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分钟后男人从韩铭身后走出来,韩铭压根儿没看见他从哪里过来的。
秦柯挺烦躁,“没疯就小点声,你喊得再大声我也听不见。”他刚才在做实验,还是年轻人专门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韩铭在发疯他才放下了手中的活。
韩铭没懂什么叫听不见。这不就被他成功喊来了吗......?
“啊......”韩铭乍一听到许砚的名字愣了一下,“这样啊......吃的呢?你喜欢吃些啥?总不会和我一样只能喝营养液度日吧,那玩意儿也太难喝了......”韩铭做了个向下撇嘴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是在没话找话,可是除了这些他能问的还能包含啥呢?
“和许砚的口味一样。”
连问了五六个问题,全部都和许砚扯上了关系。韩铭心底一火,情绪上来了,认定秦柯在给他添堵,一拍桌子上楼去了,脚步踩得楼梯咚咚作响。
好不容易等到男人喝碗汤,吃过甜点,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服务人员收走了餐具,韩铭试探着抛出和平共处的橄榄枝,“你现在没事吧?那......和我聊聊天如何......?”
秦柯坐得笔直,扔出来三个字:“不如何。”
韩铭厚着脸皮假装没听到,“你是干什么的啊?军人?不像...和我们坐办公室的也不像......”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在别墅里过夜,这是不是意味着秦柯也是可以被留下来的......?
“你说说话啊......”别墅里只有餐具碰撞的清脆叮当,韩铭悄悄地把椅子拉开,慢慢地,慢慢地坐下去。
秦柯吃完了菜,拿了把小勺一勺勺喝汤。韩铭和他对坐着,屁股坐实了,背也往后一靠,他面上一派坦然,桌子底下的手却偷偷摸摸地揉自己的脚腕儿和大腿——绑太久了,肌肉现在还在酸胀。
韩铭发起抖来,嘴唇也抖个不停,话音也开始断断续续地发着颤,“太大了......我不行...不行......会疼......不......我不要了......”
秦柯轻轻地笑了,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话。对他而言这句拒绝确实很可笑,“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当召妓呢?”
秦柯收回了多余的表情,眸光就显得冷了,透露出他在外一贯不近人情的样子来,“看清楚了,有选择的不是你,是我。”
内裤也脱了下去,蛰伏依旧的性器抬起了它狰狞庞大的身躯。
然后紫红色的硬挺龟头径直抵上了韩铭展露的穴口。
韩铭眨眨眼,突然瞪大了眼睛,也忘记了自己其实没有多少后退的余地,四肢扑腾起来,胡乱地挣扎,脑袋也在乱动,“碰”地撞上床头。他突然就疯了一般死命和四肢上的绳子较劲儿,绳索入肉也继续胡乱扯动。力气是有的,效果却没多少,唯独把自己折腾得更加难受和乏力罢了。
碰碰我吧......起码这样我能觉得自己真实地活着......
这种不得不独处的时间,一分钟都显得太过漫长,熬到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要如此做。人开始止不住地怀疑一切,怀疑自己,怀疑世界,怀疑一切存在。
他急切地想要摆脱附骨之蛆般的孤寂感,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了他脱离凝固的时间的突破口。他下定了决心服从男人的每一个命令和举动,来换取相处时共享的流动的时间和欢愉。
韩铭的下身被绑在脚腕儿的绳索的拉力带着向斜上放提,但毕竟绳子只起着一个辅助性的作用,身体大部分的重量还靠在床上,于是韩铭的下半身被折叠成了一个适中的角度,能明显感受到身体之间相互挤压的反作用力,不是很强烈,刚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韩铭吸气的力度加大了些,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上次都被看过了,说到底,这些姿势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他的脚趾在床头蜷了蜷又展开翘起,脚掌贴在头顶那侧的墙面上,将内心的不安都融入冰凉的墙体中。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意思,秦柯眉梢动了动,“什么都可以?”
“对,你......你就是像之前那么过分都行......我,我可以的......”韩铭觉得自己做了很大的退步,这样总可以了吧?自己连alpha的底线都不要了,秦柯总不会还是拒绝的......吧......?
秦柯的衬衫袖子挽上去了,捋到了小臂上,“行啊,这可是你说的。”
韩铭把几根绳索堆成一堆,远远地踹开。被药物激发着大汗一场,韩铭都不用扯着衣领就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儿。他拖着不那么爽利的身体冲了个澡,热气氤氲,水流从头上浇下,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浴室里白茫茫一片,和晚上的别墅没什么不同,让韩铭恍惚自己身处何方,前不见路后不见来处。但门一敞开,清冷的空气瞬间涌进,带走白蒙的雾气,精神也为之一振,身体上的疲累一下子消掉不少。
他看到了墙角的绳子,弯弯绕绕挺大一圈,占了不少地方。这时候他又觉得这物颇为占地儿,瞅了瞅外边,将它们套在手臂上下楼了。
他脱离正常生活很久了,以至于餐具碰撞的声音响起时直到出了拐角见了人才反应过来。桌前的秦柯正拿着餐具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盘子里的食物。只有一个alpha却摆了大半桌,每份的分量不多却足够精致,餐后点心都配齐了,奶黄色的一小方,点缀一片小巧的薄荷叶,清新小巧,光是用看的都觉得甜而不腻,该是很好吃的。
“你又在闹什么?”
眼见着秦柯的脸色沉下去,韩铭连忙说道:“你都留下来了..….为什么不能多见见我......”
秦柯仍是不为所动的模样,韩铭咬了咬牙,跟上:“你,你对我做什么都行,只要别再不理我。”
韩铭。走的时候理直气壮。秦柯专注自己的生活,哪会天天将时间耗费在一个alpha玩物身上。韩铭待着待着莫名心虚起来,过几天没忍住到处去找秦柯,楼上楼下能打开的房间和角落搜查了个遍。
一无所获。
韩铭想要搞破坏,弄出些动静,只要人在别墅,就不可能放任他拆家吧......但他又怕人一生气就干脆不来了,于是扯着嗓子喊年轻人管家,“喂——!你在吗!管家?生活助理?秘书?保镖?”
秦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啊......那你平时喜欢干些什么?这个总能说了吧?”韩铭果断换了个问题。
“和许砚的生活差不多。”
那么一小碗汤......韩铭心里吐槽两句男人的磨叽,又开口:“你是不是......不走了?”
大概是被他接二连三的动静扰到,秦柯终于回了他的问话:“食不言。”
韩铭抠了抠小腿肚,乖乖闭上了嘴。
他的手徒劳地伸高了,像是一只渴望飞高的鸟,然而双翅尽折,被陆地上的猛兽咬住了下肢,禁锢在他原地,只好绝望地,不甘心地,向下坠落。韩铭放弃了靠自己破开束缚的想法,他环顾四周,唯有一个身子是属于他的,他的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筹码。
“不要!不......我不是......你别......放过我......”他慌得语无伦次,“不行的......我,我会死的......”
“润滑……润滑好不好……你不能直接进来……会死人的……真的……我会死的……”
韩铭做好了迎接一场混乱情事的准备,秦柯作为选择权在手的掌控者,难得看见韩铭如此温顺的模样,当然......不会如了他的意。
韩铭又闻到了秦柯悠远的,飘渺的,森林一般的信息素的味道。他的红酒味也泄露出一丝。更近了,更近了。他期待着男人的靠近,更期待着另一个生命的,独属于活的生命体的温度。
秦柯的裤链拉下去,皮带扣发出一声可爱的“咔嗒”脆响。秦柯的内裤鼓起挺大一个包,韩铭着了魔似的紧盯着内裤下的大家伙。
韩铭努力忽视着身下的空旷感。他的两股和臀峰自然而然地撇开,失去了庇护的后穴无可奈何地露出来了。他的性器搭在自己身上,离脸很近,几乎是一种面对面的相望距离。他都能瞧见自己阴茎的皮肤上的褶皱和肤质。同样的,他也能看到自己和半挺立的大腿骨一齐上翘的臀尖。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alpha的强有力的生殖器官如今却是以一种屈辱的姿势,展示般地,一个妓子般的,为另一个比他更为强大厉害的alpha所摆弄着。
韩铭有些难受,但数过的几十个日日夜夜中,他好像已经习惯了难过的感受。他不去理浮起的羞耻感,只看着男人靠近的身影由心而喜悦着。
韩铭自觉自己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无非是那么点事情,再怎么样也不会比全然的无事可做独自一人的处境更差。于是真的秦柯说什么都听从了,让上楼就上楼,让在床上坐下二话不说就在床上坐下,脱衣服脱得也利落。
绑手的时候韩铭没拒绝,两只手被绑在床头的两侧的支柱上。秦柯绑得不算太紧,韩铭胳膊安然搁在枕头上,唯一被限制了的只是活动范围。都做到这一步了,秦柯向上反推着他的脚腕时韩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反抗,顺从秦柯手掌心的推力举起了腿,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条腿分开同样被各自绑在了床头,位置很靠上,水平相隔的距离也较宽。
他又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外了,只不过这次是他主动将自己送入了如此处境。
“秦柯......?”韩铭舌尖一动,迟疑地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许砚还在的时候,他也是每餐都荤素搭配,吃着精心烹制好的食物的。即使是许砚顾不上的日子,他们家也雇佣了专门的厨师为他做好了端上来。现在想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入口真实食材制作出的食物了。眼前的画面在韩铭心里激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波澜,转瞬被习惯性压下。韩铭惊讶地注视着优雅用餐的男人,“你...你没走啊......”他的声音很小,手放下去扭了自己的大腿肉一把。
疼痛永远给人带去最真实的感受,韩铭扔开胳膊上的绳子,声音大了些:“你还在啊!”眼里的惊讶逐渐转成了惊喜,他往前迈了几步,颠颠儿地到了桌子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