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文君澜是被人壮汉护工抬着出来的,老毛病了,急于求成,给自己累得像条狗,到最后都有点过呼,人家不让他练他还跟人急,文君澜急起来那样确实厉害,壮汉护工被训得红着眼圈,最后实在不成了一咬牙一跺脚把人扛葱一样整出来。
牛小春正纳闷今天怎么这么久,结果他男人就淌着汗被抬出来了,小春吓坏了,跟着一路跑,等人输上葡萄糖了才哆哆嗦嗦给文松柏去了电话叫人过来,自个儿在这摸着老板的手,用脸颊蹭蹭,嘴巴亲亲,豆大的泪珠没怎么着呢就往人胳膊上砸。
文松柏着急忙慌地赶来,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声了,牛小春抽抽搭搭地哭
揪着人鼻头捏了捏,文君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说几句好听的让我听听,高兴了我就陪你回去。”
小春本来都没反应过来,还恹恹地靠在老板腿边儿,过了几秒猛地抬头,跟傻了一样张着嘴盯着他老板笑,愣是一个字儿也没吐出来,文君澜看着他那样想笑,习惯性地拍拍小孩脸蛋,笑着骂他
“唔…不是…”
“不回就不回了,给你家里去个电话的事儿,甭搁这说得我跟植物人一样离了你就活不成似的,多大脸呢你?”
小春不说话了,眉眼低垂,有些失落,小嘴一撅,把头放到男人膝上偏到一边生闷气,文君澜斜着看了几眼,没吭声,看看,才说了一句就成这样,现在是连说教也不行了呗,他这手套也送了,人也去追了,怕人在地上冷还专门买了地毯就放壁炉前边儿让小孩坐在那看书,人愣是一点心思都没感受到,左一句老板大气,右一句老板品味真好,都没用那脑子想想,他在家坐着轮椅要那地毯子有什么用?
在家里整,牛小春不敢放开,被玩狠了只敢咬着自己的手,过了会儿男人趴在他身上快速密集地挺动,舌头伸出来舔他软软的奶头,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牛小春的穴又热又湿,直搅得人往狠了弄他,淫水大股往外喷,炕上湿了一大片,发着腥味,让人上头,没敢太大劲弄,晚上就干了两炮,牛小春再骚再荡,当着他老板的面儿自己扒穴玩男人都没理,两个人里面至少有一个是把着度,这个人不会是牛小春儿。
早上起来就不对劲儿了,小春给老板拿饭,他二姐已经要出门了,看着他冷笑,摇摇头走了,小春纳闷,还是进了灶房,给老板端粥水,拿鸡蛋和肉龙,喜滋滋的,挑老板喜欢的拿,他娘斜他一眼,皱着眉头让他送完过来,有几句话要问,小春乖乖应了,笑得甜美天真,刘金环更臊了,这娃平常看着好好儿的,怎么怎么昨夜里跟人就…就干起那事儿了,都睡得晚,老房子也挡不住音,家里人再傻也能听见那是干什么的,小儿子猫儿叫春一样求着人弄,那么大动静,土炕都砰砰响,她这上了年岁的都害臊,别提家里老大和二妮儿了,半夜才睡下,弄得时间还不短。刘金环心焦,她开始怕这老板别有所图,牛小春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可我会介意。”
小春还要说什么,他娘热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文君澜一一点头问好,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跟着上拖拉机的时候对自己的腿也毫不隐瞒,跛得厉害,一个人根本上不去,还是让人帮了,听着老板一直说“不好意思,麻烦了”,小春难过得揪起了衣角,心底泛酸。
头天晚上吃得丰盛,小春儿妈还挺紧张,怕手艺不合大老板的胃口,文君澜意料之外的给面子,夹他碗里的都吃了,和善得令小春惊讶,随意聊聊,晚上休息的时候文老板又婉拒了入住主屋的好意,跟牛小春儿一块挤到他那老破小的房间里。
“人家老板生意做的大,小春儿说人也不错,你弟每次转给家里的钱都不少,今年雪灾咱们才能过个好年,这是碰上好心人了,你弟高中毕业的文凭出去能跟这么好的老板不容易,腿脚不方便心还这么好的人也不多,人家想来村里过几天清净日子,你们老牛家的都收收那倔脾气,听见没都?”
只有大志一人吭了声,牛爹向来不管事,好在听婆娘的话,不吭声就是听进去了,牛小春儿她二姐皱皱眉,没多说,她向来不喜欢这些,这跟向权贵折腰有什么区别,可看着碗里那颗蛋又瞅瞅母亲鬓边的白发,还是忍了,母女俩吵起来收不住的。
家里这边忙活着,小春跟他老板也已经坐上了回程的车,文君澜闭着眼睛小憩,坐在车里他才明白了当初因为伤腿赌气把自己所有的车都锁到地库里是多么的愚蠢,几乎是把人追回来的第二天文老板就雇了个司机,公司里的人,加了份工资,没什么别的要求,他要用车的时候也不多,但是到了那时候必须放下手里的活儿马上来。
刘金环心里直喊老天爷,这…这俊的,跟演电视剧的一样,小脸白得发光不说,鼻子咋也恁挺?小嘴儿红得跟她院里的梅花有一拼,黑发黑眼,穿个灰大衣亮皮鞋往那一杵,齐整得很,这一看就不是他们村里人,贵气得跟哪家少爷一样。
小春也看到了,愣了一瞬,从车斗里跳下来往老板那跑,跑到人跟前还没问,被文君澜指着鼻子训了一通
“就不能好好儿的?!从上面跳什么跳!下回给你摔地上怎么办?!”
牛小春跟大爷打过招呼,一偏头就看见了拖拉机上的家人,他兴奋地冲过去扑进母亲怀里,又把脑袋送过去让他爹他哥摸,最后给他二姐来了个熊抱,刘金环欣慰不少,小儿子没瘦,反倒胖了点,挺明显,她拍拍小春的袄,试探着问
“诶,你那老板呢,咋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呢?”
“俺老板在外头等着呢,走,咱去接他,对对对,别让俺老板等急了!”
“说!”
文松柏听着音儿不对,那头两人都喘着,牛小春哼唧得他都能听见,还没说出来一个字儿,那头突然响起来牛小春的哭腔,青年红着脸蛋,唇上水润,不满地把老板的脑袋扳正,委屈得眼里都浮了层水花儿,哼唧得厉害,大声叫着
“别接!!”
文松柏有些昏头了,他其实都不知道在跟牛小春说什么,他只是觉得,关于他哥,他得跟人家交代交代
“看起来高冷臭屁吧,实际很容易被一些小事感动,他喜欢的要么是够真够纯够忠诚,要么是身上得有股他服的劲儿,你是前者,白晗是后者,当初白晗一心扑事业的劲儿让我们都自愧不如,想想也是,为了事业抛弃断腿男友的事儿,我文松柏摸着心说,我也真做不来…”
自嘲几声,文松柏出了口气,终于有些轻松
就这么一句,牛小春跟绷不住了一样把脸埋在老板掌心大声哭,他的老板那么好,却遇见了这些事,他为他的老板不平,却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该死地没用。
后来被男人抬着下巴亲了几下才哄好,小春红着眼睛出去给老板买点粥,文松柏就站在外面,身上带着寒意,看不清神色,快人一步把病房门带上,跟小春走到角落交谈。
“他是真的喜欢你,不是真喜欢你他不会做这种事,会难过吧,明明不是他的错却搭上了一双腿。”
冬天亮得晚,早晨6点多天还是黑的,村里的公鸡叫得欢,一声接着一声不带停,刘金环老早就起来烧上稀饭,大米混小米的二米地瓜粥,热几个馍馍包子,从缸里盛出来些咸菜通通摆上桌,女人嗓门大,一吆喝,老的小的都窸窸窣窣起床吃饭。
牛大志腿好得差不多,这会儿刚起来,脸上都是懵的,木着张脸帮他娘端饭,刘金环看见大儿子就来气,孝顺是孝顺,不开窍,30出头连个媳妇都没张罗上,媒婆说亲也不去,一天天的就喜欢往地里跑,可愁白了她的头发。
出了灶房,闺女跟老汉儿都上桌了,二花又熬了一宿,短发乱蓬蓬的,眼神清明,心里合计着今天村里小学那楼得催着赶赶工,牛爹都吃上了,一口咸菜一口馍馍,吹吹汤呼噜一口,得劲!
“老板你干什么啊…吓死俺了知道不…你都不知道你出来的时候什么样儿…以后别这样破了命的练…俺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你想让俺怎么着都行…俺什么都答应…”
青年在他床前,含着泪抽噎着问他,手被人放在心口抓得很紧,牛小春真的难过,抓得他老板手都疼,文君澜像是累极了,来不及擦的汗缀在额角,白着嘴唇,皱着眉用另一只手给牛小春擦泪,听见人抖着声音问,文君澜轻笑,想摸摸小春的软脸蛋,最后却改成了一个力道很轻的脑瓜崩,他把声音放轻回答
“你啊,你乖一点就好了…”
“傻样儿!”
后来这几天,文君澜去复健的时候加大了力度,还是没让人进去,自个儿在里头煎熬,小春抱着给老板泡的蜂蜜水在外头等着,在这边再也没见过白晗。
男人身上带着汗,粗喘得剧烈,复健室里跟蒸房一样,文君澜超出了今天的训练量还在坚持,比以前有进步,就是迈不稳,连筋骨都被汗泡得酸软,实在受不了就回头瞅瞅坐在门外那个模糊的身影,咬咬牙再多试一遍呗,不想到时候给人家牛小春丢面儿。
过了会儿,小春服软,脸扭过来,黑溜溜的圆眼儿盯着他看,脸颊蹭蹭男人的腿,慢吞吞地讲
“俺就是不想和你分开,才出了客车站那事儿,俺是真害怕了老板,回来之后俺就想啊,俺要是真坐上那车该怎么办啊,俺不是不想回家,俺是怕啊,怕咱俩…”
文君澜抬手摸摸小土包的头,有点心软,牛小春说到底也才20,还小孩一个呢,那么大的车祸,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也不舒服,可他挺讨厌牛小春心里藏事的,有东西分了牛小春的注意力就不行,他就想给解决了,尽快,自己都控制不住。
这不,没几天就派上了用场,牛小春儿说好了回村没回成,家里的爹娘担心得厉害,这次说什么也让人回去一趟,电话挂了之后就在他耳边啰嗦,每天叽里呱啦的担心他一个人不好好过,又担心自己回了家会没完没了的想他,跟神经了一样,转着圈在屋里走,焦虑得不行,终于,农村土包连亲嘴儿都跑神的时候,文君澜服了。
翻了个白眼,还是冷嘲热讽一样的语气
“我当是什么呢?合着就是不想回家呗…”
甫一躺下,文君澜就闭着眼舒了口气,小春鞋一蹬,跟着上到炕上帮老板揉腿,过了会儿又跨坐到男人身上弯下腰捧着人的脸啄吻,文君澜这才正眼瞧了这小屋,根本没多大,墙上挂着帘挡着那些陈旧的痕迹,沉重老破的柜子上摆着几张照片,全家福,牛小春儿那会儿还在襁褓里,连脸都看不清。
说没点感觉是假的,文老板胸闷得不行,护短的毛病犯了,见不得人住这么小的屋,小春不会想到这些,他只关心老板躺得舒不舒服,比起最开始的吵吵闹闹,两人现在好了许多,常常会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对方,也不知道谁先开始,他们交换一个湿腻的深吻,本来不想做,架不住牛小春哼唧,裤子都褪了等着鸡巴插,谁忍得住,算起来今天大半时间都在路上,也就亲了亲,牛小春湿了一裤裆也没人管,孩子早就难受坏了,这会儿也顾不上老板累不累,扭着肥臀勾人上。
男人粗硕的鸡巴缓慢又沉重的插进去,牛小春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喟叹,他屋里的灯暗黄昏沉,连带着他脑子也不清楚了一样,嫌男人进得不深,自己翻了身,掰着两条腿敞开,肉洞开着口,像是吐着些稚嫩的脏字,逼着人把他肏死了才好,文君澜只解了皮带,灯光下的他看起来亦正亦邪,胯下那根狰狞猩热的肉棒从洞里抽出来挺着,直愣愣的,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上才好干。牛小春等不及了,娇气地催促,终于,大鸡巴又一股脑塞了进去。
小春挠挠头,都没听进去,盯着老板的腿和旁边的一根手杖,黑黝黝的葡萄眼跟老板一对视,文君澜就不自然起来,眼神瞟向别处
“第一次见你家人,我希望是站着的。”
“不用的,不用这样,他们都很好,他们不会介意。”
提到老板,牛小春儿这笑算是收不住了,声音都跟藏了蜜一样甜,招呼着一家子去外头。
离村口近了,牛二花一眼就看到了弟弟那老板,她有点奇怪,牛小春儿说他老板是坐轮椅的,可不远处的男人,明明站在那里,听见拖拉机的声音,男人把头转了过来。
嗬,好家伙,她娘也看到了,刚才还跟喇叭花儿一样在那叭叭叭地说,这会儿连声儿都不出了。
带着让人心痒的撒娇又藏着不满,有点娇蛮那意思,没听见过牛小春这样说话,文松柏也有点愣,下一秒他哥给电话挂了,车里,男人重新把人搂紧怀里,使劲亲了亲眼睛,又吻了上去,唇齿相依,难舍难分,前排司机一头汗,默默把帘子给下了。
到地方都晌午了,牛小春帮自己跟老板整整衣服,像只快乐的小鸟扑了出去,蹦蹦哒哒的,说要去村口让那大爷认认脸,认了脸才让进村儿,文君澜点了头,摸着发疼的嘴角脸热,看了看前面的司机,不自然地咳嗽一声
“帮我把轮椅和行李都拿下来就可以走了,需要接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行了,就当我搁这胡言乱语,进去吧,我去给你们买点饭,不用操心了,一会儿送你们回家…”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小春每每想起来文松柏说的那些还是肝颤,他盯着旁边闭着眼睛休息的老板,说句腻乎的,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了才好,把头靠在男人肩上,手也要跟人牵着,文君澜眼都没睁,抓着牛小春儿的手紧了紧,一时间都两人没说话。
过了会儿,心有灵犀一般睁开眼和对方对视,小春跑了心思,盯着男人姣好的唇形眼都不眨一下,文松柏打的电话被接到的时候,文君澜刚把牛小春的脸扳开,喘着粗气就一个字
点了颗烟,微弱的光还是能照亮文松柏脸上那些愤恨和不平
“说实话,一开始我觉得你不行,可偏偏就是你,时间最短的你可以,别辜负他,他打小就这性子,明明他爸是个花心的却养出来这么个他,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有资本去挥霍,他的脸,他的才华,他的聪明,他的钱,可他没有,他尊重自己做出的每个决定,自己有过的每份感情,可偏偏这种事还是落到他身上,就跟剪了老鹰的翅膀一个道理。”
“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哥他不容易,自己走过去的坎儿太多了,现在他喜欢你,算我求你,好好儿对他,他这人怪,喜欢谁一般都看不出来,甚至那个谁自己都不知道,可他心里早就对你特殊对待了,并不是说故意藏着掖着,而是他这个人细啊,你要是仔细点,处处都能发现人家喜欢你,护短得厉害”
刘金环端着盘煮鸡蛋上桌,大志跟二花才动了筷子,饭桌上没人说话,刘金环清清嗓子一个个儿的交代
“今儿小春回来,昨天打电话都听见了吧,人老板也要来,大志换身衣服,去村口理理发修修脸,二妮儿也别往外跑了,都收拾收拾,一会儿跟我一块给里屋都扫扫,春儿快到的时候让你爹开着拖拉机带上咱们几个到村口接上…”
顿了顿,女人把剥了壳的蛋放到儿子和女儿的碗里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