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楚暮脸红了。
对方一本正经喊他夫君的模样实在又好笑又可爱,他咳嗽了一声,借着拿酒壶的功夫转过头掩住了不自然的脸色:“……以后还是直接叫名字吧。”
方景玉默默点头:“嗯。”
上次方景玉娶楚暮没能成功,这次补上后却是轮到他嫁给楚暮了……虽然两人的衣服都与上次那身一模一样,可地位却互相改变了一番。
其实他并不介意是谁娶谁,谁嫁谁,但听到楚暮喊他娘子时,心尖还是热得发烫。
楚暮盯着方景玉突然静默下来的模样:“……这就害羞了?你若是不喜欢我开这种玩笑,我就不说了。”
“……有么。”方景玉慢慢抬起脸,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可身体僵直的样子却暴露出了他紧张的内心,楚暮走到他身旁,替他理了理衣裳。
“上次没能仔细看你穿喜袍的样子,今日这番见下来,确实新奇。”楚暮摸着他的脸低笑:“显得你这张毫无表情的木人脸都喜庆了不少。”
楚暮用手指拨了一下水,平静的池面便立刻荡起涟漪……他笑了笑,那两条鱼竟然还是不敢动,究竟是怕成了什么样子啊。
楚暮手上还提着一壶酒,心中无奈的同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些好笑的继续往前走,他来到一扇灯火通明的房前。
但依旧改变不了昏暗光线给他们二人带来的感受。
楚暮自知面对方景玉时他应该主动一点——之前都是因为他的迟钝,害的同样木讷的方景玉被逼的不得不主动起来。
新婚之夜,也该给他的伴侣来点补偿了。
方景玉低低嗯了一声,紫眸的颜色漂亮极了,其中似乎有些破碎的墨点在扩散,他主动搂住楚暮的腰,往床上带去。
楚暮便顺势按倒了方景玉。
房内的喜烛耀眼,尤其床旁的两盏,更是刺得人要睁不开眼。
但若是换做以往,他也许会努力压制住自己——可现在正是他与方景玉的新婚之夜。
他便没有压抑身体的火热,主动楼上方景玉的腰身。
而另一边,方景玉对药的耐受性其实极强,毕竟从小在魔教中生长,自然是被磨练的百毒不侵。
方景玉眼中染起一丝不明显的笑:“确实。”他扣住楚暮的后脑,将对方的发冠拆了。
柔顺的青丝在瞬间便如同雨水一般泼瓢而下,洒在方景玉的手上。
“楚暮……”二人早已不是当年对性事一知半解的生手,方景玉的嗓音低沉。
楚暮面色微红,总觉得身体发热的厉害。
方景玉倒还好些,但看着楚暮的眼神也炙热晦暗:“这酒是谁给你的?”
楚暮低喘了一口气:“赤和曲和云流风一起送的。”
外面的夜色清透,没有一丝乌云遮掩。明亮的月光便直直地照射下来,数之不尽的繁星在旁边与之辉映。
于是人间便都被照亮了……
楚暮踏着步子回来的时候,周围的一片都寂静极了。
他也觉得多来几次这样的场景,对心脏不太好——主要是热得厉害,几乎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
楚暮端着两杯酒过来了,方景玉知道这是交杯酒。
二人交叠着手腕各自送下一杯酒液,呼吸已然紊乱低沉了一丝……二人的面庞凑得极近,就连手中的杯子都没放下就吻在了一块儿。
方景玉摇头:“只是不知如何回应罢了。”
他亲亲方景玉的脸,“我竟不知魔教尊上是这么一个迟钝的性格。”他说:“叫我‘相公’或者是‘夫君’便是了。”
方景玉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才抬起头:“……夫君。”
方景玉盯着楚暮的笑颜,反而放松了一些,他反手抓住楚暮的手:“你自己不也同样穿着喜服么。”
“这是当然的了。”楚暮微笑:“因为今天轮到我来做新郎官了,娘子。”
方景玉眼眸一动,耳尖浮现一丝绯红:“……”他指尖摩挲一下,也不知道该让对方住口还是再叫他一声的好。
没有敲门,他直接就进去了。
转身合上门的功夫,楚暮已然感受到了一股视线投于他的后背。
将门关好,他顺手将酒壶放在了桌上:“你紧张到周围的鱼虫都不敢乱叫乱动了。”
他一手捋顺方景玉的墨发,一手去解对方身上的衣物。
因着他自己身上穿着的也是同样款式的衣袍,所以虽然这喜服繁琐,他还是在翻手间便将那些复杂的扣子给解开了。
对方大片蜜色的胸膛露出,上边的淡粉色疤痕有些惹眼。
一道魔气刺出,方景玉将两边床帷竖起的带子斩断了。
暗红色的一层绸布,再加一层鲜亮的红纱,便将整张床都笼罩在了一起,从外边只能透过灯火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
床上的气氛登时变得暧昧起来,虽然光线隐约,但看在两位修真者的人眼里却是如同白昼。
可楚暮于他而言正是一味能使他情绪产生波动的药,于是情动的模样比起楚暮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人唇舌相贴在一起,双眼微眯,瞳孔皆倒映出各自的面容。
“……真是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楚暮有些含糊的叼住方景玉的唇瓣,眼中怀念。
被呼唤名字的楚暮也明白他的意思,笑着嗯了一声,主动扶着方景玉的脸亲上去。
……炙热的呼吸交缠间,二人都起了反应。
楚暮也没想到那药力竟然如此强劲,就连他与方景玉二人都招架不住。
他也从自己的反应中料想到了,这酒中被下了催情效果极强的药粉,而他与方景玉两人竟然都没能察觉。
听到赤和曲的名字,方景玉心中没有太意外:“他们也许是怕我们会干坐着,便添了一把助力。”
“真是狗捉耗子瞎操心。”楚暮也笑起来。
本是万物鸣响的季节,此刻无论是何种生物都悄悄地藏起了自己,就像是生怕打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在小窝里缩成一团。
经过院落里的大缸前他还瞟了一眼,看到那两尾锦鲤缩在叶片底下,连吐个泡泡都不敢。
要不是还尚未翻起鱼肚白,都能让人开始怀疑这鱼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