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你也挺舒服的是不是,多少年轻的男孩子受到情欲的困扰,挣扎难耐的渡过每一个孤单的夜晚,但是你从来都没有这种困扰,不应该感激我才对么。”
韩森想了想,自己从性意识觉醒之后,就的确没有受到名字叫做欲望的那种东西的困扰,只觉得沉浸在里面,深陷泥淖,像是被巨大的粘腻的花朵缠上的小树苗一样,昏昏沉沉,满脑子就算是不愿意想,也会不自觉的回忆起来那些不堪的片段。
韩森不说话,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他,绝大部分时间,在尼采面前是没有脾气的,反而更加显得有些木讷,表达能力欠缺。
“韩森,我看着你成长,你骗不了我,此时此刻,我在你的眼底看到了恐惧。”
尼采轻声的笑了笑,一只手拿起韩森的手指,他戴在中指上的戒指已经在婚礼上被换在了无名指上,无声的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已经是有妻儿的男人了,怎么还怕我,难不成都和我结婚了还怕我?”
尼采的视线沉沉的粘着在韩森的脸颊上,韩森不可能没有感觉到。
他在得空的时刻转过头,总是能一眼就看见站在自己的身侧的尼采,那人手上端着酒杯,幽幽用那种熟悉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许多年前自己在罗马监狱的操场上转头的一瞬间,猛然间撞见的,这个陌生的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好熟悉,熟悉的以至于让现在的韩森依旧觉得可怖。
韩森已经好多年没有这种害怕的感觉了,并不是说他害怕尼采,大概是青春期在心底遗留的对于尼采的恐慌。
“发什么呆?上车啊。”
“可是……可是韩先生那边……”
“好了,上车吧。”
尼采看着管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脑袋,心想着管家这样的斯斯文文的弱鸡也就在韩森那种绅士身边还是比较适合的,打狗也得看主人,毕竟是韩森的人,尼采也不为难他了,老欺负人家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直接打断他的话,挥挥手,示意他上车。
“尼采先生,韩先生让我送您回家。”
尼采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赶他离开,现在看到他在身边叽叽歪歪的就觉得烦:
“丽丽在这什么事都不会有。”
而韩森跟喜欢独处的生活,安安静静的,恬静自然,自己一个人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敷衍和伪装,那才是韩森比较喜欢的,尼采也是为了韩森,成全他心中对于一个温馨的家庭生活的向往,才最终甘于平淡的生活。
尼采看着韩森应酬朝着自己的走过来的人,看起来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反而时时刻刻给人一种温柔慈悲、谦逊智慧的感觉,不由心想着: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在人前的时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模样,冷酷的内心,温柔的假面。
据说肮脏的血液浇灌出来的恶之花,总是极致美丽惑人的。
轿车开到尼采的旁边的时候,管家也快步走到了尼采的身边。
“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可爱~”
刚才还面无表情的丽丽在看见管家的一瞬间,顿时带上了妩媚的笑意,微微的歪着脑袋,娇笑着看向管家。
管家不知道尼采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不敢问尼采,只好到韩森的身边,韩森正昂首挺胸站在那里,在直视着尼采的背影。
韩森摆了摆手,示意管家不要紧张,什么都不要乱想:
“你去送尼采先生回家。”
“没问题,我听你的安排。”
趁着别人不注意,尼采一把把韩森逼退到光线没那么清晰的墙角处,把手掌伸进韩森的西装里,不轻不重的抚摸了一下韩森的背部,嘴唇贴过去,在韩森的耳边说:
“阿森,你知道的,我要的,是你的全部。”
“能有什么意思呢,你知道的,我是个思想龌龊,但是内心肤浅的人,除了想着怎么能睡到你,我还能想些什么呢。”
“其实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其他的,都是借口罢了。”
尼采无谓的耸耸肩,韩森进监狱的时候,同时期过来的中国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挑上韩森,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么?
这么亲热的行为,显然是彻底的震惊了四周的人,大家都转头看着尼采缠着韩森亲吻,第一次见到冷冰冰的尼采这样和韩森亲热,不自觉的想入非非,却又觉得如此这般的诡异,况且,在同这个男人亲热的,那位可是韩森,不是别的什么人!
亲吻了好一会儿,简直像是宣布占有权一样,尼采才舍得放开韩森的嘴唇,抬起头,直视韩森的眼睛,
“韩森,有什么话就问我,不要不喜欢表达。你是我的人,在我面前,你想说什么都行。”
婚礼的流程的大抵都是差不多的,尼采倒是规规矩矩的和韩森结完了婚,到民政部门去登记办证的话,要等到婚礼结束时候闲下来再去办证,尼采总归是不着急的。
正式的婚礼终于结束之后,外面的天色以及变得昏沉黑暗了,站在宴会大厅门外的时候,根本就看不见攀爬在墙上的刺杜鹃和藤萝。
远远地看过去,只能看见辉煌灿烂的灯光从宴会大厅里面传出来,那些光辉伴随着音乐悠悠扬扬的洒落在草坪上,恍惚给宴会大厅前面的草坪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圈。
尼采抬起头摸了摸韩森的脑袋,笑着捏住韩森的下巴,
“小宝贝,低下头,让叔叔和你亲热一下。”
韩森乖觉的低下头,把自己的嘴唇朝着尼采的嘴唇凑过去,尼采抬起手臂,搂着韩森的脖颈,用力的吻住韩森。
韩森摇摇头,手掌安稳的放在尼采的手掌心,
“不是,我就是突然间想起来第一次你看见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尼采突然间阴郁的皱了皱眉头,但是随即扬起嘴角浅笑着说:
此刻,这种熟悉的恐慌再一次浮上了心头。
“怎么了。”
韩森不动声色的问,在身侧放下的手指轻轻地攥在了一起。
尼采扯唇无声的笑了笑,脑海里闪现一幅幅的画面,那些在别人看来肮脏猥亵的画面、对年少的韩森犯下的罪恶、对青年韩森无穷无尽的索取……不知不觉陶醉至极,心中泛起涟漪和冲动,却又毫无悔意。
不过是扭曲一个男人的人生罢了,如果不是它日亲自辛辛苦苦种下的恶果,怎么会有今日如此美妙而完美的结局?——谁说坏的开始,一定没有好的结局;谁说腐烂邪恶的种子不会开出妖冶的花朵?
自己现在不就是有很好的归宿了么。
“主人,请您先上车。”
丽丽拉开车门,尼采点点头抬腿上了车,坐在了后座上。
丽丽站在门边,看见管家还站在轿车的边上不知所以,于是她猛地伸手推了管家一下:
意思就是尼采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只要丽丽在这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丽丽剽悍的程度,只要是见过的人都只能觉得叹为观止,丽丽虽然看起来是个性感妩媚的女孩子,但是遇到事情的时候,向来都是可以秒杀尼采身边的所有的男人,武力值超高,遇神弑神,可是偏偏看起来全然无害,这也是她能从韩森手下活下来,一直在尼采身边呆到迄今为止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保护尼采.路德蓝的安全,其实真的只要丽丽一个人就够了,弱不禁风并且心理承受能力比较脆弱的管家在这边,压根就不算是保护尼采,最多只能算是个累赘。
管家摇摇头, 有一些为难:
尼采头都没转一下,只是瞥了管家一眼,表情冷冰冰的未变:
“你过来干什么,韩森还在大厅里,你为什么不好好去陪着韩森。”
管家匆忙解释说:
管家点点头,循着尼采的背影立刻跟了过去。
“尼采先生!您请稍等!”
管家走出宴会大厅的时候,尼采的轿车已经被尼采的专用司机从停车场里面开了出来,穿着黑色皮衣、一身华丽哥特风格打扮的丽丽规规矩矩的站在尼采的身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尼采的表情也是冷冰冰的,远远的看去,夜色中,主仆两人说不出来的冷酷。
说完,尼采抬起头,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看了看韩森,指尖在韩森脊椎两侧的肌肉上缓缓地摩挲了片刻,侧过脸,在韩森的嘴角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韩森,转身朝着宴会大厅的门口走去。
丽丽看见尼采朝着门口走去,自己的主子走了,她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她立刻就跟着上去了。
“韩先生……?”
韩森默默地点点头,了然于胸,他兀自沉默了一下,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然后转头看着尼采,
“叔叔,你已经操劳了一整天了,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这边宴会结束可能还要有一段时间。”
尼采点头,放下手上的酒杯,
韩森面无表情的看着尼采,终于说出来心中的疑惑,
“叔叔,第一次见面的那次,那个时候,你那样盯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尼采挑挑眉, 似乎是最美好的回忆浮上了心头,
按照习俗,在婚礼之后的晚餐宴会上,新人需要接受宾客的祝福和敬酒。
尼采站在韩森的身侧,看着韩森游刃有余的应酬前来道喜和攀谈的客人,也就随着韩森一起跟着喝了几杯酒,心情挺不错的,但是没说几句话,因为一直都是韩森在和过来的人交谈。
其实和韩森相比,尼采非常的喜欢这种豪华的集会,他喜欢凑热闹不说,还很喜欢被雍容华贵包围的感觉,不一定要说多少的话,做多少的事情,但是只要端着酒杯被上流社会的众人包围称赞,站在最显眼的中心处,尼采就觉得如此的舒适,这才是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