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了日后的事情。
1、红杏出墙
段扬柳有两个亲弟弟,他们分别叫段春色和段满园。
然旷日已久,顾泓洐不甘寂寞偷溜出府,顾知府一气之下扬言府中从此没有二公子。
顾泓洐寻到段扬柳后,在他的诱哄下改名为顾红杏嫁与他为妻,不曾想段扬柳家中贫困潦倒,且有两个未及弱冠的弟弟。
段扬柳心知家贫委屈了顾泓洐,便另择他路从了军,于军中缓慢攀升。
一夜昏沉情迷不已,顾泓洐宿醉酒醒后大吃一惊,昨夜记忆涌上心头,他羞恼交加,本以为昨夜自己终于尝到了女色滋味得偿所愿,却不料竟是被段扬柳这等白丁布衣给恶犬欺主的玩弄了一夜,甚至最后还被如此衣衫不整的丢弃于此。
顾泓洐气恼异常,却无处言说,只好怒气冲冲回男学寻其麻烦以报昨夜之仇。
却不料段扬柳竟尤善蛊惑,不复原先任打任骂的老实模样,每每以言语激怒顾泓洐挥退小厮仅剩两人独处时,他便以武力强势镇压了顾泓洐的反抗,三番四次把顾泓洐哄骗上榻,被他为所欲为。
庆门西毫无异色,和曾经一样谦和的落座,只是在两个美人蹭过去伺候时蹙起眉道了声“不用伺候。”
如果是曾经,顾泓洐早开口怼庆门西不知好歹不给他面子了,只是为着能让庆门西结账,他只好忍下脾气,一言不发的喝起酒来。
哪怕顾泓洐没有对庆门西说一句客套招待的话,庆门西也丝毫没有半分不自在,他笑着道“数月不见,顾兄还是如此不拘一格、气度不凡,门西自愧不如,若顾兄不嫌弃,今日便由门西做东如何?”
然其偷入烟花柳巷之恶习难改,顾知府虽次次阻其玩乐,终是防不胜防。
日久,顾泓洐养成了两大乐事。
一为逛烟花柳巷,与众女嬉闹玩乐;二为欺布衣势单力薄,取笑折腾穷布衣。
按理说两人的梁子应该就此结下,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庆门西并没有生气,他反而慢条斯理的捡起地上的黄金拍了拍上面染的尘土拱手满怀歉意的道“是门西考虑不周,还望顾兄莫要生气,待门西寻到配得上顾兄之物再来叨扰。”
顾二少自然连眼神都没有给庆门西一个便离开了,但这件事还是在顾二少的记忆中留下了痕迹,因此此时听到庆门西的声音,顾泓洐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人贼富。
只是哪怕他再想出去把庆门西拉进来替他结账,也还是得端着。
顾泓洐心里尴尬,面上却不愿透露半分窘迫,正想阻止,却被美人姐姐们左右围着往包厢里走,无可奈何下,顾泓洐到底没有说出话来。
包厢里,美人姐姐们团团围着顾泓洐,又是敬酒又是揉肩伺候,各个使尽浑身解数想得到顾二少的另眼相待,殊不知表面上左拥右抱不亦乐乎的顾二少,内心窘迫不已。
许是上天眷顾他,他竟听到了曾经被他鄙夷不屑的土财主之子庆门西的声音。
这样的念头一起,顾泓洐越发觉得难以忍受如今的穷困潦倒了。
顾泓洐:我委屈,我要说,我要闹!
于是傍晚顾泓洐应付完段扬柳的两个弟弟后,就悄咪咪的换上自己的锦衣翻墙去了他曾经常去的青楼。
话本里常写妖艳女子蛇蝎心肠谋财害命,虽说他们家穷困潦倒,可如大嫂这般一看就知出身不凡的女子,竟会甘愿嫁给大哥,除了另有所图外,他们看不出半点其他缘由,至于因为两情相悦?他们可没从大嫂的眼中看到半点对大哥的爱意来,所以哪怕大哥毫无防备,他们也不得不防。
他们两兄弟这般想着,另一边拿到了钱财的顾泓洐却是心情十分愉悦。
自离家出走嫁给段扬柳后,他每日便只能吃粗茶淡饭穿粗布麻衣,这样的生活是他曾经想都不曾想过的,身为知府家的二公子,他何曾如此憋屈过?向来是锦衣玉食饭来张口,从未担忧过钱财问题,如今却只能依靠段扬柳,还半点钱财都拿不到。
只是相处一段时间后,段春色与段满园便越发怀疑起大嫂来。
大嫂姿容绝色仪态也带着富人家特有的矜贵,每每一桌用膳,他们都能看见大嫂那毫不掩饰的嫌弃神色,虽身着女装却丝毫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婉转温柔和羞涩婉约,有时甚至直接身着亵衣便上桌用膳。
若非大哥一言不发,默认大嫂这般作态,兄弟两人都要忍不住斥其衣衫不整、不知羞耻了,更别提大嫂那双含情目,每每扫向兄弟二人时都像是在娇嗔一般,兄弟二人只好红着脸移开视线暗道“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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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泓洐是知府家的嫡出二公子,自幼受尽宠爱、肆意妄为,是个小霸王性子的人,奈何他人小嘴甜又天资聪颖哄的顾知府对他甚是宠爱。
然一道士为其算命只道他天生姻缘劫、命犯桃花,若不避世深修,恐会败坏伦常、淫乱门楣。
段春色与段满园两人是双胞胎,自幼仰慕大哥段扬柳,便从小学着段扬柳的模样沉着冷静,但相较于学成功了的段满园而言,段春色就显得话多了。
因着双亲早已去世,家中财富主要来源便是依靠段扬柳一力支撑,段春色不愿段扬柳过于辛劳,便去了武馆打杂,顺便偷师学艺,因此只有段满园在老老实实跟着私塾里的夫子学习。
段扬柳本是可以通过入仕改变家境,却因顾泓洐的缘故只得从了军,段春色与段满园虽不知缘由,却也没有多问,对于突然出现的大嫂顾泓洐也是尊敬有加。
起初两人聚少离多,顾泓洐尚能忍受,然初尝情欲欲望勃发,又生活贫苦百无乐趣无处挥洒多余的精力,故越发难耐,又见段扬柳的两个弟弟虽未及弱冠,却都肩宽背直、孔武有力,便越发心思萌动,甚至想索要钱财偷去青楼玩乐一番发泄精力,岂料这两人盯他盯得紧,甚至如铁公鸡般一毛不拔,不愿给他钱财。
顾泓洐暗自恼恨,多次传书于段扬柳斥其弟目无长嫂。
段扬柳军务繁忙分身乏术,只好多寄钱财给顾泓洐,以期顾泓洐能消气。
日久,顾泓洐虽心有愤愤,却渐渐沉迷欲望不再反抗,任其上下其手,甚至主动撩拨勾着段扬柳上榻缠绵。
两人情潮暗生,私通日久,顾知府本喜于顾泓洐终不再入烟花柳巷之地,乐于顾泓洐与穷学子段扬柳相交,却不料一日突临顾泓洐院落时听到了暧昧的吟哦之声,惊怒下破门而入,竟见顾泓洐被段扬柳压在身下衣衫凌乱满脸潮红,一看便知两人在苟合,顿时震怒异常,对顾泓洐家法伺候,将段扬柳威逼后赶走。
段扬柳被顾知府针对,断了其科举入仕之路,顾泓洐被困于院中不得外出。
却不料,穷布衣中有一闷葫芦性子的翘楚——段扬柳,纵他如何欺辱,段扬柳都一声不吭默默承受,不似他人卑躬屈膝、蓄意讨好,反而像条咬人不叫之犬,令他越发感兴趣,征服之心顿起,故越发欺负,甚至将段扬柳调入自己所住之斋舍,就近欺辱。
一日,为辱没段扬柳,顾泓洐将段扬柳带入青楼,自己如鱼得水左拥右抱来者不拒的嬉笑玩闹,段扬柳则一声不吭、冷眼旁观。
推杯换盏醉眼朦胧间,顾泓洐起意调走小厮去给段扬柳下药,打算使其清白不保传出不堪艳闻辱其文人风骨,却不料多喝几杯后他先醉倒了,竟在意识模糊间倍感燥热,最后失去了神志。
因此他勾起唇,眸中含情的抬手勾起身边美人的下巴,调情般柔声哄道“美人姐姐可真美,不过这么多的美人只伺候爷一个,岂不是暴殄天物,不如把门外的庆兄带进来一起喝几杯。”
美人们嬉笑着,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一身穿绿纱裙的美人起身开了门出去请庆门西了。
不过片刻,庆门西便扇着镀金折扇,眉眼带笑的进来了。
哪怕眼高于顶的顾二少心底根本瞧不上这样的土财主,如今却不得不为钱财低头。
那庆门西与他同在男学读书,但与顾二少不同的是庆门西在男学里仍是土财主做生意的做派,用钱财收买其他学子为其做事。
顾二少心高气傲自是看不惯比他有财之人,因此哪怕庆门西刻意讨好也向来避而远之,甚至曾当着庆门西的面将庆门西用来讨好他的黄金扔在地上含沙射影的骂‘粗鄙之黄白,脏了爷的手’。
青楼的老鸨和姐们都认识他这个挥金如土的肥羊二少,自是欢迎至极。
只是哪怕顾泓洐面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心里却有些虚,毕竟他如今囊中羞涩,最多就是在打脸充胖子。
本想意思意思点个相熟的姐儿唱个曲喝个酒,没想到老鸨直接让曾经他惯常点的十来个姐儿过来伺候他。
这粗茶淡饭,他根本难以下咽,若非饿得慌,他根本不会吃一口,还有那粗布麻衣做成的衣裙,穿在他细皮嫩肉的滑嫩皮肤上,不出片刻便给他身上磨出一大片红痕来,疼的他根本不愿意穿,只好每次一家人用膳时他只穿着自己之前偷跑出来时穿戴的锦绣制成的亵衣,只有一个人待房内时,他才能穿自己带出来的唯一一件锦衣。
这些委屈一桩桩一件件的,若非段扬柳说顾知府早已下令不认他这个儿子了,他早回家了,说到底还是他意气用事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回家认错,更不允许让其他人知道曾经的顾家小霸王如今竟落魄至此,因此哪怕难以忍受,他也只好如段扬柳说的那般穿上粗布麻衣制成的衣裙隐姓埋名老老实实做他的夫人顾红杏。
起初段扬柳在时,他尚能用情欲掩埋了难受,还可以把委屈不满发泄在段扬柳身上,让段扬柳哄他疼他,如今段扬柳与他聚少离多,他寂寞之余也委屈极了,如今好不容易段扬柳寄了钱财给他,他自是要出去好好发泄一通,说不定还能去找曾经的狐朋狗友索要些银两。
他们虽不愿恶意揣测大嫂,却见大哥从军后,大嫂仍然这般作态,就不得不产生了别样的想法,总觉得大嫂是想勾引他俩,再加上大嫂的名字叫红杏,哪怕他们不愿多想,却也老会想到‘红杏出墙’四字。
到底是新婚燕尔的便聚少离多,两兄弟总担心自家容貌绝色的大嫂会耐不住寂寞如名字般红杏出墙,因此平日难免对大嫂盯的紧了些。
再加上家中本就清贫,大哥留下的钱财都用来满足大嫂平日的饮食用度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给大嫂用,因此两兄弟面对大嫂时不时的索要钱财只好回绝了,不过他们也是有些担心大嫂会拿了钱财离家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顾知府闻之大怒,只道这道士想骗其子避世修道,便赶走道士,将顾泓洐送入男学,忧其小小年纪沾花惹草、四处留情、酷爱脂粉,特命小厮对其严加看管。
是故纵使顾泓洐三番四次偷入烟花柳巷与众女嬉笑玩乐却仍在关键时刻被逮回府中闭门思过,对情事模糊不清好奇不已。
入男学数年,顾泓洐虽成了男学一霸却无人批驳,盖因他天资聪颖、名列前茅,虽以欺负其他学子为乐,却皆为小打小闹不曾闹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