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一场较量。
是不断向制度打补丁乞求,还是在不对称博弈中强制赋权。
该怎么斗争,怎么交流?
白尹最开始就是因为好奇违规名单上的公示才发现了秘密,公示早没有了,白尹摇头。
挂上违规名单就会吸引额外的目光,这是不被希望的,所以整件事和全因后果被迅速掩埋。
但总有人好奇真相,想去偷看档案,如同白尹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的机场大极了,脚下全是冰冷的大理石地砖蔓延,开阔大厅里一眼望去只有同行的旅客和坚守的石柱,她还是离开了。
“白尹。”
白尹突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叫她,她转身。
白尹被强制没收了手机和电脑,她不允许和外界交流,只等着月末出国的那张机票。
家里决定送她出去,进修一年或是两年,近期不要再回来了,谁都不想再多出一个楚诗丞来,被牵连得前途尽毁。
她不干,往外跑被拦下,“闭上你的嘴,难道你还想变成那个谁吗?”
清宇说:“今天应该有很多人吧,我看看谁是有钱的二代。”
惹急了我会有好果汁吃嗷,陆权不说话了,转身去那边饮品台拿果汁,准备以此警告某人。
某人没理解到陆权的深意,不睬他。
北城屋的马会会所不在市中心,它独自打造出了一片寸土寸金的商业地带,当眼球渐渐适应现代化的都市荒漠时,一座别具美感的建筑群突然引入眼帘。
到了会所,进去了,伫立浅泉上的骑士驭马铜像身后是灵动规整的院庭。
会客厅里到了不少人,清宇迈上走廊向拍卖会中心走,侧面全部开放的走廊在顶层安装了供热的小型烤炉,暖意从上落在肩膀。
楚诗丞说,“你们会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因为我们什么也没做到。“
*
清宇趴在新换的沙发上游泳,压在脸侧的坐垫舒服得让人舍不得起来,他闭着眼呻吟,全然不知有人在楼梯上看他露出一截的腰。
他在等女人的反应,很多人也在等,等着她运气很差地幡然醒悟,等着她不守规矩被一网打尽。
白尹原本打算安静地休息一个月,但错失升职的老男人义愤填膺,“你就不能装没看见吗?为什么要去出头?”
“我怕终端处理的那些人整日不干活,光拿工钱,就这么简单。”
一些人实实在在的信念和行动并不代表除此之外的其它都是虚幻的。
这个过程会是双方的,发生冲突的双方拥有各自的实在,在具体的思考和行动中相争,让虚幻和虚假在这种争执中变得越来越实在。
权利不是施舍得来的,前进的路已经封死了,不然她眼前的名单不会如此翻不完。
楚诗丞注视她,像是在看她又不似,过了一会儿再抬头,“曾经有人42岁了还在愤怒,我37岁了还在愤怒,而你28岁就在愤怒了。”
楚诗丞伸手接过白尹的包,和她一起走向外面的世界。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回头笑了笑,眼神明亮。
是一个女人。楚诗丞。
白尹迟疑,“楚诗丞?”
“对,是我。”她随意地问:“现在我的名字还被挂在违规名单上吗?”
白尹心里一惊,躲开视线跑出去,撞上路人却没得手,倒恰好看见了身后一路跟着她的人。
她没由来地感到恐惧,凉意远甚于当时想方设法偷看那个谁的档案,她又感到愤怒,内心升起的怒火夹杂着疲惫。
预定的时间很快到了,她下了飞机从海关出来,收好盖上通行证的护照,一边走一边扬起下巴看出口提示。
“清宇。”
清宇突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他,他转身。
身后站着顾言。
俱乐部为了体现人人平等的原则,会场没有设立座椅,全是站立的小圆桌,依照喜好各自选择,最外围迈出去了才是休息的沙发。
自助餐的长桌在会场的侧边,不受人注意,清宇走到同侧张望,该来的人似乎还没有来。
陆权看清宇东张西望,看了一圈好奇他找谁:“看什么呢?”
晚上清宇和陆权一起去俱乐部,聚会的同时有一个慈善拍卖会,陆权告诉清宇,清宇就去告诉陆诚。
陆诚拿支票,给他:“晚上回来吗?”
清宇套路他,“忙,有事电话联系。”
双方争执不下,抱怨愈演愈烈,直到白尹反击:“我就不明白一个刚成年的人有什么需要特别检察官帮忙的!”
“非要写上自己的名字,还加上身份识别码,是要让他留一个十年后的位置出来吗!卫全柳怕是坐不了再一个十年的吧。”
话一出口,白尹就意识到不对劲,因为面前的人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