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外面发呆，在想什么？“克劳德一边擦拭着桌面，一边问他。
27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单核芯片似乎不允许他一边做事情一边思考，他歪着头想了想，尽可能把话说的全面：“27看见外面有一个可回收的垃圾桶，在想，奴隶会不会跟那些东西一样，坏了也可以回收。”
“你是说转生吗？”克劳德听过岛上的传言，他是个教徒，认为这大概是岛上宗教的一种。
“反正闲着无聊，不如来帮先生干干活，聊聊天怎么样？”克劳德扔给他一卷黑色的垃圾袋：“会套垃圾袋吗？”
“嗯嗯。”27其实不会，但他因为先生的吩咐而有些兴奋的红了脸，不停的点头。
克劳德没指望b级奴隶能把活干的多好，他看着27爬到了一个垃圾桶面前，有些费劲的用嘴撕开垃圾袋的一角，然后轻轻的吹开，再小心翼翼的套在了垃圾桶上。他看出来了这个奴隶的手有点问题，似乎是个残疾，正在笨拙的、有些傻了吧唧的做着最简单的事情，并为此感到雀跃兴奋。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爬进去，全身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上。咖啡店里还没有一个人，只有这个店员在仔细的擦洗杯子，为十点的正式开张做准备，海岛在一夜狂欢之后，上午总是寂静的如同睡着了一样。在大雨的倾轧中，更是如此。
店员将外头可怜的淋雨小狗牵进去，就开始清洗榨汁机，然后他看见那只小狗并没有安分的跪在门边，而是蹑手蹑脚的爬到他身边，抬头看他。
“我现在不想用你，你跪在门口就行。”店员轻声对他说，然后他看见小狗的眼神从期待变成了失落，恋恋不舍的转过身，离开的似乎极其为难。
“想。”27如实点头，他不自觉的笑出来，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克劳德，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买走了，他真诚的提问：“主人真的只会有27一个奴隶吗？”
“真的。”克劳德点头。
“那……主人只会用27一个吗？”27又问。
奴隶这种东西，跟飞机杯同理，只不过相对而言有自己的意识，来方便先生的使用。他慵懒的跪在那里出神，在一片闪电之下开始幻想，而他的幻想被一声清脆的开门声给打断。
“怎么有只小狗在外面淋雨？”和煦的声音传来，他转过头，看见一个咖啡店的店员微笑着看他。
这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留着胡子，但能从他微微弯着的眼睛里看出年纪并不大，或许比27还要小一点。他穿着咖啡店的围裙，里头是青灰色的西装和长裤。是典型的工作人员装束，他们签订了严格的保密协议，领着不菲的工资，每年干半年休半年，如同出海一样干着与外面无异的活儿。
担心的是这个。克劳德心想，又问他：“所以只要你的主人不介意，你被打成什么样都没关系？”
听到主人两个字，克劳德看见27的耳根红了。
他轻轻的点头，把克劳德的鞋尖含进了嘴里，轻轻的吮，似乎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亲吻的是主人的鞋子了。
“就是……”27对于被拥有以后会怎么样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大着胆子思考了一会儿：“能有27自己的笼子、项圈，还会经常来看27.”
他嘿嘿笑了起来，似乎已经沉溺在这份幸福里。
“不需要他不打你吗？”克劳德问，他看见27顿了一下，似乎明显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这是一种奖励，27高兴的接受了。
“你可以继续说。”比起被人舔鞋子，他还是觉得聊天更有趣。
在海岛上，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对性游戏那么感兴趣。
他项圈上的牵引链拖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响声，最后一个垃圾桶在料理台后头，他干完了所有的活，恭敬的将剩下的塑料袋放在克劳德手边的桌子上，然后等待克劳德的下一部发落。
外头不打雷了，只是下雨，像是帷幕一样将咖啡店遮了起来。
“等回收重造了以后，想买给怎样的先生？”克劳德忙完了手上的事情，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你也是上面的一个吗？”克劳德觉得很有趣，问他。
“是，27是第27个被造出来的。”27想了想：“奴隶是按照人的样子造出来的，但最里头是个飞机杯，其他的流水线上有飞机杯、按摩棒，还有硅胶娃娃，奴隶算是比较好用的硅胶娃娃。只可惜27被造出来的时候不乖，所以很笨，也不太好用。”
他显得很沮丧，头往一边歪了下去。
下雨了。
27跪在岛屿的商业街上，像一个雕塑。
海岛有雨季，隔三差五就在下雨。海岛上的公共奴隶一般都会被放到酒店大厅、网吧、咖啡店等等地方去，但也有不少被牵到各处，比如27.
27点头，继续说：“所以27在想，如果回收再造一次的话，应该就能造的更好一点了。”
克劳德对于27的妄想很感兴趣：“你觉得你是怎样被造出来的？”
“在工厂里。”27觉得这段记忆很模糊，但因为他的记忆通常都很模糊，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怀疑：“那是个很大的工厂，很大，有一条条流水线，然后奴隶们被拼起来。”
真可怜。
他的同情心又泛滥了一些。
这样一个奴隶，估计没有先生会喜欢。
岛上总有人富有同情心，这位名叫克劳德的店员便是其中一个。
“想跟先生玩？”克劳德看着27用力的点了点头。
“可惜我现在很忙，没有什么用你的兴趣。”克劳德想了想，把他的嘴笼给打开，那个流着水的甬道里滑出来一个按摩棒，微微张着邀请他入内。克劳德看着那个潮湿的穴口的确有些心动，但他决定发掘这东西的另一个用途——说话。
现在是早上九点，没有多少人会来咖啡店里喝咖啡，他把门打开，邀请这个从天亮开始就跪在那里的小家伙进去。
“进来吗？”
“啊。”27一时没反应过来，很快眼睛就完成了月牙：“好啊，好。”
“对，只用你一个。”克劳德跟他确认。
“啊——”27感叹出声，他的两个穴都更潮湿了，性器也轻轻的抬起头，又涎液几乎要从嘴里滴出来。克劳德觉得他这个样子好笑，用鞋子轻轻踩在了他的脸上。
“那你有没有想过，主人只有你一个奴隶？”克劳德又问他，他感觉到含着鞋子的小狗完全停住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克劳德，迟疑着、小心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问完，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似乎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不管可不可以，就问你想不想？”克劳德觉得27的反应很有趣：“你的主人只有你一条狗，想不想？”
“27很抗打的。”27回答道：“但是——”
他欲言又止，克劳德抿了一口咖啡，猜测道：“但是你不喜欢被打？”
“27被打没有反应。”27声音很小，似乎快哭出来了。他转头看向克劳德：“如果先生打27，可能会觉得不好玩。”
27的舌头从那双棕色的皮鞋上划过，上头什么味道都没有，干净剔透，将他的舌头摩擦的极其舒服。
“嗯……”27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儿：“想要喜欢27的，如果可以的话。”
“怎么叫喜欢27？”克劳德问。
27被这么问的愣住了，他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来，似乎想到这个话题就会很高兴：“都可以。”27不挑，先生都是好人，他都喜欢。
“没有一点倾向吗？”克劳德端着咖啡找了个柔软的沙发椅坐下，27跟着他爬过来，跪在他的脚边。
克劳德架起了脚，舒服的靠在椅子里，他看见27的眼睛看着他的鞋子，于是将鞋尖伸了过去。
“回收再造的话，27会乖一点，不会在机器里乱动。”他诉说着自己的计划，诚恳的看向克劳德。克劳德看见他那个黑色眸子里认真的闪着光，有些惊讶的听着他的说法，然后打开了手机。
但凡是个正常人，到这一步，都能发现27的精神状况多少点问题。
在简单的查询过后，他了解到27经历过打破和洗脑。这个身高应当不矮，但跪着蜷缩在那里的家伙结束了说话，低下头认真的又套好了一个垃圾袋，向下一个爬过去。
他这两天都没什么客人光顾，全身光溜溜的，爱欲的痕迹和鞭打的伤口都没有，像是一个卖不出去的临期商品。他跪在阳光底下发呆，看着天空的云层从白变成黑，然后雨点稀里哗啦的落下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淋浴喷头。
他跪在路边，旁边是一个垃圾桶。上头写着：可回收物。
他转过头去，花了大概好几分钟的时间，才勉强读懂这个复杂英文单词是什么意思，他眨了眨眼睛，试图揣摩其中的逻辑，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世界上的东西大多用坏了就可以回收，然后进行重新的制造，比如奴隶的废弃与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