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书坐在茶几前的贺冕再次升起颧骨。
“是。”
他虽然这么答应了,但之后的几天都根本没时间和雌虫讨论雌侍守则的内容。他每天到家就凌晨了,累得连脱掉外套扯松领带的力气都没有,身体挨上床面就昏睡过去。他甚至懒得爬楼梯,直接把飞行器停进卧室的阳台,拉开滑动落地窗,只需要走三步就能跌进床里。
“是。”
他叹口气,打开冰箱。
“你把电子版发我一份吧,我抽空看。现在暂时就不要管它上面都说什么了,又是跪又是罚的,你能先变回…昨天之前那样吗?”
“你为什么在这儿?”他从雌虫身上撑起来,才发现对方的睡衣扣子一颗也没扣,瘦削的身体向他敞开着。他低下头,摸到最底下那颗,认真地扣起来。
“雌侍守则。”等他扣好以后,贺冕又回到跪姿,把他扶起来,仰着头看他。
“雌什么?”他往厨房走去。
说完,他也不等雌虫拆开包装,直接蹦起来。
“好啦,现在你该选间卧室了。”
雌虫指向他卧室隔壁那间。
虽然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江璧西却觉得,这雌虫看着怎么还有点失望呢?他困惑地又看了贺冕几眼,注意到对方的肤色红得有点不正常。
“你发烧了吗?”他伸手探上雌虫额头。
“没有。”
在餐桌上,江璧西终于能提起这件事。
“雌侍守则我看了。”
他压根没看。准确地说,他只翻了不到两页,就回忆起在地球时,因为当着他姐的面背女德,被揍得几天下不了床,还被在内裤上粘了机械青蛙,导致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的恐怖历史,接着用最快速度删除了文档。不过,他大概能想来里头都有些什么内容,于是他说:
“没…没想过。”
“是吗。”
雌虫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走出来,关上了刑室门,低头看他。“对不起,我擅自进来这里。”
严格来说,这里并不是调教室,木马、绳缚装置、性爱秋千都在隔壁,这里只有两座刑架,一高一矮,让受刑者能够站着或跪着被拷起来接受虐打,刑架两侧挨着墙是五花八门的刑具。
在地球上时,虽然人类已经基本消除了犯罪,但为防万一,每家每户都会有个隐蔽性极好的地下室,如果有歹徒破门而入,他们只需要躲在地下室里,等待救援到来即可。因此,刚搬进来这间公寓时,江璧西对地下室感到相当亲切,更别提里面有那么多武器可作防身用。
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是那么天真。如果他能活着从地下室出去,他一定把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都打包卖了。
似乎有人在帮他脱衣服,还有热毛巾的触感,好舒服…之后又换上睡衣。
“…谢谢。”他沉重的眼皮勉强抬起来半秒,只看出一抹和他视线持平的银色。
又过了三天,江璧西才终于能就着夕阳踏进家门。他把甜点搁在茶几上,环视安静的房间,注意到餐桌被移开了,铺在桌下的地毯也掀起来,地下室的铁门立在空中。
“雄主。”
他两指并拢点了下额头,露出微笑。“正是在下。”
接着,他又给雌虫展示了通讯界面、商城和游戏大厅,最后点开了支付界面。
很轻的敲门声响起来,雌虫拧开卧室门,安静地走到床边。
“雄主。”
他意识模糊。“嗯…晚安。”
“…是。”
出门前,他再次嘱咐道:
“我会抽空看的,你别跪啊!”
雌虫跟上来。“雌侍守则。因为我不会做饭…请雄主责罚。”
江璧西自我怀疑地看雌虫一眼,按亮了终端。
“我也没起晚啊?现在不就是我平时做早饭的时间吗?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突然想到了。“噢,你们雌虫有个婚后行为守则,是吧?”
“行,等下我们把你的东西全都搬进去。”
至少一直到一觉睡醒以前,江璧西都觉得自己的安排相当完美。
他拧开卧室门,一脚踏出去,立马绊倒在跪在门口的贺冕身上。在他与地面亲密接触之前,雌虫及时抬起膝盖抱住了他。
“啊,是不是我信息素释放过头了?”
他控制着自己的腺体,果然,雌虫看上去好了不少。
“不管上面对你有什么要求,通通都不作数。”
“所有的都不作数吗?”雌虫低声问。
“对。”
“没关系。咱们先出去行吗?”
“是。”
失去了刑室的背景烘托,雌虫好像又变得无害起来。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多做点好吃的菜吧。
“这里,从来没有用过。”雌虫开口道。
“对,怎么啦?”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乖巧一点。
“你有想过要用吗?”
他顺着梯子爬下去,右手边的第一扇门开着。
贺冕侧对着他站在一面墙前,正审视桌上的皮鞭和利器。这间房间阴森森的装潢配上雌虫冰冷的面无表情,看着实在有些吓人。
雌虫余光看见了他,放下手里带倒刺的匕首,安静地走到房间中央。
“我给你开了个账户,里面存了点信用点,以后你就可以自己点外卖了。”
等雌虫自己摆弄过一遍,他把第二个盒子放到茶几上。
“我给你买了身传感服。这样以后你要是无聊,还可以打游戏。至少据你们雌虫所说,那些东西叫‘游戏’…你把传感服连上终端,进游戏大厅,里头有些野外生存、真人对战的游戏,好像还蛮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