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默呆呆地坐在地上大敞的行李箱里,明明也没多大的箱子,却好似能装下殷默,给他一个安全的小窝似的。
外面天阴阴的,忘记关上的半扇窗户挡不住外面的冷风,丝丝缕缕地钻进屋里。殷默身上还裹着白天的那一身毛绒睡衣,却仍是觉得浑身冰凉,冻得嘴巴都僵住了。
“迟夜......”殷默刚开口挤出两个字,嗓子便哑得难受,轻咳了一声,搭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搓了搓裤脚,软乎乎的,有点像他平时摆弄的瓷土,也是软乎乎的。
殷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被迟夜追杀。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冥冥之中,他心里不为人知的那个地方,似乎一直坚信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有迟夜帮他抗着,会没有理由地护着他。虽然这个认知很可笑,因为他那么多的苦难煎熬都是迟夜施加到他身上的。也有些可耻,因为他自懂事之后几乎没给迟夜一个好脸色。可这个念头,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他的常识性认知。
但是今晚,他居然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迟夜要追拿自己。
“戴先生,你发给我那些邮件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我,等我伤了迟夜,你就有机会针对迟氏,进而吞并迟氏。”
说是追拿,倒不如直接追杀。
追杀,要的是命,死了就死了。追拿,却是要让人生不如死地折磨。
戴甫宁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殷默的回答,不禁有点着急,声音里带上几分急促:“阿默,我跟你说过,迟夜他没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迟氏背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用过多少残忍至极惨无人道的手段对付别人,这些他都不敢让你知道!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吗?你之前还跟我说,他是你哥哥,你尊敬他,可现在呢?他根本没把你当弟弟,你还不懂吗?他那种人,没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