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躲在长裤下的腿过于白皙,和黑色的西裤照应相衬,修长的手指将皮质的腿环卡在小腿肚,五金上的光幽幽流转,腿夹咬住半透明的袜子。
顾庭曜攀在门上看得入迷,顺着腿往上瞧,对上陆锦彧锐利的眼睛,淹了口唾沫,慌张地擦了擦嘴角。
“你看什么?”
“合同继续,”陆锦彧说:“我亲自送你还不乐意。”
“乐意,乐意,谢谢陆总!”
顾庭曜变脸比翻书快,扬起嘴角,水汪汪的狗狗眼笑得弯如月牙。
“那你……?”
“陆总叫我向东,我绝不向西。”
顾庭曜咬牙,含着泪冲他笑,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列表,准备向江岚告辞了。他想可能以后要白给工作室打一阵工了,还是去送外卖还得快。
“不做什么!”陆锦彧的音调不自觉地提高了,实在不行也可以包养他的。
“练习生。”
陆锦彧听到回答松了一口气,也不能显得自己太像无理取闹,关心地问。
本来就不好的关系更烂了,都怪他自己,手残,对不起。
顾庭曜红着眼,“岚姐,我今天有事忘记请假了。”
“没事,要是不行,可以再休息的……”
烟没点着,人着了。
陆锦彧今天听从顾庭曜的意见,少见的没有打发胶,头发就被顾庭曜烧糊了。
顾庭曜见状大吼一声,仿佛烧着的是他自己,用手匆忙掐灭火星,抽纸巾扫着掉落的发丝。
陆锦彧在大楼前停下,把脸倾向顾庭曜,轻薄的唇抿着白色的细烟,漆黑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
好可爱。
顾庭曜用手挡风,哆哆嗦嗦地给他打火,他一紧张,手就发抖。
即使生气也很可爱。
陆锦彧注意到他的视线,嫌弃地瞟了一眼。顾庭曜做贼心虚低头抠手指,在副驾驶上坐立难安。
地图里的电子女声告知还有十分钟就要到目的地了。
完蛋,说反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有病就滚去治,不要整天像条发情的狗。”
陆锦彧冷着脸摔了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顾庭曜抱着脑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顾庭曜握着双手,手心摩擦,盯着地板,闷闷地“嗯”。
陆锦彧心中警铃大作,他“嗯”是什么意思,不想来了吗?他是按市面价格提的价钱,练习生可能工资会更高。
只是让顾庭曜做个助理,自己前段时间又那么压迫他,可能会不高兴吧。
“丝袜……”,顾庭曜发痴的梦呓。
“什么?”,陆锦彧没听清楚顾庭曜自顾自的说话,但是能猜到他说什么,“这是西装专用袜。”
“好色。”顾庭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头,嗯,知道了。
陆锦彧顺了顺顾庭曜的头发,看着傻乎乎的笑脸,他的心情也变得灿烂了起来。
偶尔养养狗也是可以的。
顾庭曜在门口的玄关处等着,看到陆锦彧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穿戴腿环袜夹。
陆锦彧按下关机键使顾庭曜的手机息屏,上手挼他半干的头发,“我送你去工作室。”
“不要啊,陆总别辞退我。”
顾庭曜拉着陆锦彧的袖子,委屈的脸上皱巴巴成一块,小声地喊他的名字。
“……你想辞吗?”
“不想。”
废话,要缴违约金的,顾庭曜盘算着自己要缴多少违约金进去,以后怎么逃债。
见到顾庭曜一副难过的样子,江岚本来责备的心思也没有了,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吧。
陆锦彧浑身冒着黑气,要是眼神能化成刀片,顾庭曜会片的比兰州拉面的牛肉片还惨。
顾庭曜先发制人,双手合十:“对不起,陆总!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现在立刻滚蛋,绝不污染你的眼睛!”
车门重重地合上,陆锦彧在座位上虎躯一震,他还想说什么,顾庭曜早已跑远。
两次都没成功。
陆锦彧想提醒他,“在……”
顾庭曜急了,两只手一起按,蓝色的火焰冲出窜到陆锦彧的刘海上。
顾庭曜想别把气氛搞太僵,殷勤地说:“陆总,要不要我给你点火。”
陆锦彧看着路面,“打火机在中间。”
顾庭曜腆着脸在车里捣鼓,敲敲打打,终于摸到打火机。他想这怎么能怪他,他又没坐过这么高档的车,哪里知道怎么打开关。
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陆锦彧从车里翻了一支烟出来,没来得及抽。红灯读秒刚结束,后面的车就开始按喇叭了,陆锦彧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打方向盘。
刚好在八点半的早高峰,人流量最多的时候,公交车里的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马路上的车辆也好不到哪里去,没开多长的路就踩刹车,一阵一晃,像是在坐碰碰车。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暗,咬着牙积攒怒气,手背上的青筋突起,顾庭曜用余光瞄陆锦彧,他的侧脸很好看,鼻子生得高挺精致,像是整容院做的。
“喂……”
陆锦彧想跟他说自己可以把他塞进公司的其他部门里学习,工资也会相应提高的。
顾庭曜难过地对他说:“陆总,那我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