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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东风杀深雪(彩蛋是第一次,简单玩穴手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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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靠近床头的一个锁上柜子里发现了个锦盒。楚棠舟拔出别在腰上烟斗的暗刺,锉开做工粗糙的锁。锦盒里是一些来往的书信和地图,但书信上皆附有一枚羽毛印记。

多年翻开情报的直觉告诉楚棠舟,这或许是突破所在。

他扯了扯羽月衔的袖子,示意他此地不宜久留。

几日来,他们伪装成那位早已死去的羽族杀手,在这一带闹出不小动静。下手的也都是些上门追杀,和反应因此相当异常的外乡人,借此想钓出那些所谓要“复国”的“羽族人”。

就比如这位,天天拉着乘风军的官兵不说,还挎着张神情恍惚的脸到处拉着街坊,一直念叨着“下一个是我了”。

羽族人以异色瞳或异色发为外貌特征,相传乃是上古羽族先人化为人形后,为纪念原有鸟类外貌而保留下来的。

来者正是楚棠舟。而先前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也正是羽月衔。

楚棠舟不必穿夜行衣,但深夜里为了掩人耳目,还是换上了一套墨绿色绣合欢叶的劲装锦袍,显得人格外精神。

他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凉透的茶直接浇上尸体的头发。

临近城郊有一处带梅花的院子,租给了一位外乡人。但此人现在却死死攥着手里的刀,窝在房间一角,大气不敢出。手上的汗已经足以将刀柄浸湿,可他仍是不敢松懈,从满眼红丝和一脸胡茬就能看出,他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

虽然他以自己是外乡人为由,拼命抓着乘风军的官兵求他们保护自己,甚至拿出了一盒黄金企图贿赂官兵派他们在屋外驻守。

可乘风军的官兵哪里会理会他这种无理的需求,最终因为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从他租的这间小院开始训练。

“你会武功?”祁承英怒目圆睁,瞪着眨眼间便能进退自如的楚棠舟。“半个废人,徒会一些轻功而已。”

“少废话,看剑!”祁承英手腕一翻,提剑朝楚棠舟刺来。楚棠舟避闪自如,却不料祁承英的剑势却如运笔点墨,霸道之中自带一分似筋骨运巧劲,连连逼杀。

楚棠舟本不存杀心,一个闪身来到侧面,长杆烟斗在手上挽了个花,烟斗头猛得打上祁承英提剑那只手的肘部上一寸。

“那你来这做什么?”虽然楚棠舟摆脱了自己的嫌疑,但祁承英却没有放松警惕。

“讨债,”楚棠舟站起来,拍了拍肩上的雪,起身正要离开,“既如此,就不打扰敬王殿下查案了,请。”

正当楚棠舟路过祁承英身侧时,一把剑横在了楚棠舟面前。“案发现场就你一人,你不可疑谁可疑?既是没有嫌疑也要跟本王走一趟。”

但习武且常年征战的祁承英很快便察觉了一丝不对,纵使雪中梅花再香,似乎都透着一股血腥味。

“王爷要找的人,恐怕再也喊不醒了。”楚棠舟看向祁承英。祁承英比他意料中要年轻好些岁,可能也就不到而立。也英俊很多,只是那副从骨子里就流露出的将帅之姿,倒成了他最好辨认的标志。

祁承英警惕地握上佩剑剑柄,皱眉看向他:“你杀了他?”

楚棠舟把锦盒塞给羽月衔,让他马上从后门离开。“可是,义父……”

“你还穿着夜行衣,怎么解释脏水都会泼给你。”楚棠舟把面罩给羽月衔戴好,“我自有办法脱身。拿着锦盒回陵光门,今晚不要在镇上逗留。”

羽月衔深深看了一眼楚棠舟,转头便融入了雪中夜色里。他得楚棠舟亲传,练得轻功极好,风雪中很快没有了另一个人的动静和气息。

一道人影掠过了屋顶。

此人行过却没留下任何动静,脚步和呼吸都隐没在了呼啸的北风里。

客栈前几天死了个人,倒不如说龙脊镇最近死了好几人。虽然根据乡亲们确认,都是些外乡来的,不过在年关将近的日子里,谁也不想染上晦气,更还没敲便都闭门不出了。

而甫一出门,除了迎面而来的雪花,便是不远处靴子踩在雪地上吱呀作响的声音。

“那位那钱贿赂你们的商客就住这么?”“是,殿下。往前走就是卧房了。”

敬王祁承英?他怎么会在龙脊镇?

但一两个月以来,虽然这些人同今日殒命这位一样,都是异色头发,却像都是自己染上去的一般。甚至水一冲就掉了。

羽月衔感到,那棵他原以为早就死去、名为“身世”的藤蔓又苏醒过来,还如同疯长一般要把他拖进一个深渊漩涡。他不喜欢被斩断希望和线索的感觉,但他尚有楚棠舟可以依靠,才不至于被这些事扰得心乱如麻。

倒是楚棠舟似乎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在柜子和抽屉中翻找起来。

羽月衔从怀里摸出一把火折子,借着火光看向被浇透的地方。

虽然血液慢慢染上一地的茶水,可一丝奇异的色泽这外乡人的头发上蜿蜒下来。像是染料褪色一般。

“又是假的。”羽月衔说道。

但一根竹管还是悄悄从窗角的漏洞伸了进来,迷烟慢慢地在室内散开。

迷烟勾起多日以来的倦意,外乡人很快便靠着墙壁倒了下去。窗户被伸进来的铁钩翘开,一道人影翻身进来。细长的刀轻轻在喉咙处一划,便见一道红闪过,血从伤口泊泊流出,而刀法之快并不使刀刃沾上血。

待屋内的迷烟散得快差不多时,那人打开了房门,一人身着墨绿锦袍负手走了进来。

长剑被北风吹出争鸣声,雪轻飘飘地落在了剑身上,却勾起了这把浴血而来的剑几分肃杀。而楚棠舟面色如常,抬眼看向祁承英:“我已提供不少线索,其他却是再无可奉告了。王爷难不成要为难我一介布衣?”

“说是讨债,焉不知你是为了拖住同伙做的缓兵之计?”二人虽皆是侧目,但祁承英却能察觉这人眼中好似深潭,绝非等闲之辈,“哼,到没见过你这样的布衣。”

倏然,剑锋一转,剑身捎带剑气横直扫去。楚棠舟身形却更快,向后连退两丈远,可剑气还是斩断了几根发丝。

楚棠舟将烟斗翻了一面,倒出剩余的烟灰。“不是我干的。此人死于刀伤,伤口平直,右深左浅,是惯用的右手。屋内还有剩余的迷烟味,应先是被放翻了。”祁承英虽不信他,但还是朝身边的属下使了个眼色,属下连忙打了火折子点灯进门查看。

不久,那人探查了一番又出来报,“王爷,确实死于刀伤。看伤口深浅,应当是长刀下的手。”

而楚棠舟还配合得扫了扫腰际两侧和窄袖袖笼,好似在说自己除了这柄烟斗,再没带别的东西。

而祁承英刚跨进院门,便看见一袭墨绿袍的美人,坐在院中梅树下的石凳上倒弄一柄玉石烟斗。雪落了许久,积在地上薄薄一层。可美人的肩上却相当干净,除了一些散落的发丝。

这下把带路的士兵都看楞了。奇怪了,上午这里住的还是个平平无奇的人,怎么会蹦出一个仙人来。

“就是此人?”祁承英问身边的人。“不,不是……”

虽然县老爷好像请来了在官道盘查驻守的乘风军。可敬王向来军纪严明,不喜欢麾下军士同江湖人扯上关系,但赖于这段时间龙脊镇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便出了一百多人前去巡逻。

虽然百姓每日听着街上整齐划一的甲胄碰撞声,安心了许多,可入了夜还是窗都不敢看。一时间,不大的盐铁镇上人心惶惶。

夜近子时,空中开始落雪。街上的巡逻队早已有些疲惫,谁都没有神情去留意掠过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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