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筝咳嗽了两声,示意旁边的闫公公下令保住夏儿,这才用眼神瞪了一下凉渊:别拉我下水!
凉渊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颤,缓了许久才安静下来,手指点了点夏儿:“你家小姐半夜私会情郎,得知情郎家中已经为他配好婚约,是他门当户对的一户人家的小姐,于是夜半时分池边抑郁,故意跌落荷花池中,昏迷至今。事情可是这样?”
夏儿瞪大了眼睛:“国师……料事如神,的的确确是这样的。”说完她在地上磕了磕头,声音哽咽,“小姐本就心悦郎君,可我们都劝小姐放下,丞相老爷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小姐在及笄时收到郎君的玉佩本就心中安定,后边郎君还给小姐写了一首诗,什么沧海云之类的言辞,说是非小姐不取,让小姐才思盼至今。”
名叫夏儿的婢女慌慌张张跪了出来:“夏儿见过国师大人。”
凉渊轻笑:“别怕,我并不是要为难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事情如实禀报就好。我问你,你家小姐齐丽儿,是否夜半私会情郎?”
夏儿战战兢兢看了凉渊一眼,又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磕头,“国师恕罪!夏儿,夏儿不敢说。”
凉渊托腮,看着女主:“你说你是齐丽儿,那么我问你,在你及笄的时候,你的情郎在偷偷塞给你一块玉佩之后,还给了你一个东西,那是什么?”
女主混乱的记忆还没有整理过来,猛地一发问,愣是将这一茬给忘得干干净净。
她愣愣的,凉渊一副看好戏的悠闲模样令她有些慌张:“我没有情郎。”
文臣有文臣的计量,武将有武将的风度。
韩篱气得眉毛都挑起来:“你霍乱朝政有何居心!蛮夷兵临城下,你一介妇道人家又知道什么!”
凉渊托着腮:“韩将军,我希望你认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凉渊颔首,微微抱拳:“那么,在下领命。”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韩篱归属于凉渊,边境的蛮夷由凉渊带队解决。
对于这件事,韩篱是敢怒不敢言,抿着唇也不说话,就一路跟着凉渊回到了气势恢宏的国师大殿。
韩篱憋了一肚子的火:“国师这是何意?!我韩篱岂是任你玩弄的娼妓——”
越筝咳嗽了一下:“韩将军啊,为了国家,还请你忍辱负重一下。”
韩篱:“?”
凉渊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丞相要是不相信,不如让再下来问几个问题,若是令千金,定然能够回答得出来,若不是,那便是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丞相“……”了一会儿,道:“那就劳烦国师指点一二了。”
凉渊不客气地召唤出万能小帮手系统:“来,说说,这个丞相千金以前做了些什么?”
越筝笑眯眯的看向凉渊:“国师有何高见?”
韩篱:?陛下,微臣在请示您。
虽然很不服气,但是韩将军毕竟还是服从管理的人,他面色肃然地看向身材弱小娇嫩的凉渊,“国师有何高见?”
【咳咳,宿主,韩篱是本朝的大将军,深受皇帝器重,只是攻略起来有些困难,因为……呃,因为他只忠于越筝。】
“什么意思?不是忠诚于皇帝,是忠诚于越筝?”
【是的,宿主……因为越筝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只忠诚于越筝。】
老狐狸眯眼:“国师客气。”
越筝和凉渊回宫的时候,被大将军韩篱拦了下来,他似乎是顾忌着旁边站着的凉渊,对着皇帝微微鞠躬,拱手:“皇上,微臣有事禀报。”
韩信身形高大,比越筝还要高大半个头,看着身长八九尺有余,着实威慑力爆棚。
皇帝也没有反对国师的话语,这自然让在场的人对于国师的认知又上了一个高度:瞧,连皇上也对国师恭恭敬敬。
丞相脸色黑如锅底:“那么依国师而言,老臣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凉渊若有所思:“这就要看丞相的意思了。”她笑眯眯地盯着丞相,“丞相痛失嫡女,本是丧事一件,但是如今嫡女‘复活’,却又换了个魂,若是丞相有容乃大,便继续养着,若是丞相担心养出第二个齐丽儿,那么,还是趁早赶出府去的好,不过若是赶出府,自然还是不能让一个弱女子如此孤立无援,安置费,本国师来出。”
凉渊拍了拍老丞相:“这不是你的女儿,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噎住。
凉渊看着女主脸色不善的样子哈哈大笑,“孤魂野鬼占了这个身子也算是福气,齐丽儿错付良人已经投胎去了,你身为她的接手之人,又是异世灵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她微微笑着看向那双嫉恨的眼睛,“如果我发现你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那么,你将失去一切。”
凉渊是捧着圣旨去的丞相家,丞相对于国师的态度捉摸不透,都活了一把年纪,能轻易被看穿站队那才是致命伤害,如此润滑的老泥鳅,这么会让人挑出毛病来。
丞相道:“请国师给小女诊断一二。”
凉渊微笑:“令千金被人夺舍了。”
“谁知半月前,郎君又传讯道他即将娶妻,我们小姐哪里承受得了这个,便……便半夜投荷池自尽。”
众人哗然。
丞相是老狐狸,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缴械,他痛心疾首指着齐丽儿,手指颤抖:“你,你个不孝女——”
“不就是怕丞相将你私下处理了么,”凉渊咯咯笑,看着丞相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色,愉悦地朝着小皇帝抛了个媚眼,“皇上,还请您下令,保住这个可怜无辜的婢女,好让事情真相大白啊。”
分明是丞相府嫡女齐丽儿的事情,怎么就突然扯上了丫鬟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凉渊撑着头,蹙眉:“你这精怪夺舍也就罢了,怎么还满口胡言呢?”
女主强行镇定:“国师才是满口胡言,有何证据说我……说妾身有情郎?这可是污蔑!”
凉渊叹息:“我看你这精怪真是榆木脑袋。我这样说必然是有把握,把握从何而来?自然而然是因为有证据。齐丽儿的贴身丫鬟夏儿何在?”
系统满头大汗:【这个,这个啊……宿主,人物志这么长,从哪开始念啊?】
凉渊托腮:“就从她及笄当天开始说吧。”
系统一边抹汗,一边给这个祖宗念丞相大闺女的生平,可怜的小家伙虽然是嫡女,但这些年却也过得不怎么好,有个情郎看对了眼,可惜这个时代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卑贱出身的情郎攀不上丞相府,也只能远远看着,两个苦命鸳鸯就这样痴痴望着,好似牛郎织女。
凉渊这几天调教摄政王也调教腻了,摄政王阴郁的目光总是让她忍不住把他玩得狼狈不堪,现在还在后殿里养着屁股,韩篱比起摄政王要更加结实,毕竟是将军出身的人,身上没点力气怎么能够统帅三军呢?
凉渊微笑着坐在榻上:“韩将军。皇上既然已经将你赐给我,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国师的奴隶了,希望你能够认清你的身份,不要让我看见你还想以下犯上——”
韩篱站在门口盯着她:“国师当真是好本事,蛊惑陛下,称一声祸国妖姬也不为过。”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卖掉的韩将军罕见地愣在了原地,皇帝笑意吟吟地看向凉渊,拱手:“还请国师大人助我大庆一臂之力。”
凉渊微笑:“好说好说。但是越筝,你要知道,和平并不能维持长久,利益有冲突的集团,始终会正面碰上的。”
越筝哈哈大笑:“可那也已经是孤看不到的时候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凉渊忍不住笑:“这得看陛下是想将国土拱手送人,还是想让天下太平了。”
越筝微笑:“国师此话怎讲?”
凉渊漫不经心地围着韩篱绕了一圈,“想要天下太平,很简单,将你这忠心耿耿将军赐给我玩弄,我自然保你庆国高枕无忧。若是想要将国土拱手送人,倒也简单,派遣他去出征,不出半个月,边疆四个城池沦陷得渣都不剩。”
越筝倒是毫不避讳,他站在旁边道:“有什么请示便说吧,国师不是外人。”
韩篱:可对于臣而言这个女人就是个外人啊。
韩将军一脸严肃:“皇上,南部边疆,落迟城又开始又蛮夷暴动欲攻城了。”
凉渊凑过去看了一眼系统:“哟,背着我偷偷调查韩大将军呢?”
系统汗流如瀑:【嘿,嘿嘿……我这不是在帮宿主物色对象嘛……】
凉渊表示很满意。
丞相:……?合着坏事他全干了呗?
老狐狸微微一笑:“就依国师所说吧,老夫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凉渊一起跟着老狐狸皮笑肉不笑:“丞相高明。”
这是一个后宫的世界,女主的身边自然而然不止是摄政王,摄政王这家伙送给她其实也无妨,不听话的小东西送出去教训一下也是一种磨砺,只是若是女主看上了不该看上的人……
那么,自讨苦吃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越筝在旁边肃然起敬:不愧是国师大人,这警告,虽说他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实在是给这小姑娘震慑住了。
女主:“???”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丞相脸色微微沉着:“国师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