋里先前被他被他强硬塞进来的乱七八糟的奇闻异事,下意识地问道:“贵人?”

本来就是因为衣服上沾了水迹才去洗的澡,现在衣襟已经完全被头发上的水打湿,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好~”充满溺爱的回应真让人不爽。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头发半干不干的,但到底是没有水滴落了,看起来是顺眼了不少。祁乐音坐在我旁边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所以是什么贵人?”

我半垂眼帘,吐槽道:“你有自恋癖啊。”

他任由头发上的水滴滴落打湿了肩膀,打趣道:“彼此彼此。”

他接着重复刚才的问题,道:“所以你刚才在想什么呢?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我:“……”

不甘不愿地坐起来,我挑刺道:“我可不喜欢你。”

祁乐音在我旁边坐下,笑道:“同时最讨厌你的人也是你自己。”

说起来当时他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透明的水滴顺着发尖滴落,在白底灰纹的衣服上留下点点深痕,还有不少顺着苍白肌肤滑下,掠过璀璨的明眸、淡粉的薄唇,滑落到纤细的脖颈上留下的道道痕迹。冷白灯光下晶莹剔透宛如诱人的果实,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我去好几家医院问诊,得到的回复都是叫我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看着十一点不到就困倦的身体,迷迷糊糊间想着医生的嘱咐,我觉得或许随遇而安是个很不错的心态。

直到今天,心脏的疼痛不复以往,比之更甚,在逐渐尖锐的疼痛中,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四肢的冷冰更加衬托出胸腔的火热,冷热交加间度日如年。

哗哗的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没有了祁乐音的打趣不大的房间也显得空旷起来,连水流的声音也渐渐势弱。

四肢舒展在沙发上,一个没留意大半的手臂便穿过了沙发垫。

看着剩下的另一半,逐渐意识到原来我是真的已经死了啊。

他沉思道:“我并没有自己能看见异常现象的记忆。”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回答。

我想了想,赞同道:“我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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