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洗尘宴、吵架和不欢而散 蛋:云溪视角失恋的男人们_[中H/NP/主受]大太监_废文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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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洗尘宴、吵架和不欢而散 蛋:云溪视角失恋的男人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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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容珩怎么不知道呢。

他不着痕迹地顿了顿步子,挡住明竹的目光。但这显然只是一时的,因为皇帝的座位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心,最上首的位置。而梁若华将站在他的身侧,也就是说,所有人都会看见梁若华,如果他们足够留心的话。

想到这,高容珩与宴时本不愉悦的心情又低沉了些。皇弟踱步到座位来落座,而梁若华则立侍在他身后,站了小会才在少年几度幽怨的目光中,迟迟想起来自己应该帮他夹菜。

今晚的未央殿显得格外热闹。男女宾是分列就座的,左侧列坐的是受邀的朝臣,人数众多,皇帝进来时便即刻停下了攀谈;而右侧则是后宫诸人、诰命夫人等女眷,只可惜皇帝后宫人数鲜少,位列首位的竟然是明竹。

他今日自然是着女装出席,海棠红的宫装张扬又明丽,衬着他漂亮得过分的五官,引得对面的男宾们许多注目,就连不少女宾都对着他窃窃私语。但他本人就像完全不在意似的,从皇帝进来时就把目光移转到皇帝……

身后的梁若华身上。

两人早先就约定过,梁若华不会因为两人的关系而享受任何特权,这是梁若华主动提出来的。“不然,奴在这宫中要怎样立威呢?”梁若华那时坚持说。

“陛下,”梁若华的 声音隔着厚重的帷帐从外面传来,轻轻的,与此同时伸进来一只手,“到未央殿了。”

高容珩攀上那只手,温热的温度让即将面临一场冗长晚宴的他感到稍稍宽慰。

“陛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您知道的。”

梁若华抽回了手,他忤逆的他原本应该誓死效忠的君主。

夏蝉躲在丛林树木中,叫声惨凄凄的。

“你还是想替你父亲翻案,是吗?”

梁若华长睫一抖,没有否认。

高容珩也沉默,久到梁若华几乎以为皇帝已经睡着了,他才终于牵起梁若华的手,梁若华的手依旧是温热的,只是自己的心却冰凉凉的,

“乖,听寡人的话。”高容珩很严肃地叮嘱他。

梁若华听到这,便知道再无转圜余地,便回屋躺下,睡到日暮黄昏时分才睁开昏沉的眼皮。他整理完衣衫走进皇帝私居,皇帝正抬起博袖,由太监为他系上腰带。

“若华,”他笑起来,眉眼间多了些惬意,“来,替寡人选块玉佩。”

梁若华眸色一暗。

未入宫前,他的理想是做一个史官,整日与史书典籍打交道。但自从入宫后,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想过自己要什么了。

就好像他人生最重大的事情只剩下了那件事。

高容珩喝得有些多了,伸手勾住梁若华的腰,梁若华的腰很纤细,这个认知让他哼哧闷笑出声。

“陛下。”梁若华没有挣脱。反正四下也无人,他只是还在想林含秋的事。不过无论如何林含秋能出现在天子的宴会上,总归不是坏事。

“若华……”高容珩把头靠在梁若华的左肩上,他实际上比梁若华要高一些,因此不得不梗住脖子,但他显然并不在意,

酒过三巡,皇帝便有些倦怠。这场宴会说是成王的洗尘宴,但却少不了心怀鬼胎的臣子、后妃来皇帝面前来亮亮相。皇帝面色不改,含笑同他们周旋,这是他自登基以来做惯的事情。而梁若华眼观鼻鼻观心,认出每个人时却也会在心里想起皇帝与狎昵后他讲过的对这些王公贵族的抱怨。

“王常在身上脂粉味太重,我第一次闻还以为她是只酱香鸭。”

“邱老狐狸最怕他夫人,好几次被夫人揍得来上不了朝。”

衣袖落下,隔着遥远的距离,梁若华却立刻认出来他是谁。

林含秋。

他的竹马,从前的好友,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在此。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人也俱都举起酒杯,高唱举杯。

而梁若华此时正好将最后一根鱼刺挑出,舒了口气,下意识抬头。

次日。

梁若华醒来时榻上已经无人了,若不是凌乱的被褥,梁若华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夏夜月色的美梦。

但显然腰酸背疼让梁若华清晰地认识到昨晚是真实发生的。

“寡人很高兴,”高容珩在梁若华的帮助下用了几口菜,这才举了酒杯站起来,而梁若华正跪在他身旁的软垫上埋头帮忙挑鱼刺,这鱼刺多,不过味道却是十分鲜美,“寡人的皇弟终于回到了京城。”

离皇帝座下两三个位置处顷刻站起来一个少年,声音仍是稚气未脱的样子,而梁若华还在和最后一根鱼刺作着斗争,“谢皇兄。”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如意高举酒杯,他今天穿了一声桃浦青的广袖袍服,这让他显得更像成王殿下,君临天下的皇室成员。

梁若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下意识去寻找,不期然和明竹对上眼,明竹朝他粲然一笑。

席间霎时私语四起。

人们并未发现传闻中皇帝最宠幸的美人其实是在对皇帝身边的内侍微笑,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笑容是给皇帝的,但还是忍不住暗自惊艳于他的美丽。

天边最后残余的橘红暮色尚未完全消逝,照在高容珩玄色金绣的广袖袍服,五趾金龙在上面张牙舞爪着,而高容珩的面色沉静而威严,一如平日会见朝臣时。

然而这威严的帝王,却是在众目睽睽下隔着布料捏了捏梁若华的掌心,带着些亲昵。

没等梁若华反应过来,他已经抬步往殿内去,梁若华下意识地跟上他的步伐。

梁若华便走上前去,认认真真在那些玉佩中选出他认为最搭配的那块,给皇帝系上。

高容珩低头看他。其实梁若华的眼睛很漂亮,长睫如鸦羽遮盖眼睛中的光华流潋,紧抿的红唇显得可爱又坚韧。梁若华的皮囊是好,但高容珩接触得深后,却是被他的善良、缜密和体贴打动的,后来他连他脸上细细的绒毛都会觉得可爱。幸好,他很幸运,这样的美好是独属于他的。

“走吧。”高容珩牵他的手,走到步辇前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而周围的宫人俱是眼观鼻鼻观心,显然已经对两人的相处习以为常。

“寡人知道了,”少年也收回手,依旧靠在身侧的柱子上,阖上了眼,像是很疲惫地朝他挥了挥手,身形不知为何显得羸弱,“你先下去吧。”

“可不可以……为了寡人放弃翻案?”

高容珩的声音染上祈求。谁能想到,普天之下还能有人让皇帝如此乞求呢?而谁又舍得拒绝他呢?

但梁若华只是犹豫一瞬,而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不能把那件事作为愿望,他清楚地认知到这个现实。

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但皇帝与他做了很久的枕边人,而他同时是皇帝,他显然明白这个沉默是什么意思。他们来到一个小亭,他靠在小亭的粗柱上,看着眼前梁若华,声音发哑,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寡人今日心、心情好,一定赏你。”

高容珩有些踉跄,梁若华只好伸手回搂住他的腰际,确认人不会忽然倒下。

问他想要什么吗?

“噢,还有我皇弟,小时候经常被打扮成小姑娘。”

……

“寡人出去走走。”高容珩忽然站起来,屏退了旁人,只带着梁若华往御景园中去。御景园紧连着未央殿,却寂静的很,与灯火辉煌的未央殿对比鲜明。

“若华,”而高容珩亲昵的呼唤让梁若华不得不收回目光,“我的鱼肉呢?”

“陛下,已经挑好了。”梁若华一推小盏。

“乖孩子。”

众人正在将杯中的酒饮下,笑意盈盈地看向皇帝,而只有一个人,坐在靠门的不显眼处,他一边饮下杯中酒水,一边一眨不眨地盯着梁若华。

官服和酒杯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但梁若华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刚刚一定是盯着自己的,而他也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发现而惊慌地移开眼。

相反,他喉头滚动,慢吞吞地将自己的酒全部饮下。

他简单收拾了一番,匆匆返回大明殿去。成王返京,不仅是高容珩的家事,更是天子的国事,这一个月来前朝后宫都忙得有些焦头烂额的意味,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今晚特意为成王举办的洗尘宴上。

说是成王的洗尘宴,其实也不尽然。毕竟举国上下方出国丧,这恰恰是出国丧后皇城内举办的第一个隆重宴会,阖宫上下无人不是昴着劲头想要办好,听闻这几日京中的胭脂都断了货。

当然这些汲汲之众里并不包括梁若华。他疲倦得很,连着打了两三个哈欠,皇帝干脆准了假,要他早些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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