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看上它完全是因为租金低廉,本以为每天上班早起半个钟头已经是足够惨痛的代价了。没想到他现在甚至还要为那点节省的开支送命。
他其实是知道的,自己并不受欢迎。
别人之所以亲近,也无非是因为有利可图。
哪怕一直刻意去忽略掉那些人性中丑恶的部分,自欺欺人地与他们交好,到头来自己在别人眼里,也依然和两年前路过茶水间时听到的评价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阴沉又无趣的家伙”罢了。
咫尺之间的距离现在却如此遥远。
他在公司里人缘并不算差。有受过自己许多帮助的后辈,也有合作着同一个项目的组员,以及总在一起用餐的好友,如果一直得不到联络,他们会着急,会去打听,会想办法——最后会来救我。
……
世界是不公平的。
这是在初川直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第七个小时。
食物中毒?还是突发性疾病?
时间仍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初川死死地盯着窗外,哪怕是这样的生活,他也不想放弃。
即使希望渺茫。
即使这地方偏僻到不行。
可是时针已经指向12了。
而且从很久以前开始,手机也没再响过了。
不会有人来。
不过就现下而言,思考这些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他连活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更别提去搜索引擎上找个庸医网站在线抽奖看看自己到底是喜提个什么绝症了。
大约早晨六点,他从睡梦中转醒。自那时起,腹部传来的剧痛便一直挟裹着仿佛要将人吞没一般的无力感,从未停息。手机在床头柜上叮叮当当地响了七八回,有闹钟,也有同事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