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松开手,手里的纸张陆续掉在地上,他哂笑问慕姣:“你指望精神病和小三的儿子能正常到哪儿去?”
他往玄关走去,路过慕姣的时候她猛然颤抖起来,哑声道:“你敢……”
宿清向后看,慕姣直起身,眼中满是血丝:“你要是敢,我就把他的存在告诉你父亲。”
“你凭什么管我?”他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慕姣,语气冷漠得可怕。
宿清竟然挤出了一点笑容,那点微笑挂在他脸上,使得他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我的弟弟,身上带着刻着我名字的乳环,他喜欢舔我抱我,一高潮就会软绵绵地环着我索吻。”
他每说一个字都是在凌迟慕姣,慕姣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喃喃道:“以诺,你怎么能……”
指尖攥得发白,纸被捏皱攥破,那上面事无巨细地陈述着宿芝兰——钟芝兰的过去。
比如她是几岁时被宿平海收养的,是什么时候和宿荀生谈恋爱的,多少分考进了国内最好的音乐学院。
难怪魏雪呈家里会有那些比赛的奖,钟芝兰从十岁就开始学唱歌了,她甚至给学校的周年写过庆歌,歌曲至今被收录在学校官网里。
宿清冷眼看着她。
慕姣身高超过一米七,又穿着高跟鞋,站在面前竟显得有些压迫感。
而后宿清扼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硬生生拽下来。
他感觉到宿清不对劲了,魏雪呈抱得紧了一些,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询问宿清:“我可以去锁门吗?”
宿清松了松手,魏雪呈便飞快地锁好门回过身。
甫一回身他就被宿清拽向自己,宿清把他推到床上,跪上去亲吻魏雪呈的颈侧。
宿清拉住他的手腕,站起来紧紧抱住魏雪呈。
魏雪呈被他抱得一脸茫然,卡了一下才把刚刚的话说完:“怎么了?”
“去哪里了?”宿清声线微颤,又很快调整过来,“……没事,很想你,不要离开我,宝宝。”
去哪儿?去哪里了,不要走啊。
他愣愣地坐在魏雪呈房间里,坐在魏雪呈床上,竟好似就此丧失了力气,再也走不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依稀的开门声,接着是脚步声。
光从透气窗洒在瓷砖台阶上,那些阳光反射出光怪陆离的圈,台阶好似没有尽头,他在向下走,走入漩涡深处或地底深渊。
宿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好像是肌肉记忆替他开的车,他兜兜转转到了个熟悉的地方,是魏雪呈家的小区。
去魏雪呈家的路烂熟于心,他站在门口敲门,但没有人来开门。
那张纸上写:“宿芝兰,19xx年被宿平海收养,目前就读于京都音乐学院。”
宿平海是他爷爷,老爷子一个人住,宿清从小到大一年见不上他几回。
宿清像要把那张纸看出一个洞来,甚至没甩开慕姣的手,十秒、二十秒……宿清才扭回头,看见泪流满面的慕姣。
她咬着牙说话,五官因此而扭曲,声音也嘶哑得不像话:“你父亲会把他接回去,到时候就连他也知道你们的关系,你不会想我这么做的,我做得出来的——以诺,你不会想的。”
宿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离开,关门声巨大,电梯在一楼迟迟不上,宿清走了楼梯,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漫无目的地旋转而下。
旋转,旋转。
宿清像一个疯子,继续和她说:“他发骚的时候会来蹭我,我把他全部操熟了,他是我的弟弟又怎么样?”
他在慕姣的目光下回望她:“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了。”
慕姣尖叫了一声,“腾”地从地上站起来:“你他妈是疯子!以诺——”
慕姣在哭,哭声哀怨戚戚,她说:“你不能再错下去,以诺,以诺……就当不认识他,不要再靠近他。”
压抑的沉默蔓延开,只有慕姣的抽泣声在回响,然而整个客厅却因此显得更如死一般寂静。
宿清轻声道:“不可能。”
他早就长到拥有反抗能力的年纪了,宿清站起来甩开慕姣的手,向她吐出几个字:“不要,碰我。”
慕姣踉跄了几步,怔愣着扶住墙,又背靠墙壁缓缓下滑,蹲在墙边捂住脸:“以诺……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宿清并不回话,不死心地拿起那几张纸看,魏雪呈怎么会是他亲弟弟?他们一点都不像,魏雪呈纯净得像天使,像个圣女,他怎么可能和他根出同源?
魏雪呈蹬了下腿,心想不是说明天再见吗,怎么这就跑过来了,还一副要做爱的姿态呀?
他被宿清撩起衣服露出乳肉,魏雪呈不知所措,喊他:“主人……”
“叫哥哥。”宿清撑起来看着他,音色沙哑,“宝宝,叫一声哥哥我听听。”
魏雪呈的手穿过宿清腋下,从后面扣住宿清的肩膀:“我爱你。”
他小声地、重复地、一句又一句地告白安抚:“不会离开的,我爱你,我爱您。”
宿清不说话,魏雪呈就默然抱着他。
卧室门打开,魏雪呈按着门把手和宿清望了个对眼,差点叫出声。
他捂住自己的嘴,傻眼地盯着宿清,回过神来后迅速进屋关好卧室门。
魏雪呈走过去:“怎……”
怎么能不开门呢?他知道了吗?不可以的,你看一看我啊,宝宝,去哪里了?
宿清蓦地想起来魏雪呈家的备用钥匙,魏雪呈也和他说过密码,于是他开始蹲下来去开那个小密码箱,整个人浑浑噩噩,也完全想不到万一被魏雪呈父母看到他直接入室是什么反应。
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宿清径直走向魏雪呈的房间打开门,里面还是没人。
他听到自己开口:“她就是原配,对吗?”
慕姣立刻像手被扎了一样缩回去,厉声道:“不是!不是!他们分开了——你不能听别人的话,以诺!”
这个问题将会让慕姣顷刻间崩溃,她开始自顾自地说起话来,夹杂着英语,颠倒又混乱——直到她突兀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以诺,唯独你不能这样说,你是我的孩子,是我把你生下来,你怎么能说妈妈有罪?你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