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在。
他们就继续热好身体,等着主人回家,来主宰这一切。在那之前,他们要为下一次承宠,做足准备。
就好像,没有谁是不一样的。
这种事情当然没有发生,或许根本没有什么秘密,有的只是他自己混作一团、乱七八糟的十几岁,糅合了最清纯的情窦初开以及最畸形的下流性爱。
明明经受着哪怕成年人也鲜少涉猎的性爱调教,被威胁、凌辱、搓圆捏扁。他不清楚,也许是青春的特定产物,十几岁的年纪就是要有一次,他也逃不掉某种清纯的心动,他感觉得到,实在可笑,每次她注视他时,它就怦怦乱跳。做一个人的暗恋者,也做一个人的狗。爱意无法掩饰地喷涌而出,他的身体也会为之高潮。
哪怕后来毕业、工作,无数次与无数人聚了又散,回家躺在床上,当生活裂开一道缝隙,总是她最先跃入脑海。时至今日,他面对她时总是充满疑惑,但要是让他问,他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好像那些疑惑全部是他自个儿的臆想,说不出口。
他环视眼前这个可怖的地下室,扫过一个又一个刑具,知道其中的任意一种将来都可能被用到他身上,目之所及处,没有其他活着的男人,他又回过头,看到一个吊在空中的,那么他刚才高潮的呻吟声便全被他听见了。那男人背对着他,全身缠着绳索,只看得清他双手在背后合十,捆得极富禅意。显然他的主人不仅擅长绳艺,而且审美极好。
还好,只有一个。喻茶心中的焦虑稍有缓解。
但jamie不在这里。而且上次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也不在这里,也许她正把那个男人压在什么地方做,他衷心希望那男人能被操死完事。
圣子闭着眼,感到眉心处源源不断的温暖充盈全身,他端跪着,眉目越发欣喜安宁。
他默默颂念着祂的名字,感召着力量的回响:光明神在上,尤利西斯虔诚地跪伏在您的光辉与荣耀之下,垂怜您的忠仆……
与此同时,在jamie的地下室内,新人的加入还是带来了一些不太显着的变化。当下,喻茶的意识已趋于清醒,肉体仍沦陷于沉重的折磨,眼睛半睁半闭,他很疼,凭本能挣扎了一下,项圈垂下的锁链和乳拷碰撞在一起,小腿跪在积了一滩的滑液上,他措不及防两腿一岔,圆肚撞在地上,后穴传来更加剧烈的拉扯感,将他彻底唤醒。
教廷最深最高处有一间玻璃做的房间,大理石为基,四面通透,花窗封顶,呈棱锥形,中间放着一座高台,一尊神像,天花板上垂下巨大的十字架,铁索与镣铐沉重地垂下,这是初代圣子用来苦修的圣器,代代保存下来,悬在这间圣洁的净室之上,以警醒人心。
教廷之中神像的要素随处可见,唱诗的礼拜堂中屹立着数百米高的巨大神像,固然恢弘,却远远不及着净室中的一尊,因那毕竟是人工的造物,而净室之中,立着的却是货真价实的神蜕,光明女神在人间留下的化身。
天穹的光透过彩色的花窗玻璃落下来,映着女神无波的面容,她站在那里,发髻高耸入云,卷发垂落大地,赤足点在空中,不愿踏足地面,这亦是神明残留意志的体现,祂离开人间去了,她便永不降落。
月亮的银华愈发闪亮,不知何时,圣子像是变成了一块木雕,土石的塑像,明明动作没有变化,可周身虔诚的沉浸感消失不见,好像灵魂被困锁在躯壳里,动弹不得。眉如弯刀、妖气横生的魔神从塑像后走出来,这位永恒的血族有着年轻少女的外貌以及恍若亘古的气质,她走出来时,周身的一切都好像在加速地衰朽、腐化,比悬浮的女神像更像是一个神。她拎着鞋子,光脚走在地上。尤利西斯是一名虔诚而刻苦的圣子,而圣子的祈祷亦是一种苦修,他的膝盖必须直直跪在磨得如镜面般水滑的大理石上,直任由冰冷和坚硬侵蚀人类脆弱的肉体,才能锤炼他的精神。所以她的脚也踩在这冰冷的大理石上,一步一步走到圣子面前,手拖在唇前,吹了一口气。
暗紫的烟雾袅袅娜娜地笼罩住圣子的脸,从他的口鼻处缓缓渗进去。
尤利西斯在睡梦中睁开了双眼。
喻茶疲倦地笑了笑,刚刚高潮后,即便十分冷淡疏离的脸也显得触手可及,再在乱七八糟的情绪里一滚,沾满红尘,更显得可以好好揉捏一番。他手轻轻搭在小腹上,自己现在像什么?是她养在别院的外室,没有名分,没行昏礼,辛苦等待不能称之为“妻”的女人,而她或许在上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啊,也许他上辈子就是她养的外室,也说不准呢?
喻茶想得痴了,模模糊糊听见身后的男人在急促地高叫,估计是高潮了,想到自己正和她的其他性奴一起,在她的牢房里挨着调教,他身体就一阵软热,女穴痉挛似的吸住了按摩棒,跟着高潮了。
他红红的脸贴着地面,短暂地清醒后,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他摸了摸脖颈上的项圈,就算那男人在受苦,他也嫉妒着。他不在乎身体的疼痛,只要她可以再看着他。她高高在上地笑着时,那双黑曜石一样甜蜜又恶劣的眼睛好像藏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狡黠得可以担起所有少年的初次悸动,也可以承载一切成年男女的欲涌。
还年少时,喻茶一直想要她含在唇间的秘密,就忍不住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顺从一点、再顺从一点,说不定她会附在他耳边,悄悄选中他,把那个谁也不说的秘密讲给他的耳朵。
也许就差一点点,她就会告诉他了。
他不受控制地呻吟着,滑腻的淫水从腿心流下来。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跪倒在这里的,他的肚子依旧装着那天她射进来的精液,涨得难受,阴蒂和阴茎好像都被震破皮了,传来持续的刺痛,尤其是被限制勃起的阴茎,血液不通畅太久,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废掉,后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恢复弹性的功能……如此酷烈的手段,与他年少时认识的她大不相同,那时候她赐予他甜蜜的羞辱与践踏,从来不会这样暴力地开发他的器官,乃至让他受伤。尽管他这些年来自己了解了许多这方面的知识,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变化了这么多。不安涌上心头,他意识到自己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见到jamie以外的人了,他的亲人、朋友、同事,他引以为傲的事业与成就,统统化为前世的幻影,他剩下的就是两套器官,这副身子,他自己。
还有她。她在哪里呢?
她曾经是会动的女神,在神明的灵魂离开后,便失去了全部的生机,变成一尊神像,但那柔和的、炽烈的、令人心向往之、心旷神怡的神性仍然在这座化身上留下了痕迹。光明圣子跪在她的面前,长到腰际的金发没有一点束缚,柔软地垂在身后,发稍触着他柔嫩的、没有多走一步路的脚跟,圣子一身象征洁净身的白袍在穹顶透射下来的月光的映照下更加神圣,圣子双手合十,他的领口、袖口处都饰有太阳的纹路,金色的十字架绣在胸口、腰间和袍角,金属的链条缀在心口,象征着自我警戒,也提醒他神之仆从的身份。圣子白金色的睫毛宁静地垂着,阴影打在脸颊上,他供奉祂,从信仰祂获得力量,亦守卫着神蜕,不容许任何人轻慢玷污。
但有些事,不是他能防得住的。
净室之下,神职人员们来往穿梭,步履匆匆,偶有停驻,抬头看着圣子在神像前虔诚地祷告,便能重新获得充盈的动力,温暖从视线所及处汩汩流向心间。有圣子在,这教廷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宁静而平和。只见他时而抬起头、高举双手,时而深深低头,伏在神的脚下,时而露出幸福恬然的笑容,时而忧心忡忡,静默垂泪,又常常如入定般久久不动,好似也化身雕塑,成了女神像脚下的一个器件。神职人员充满感动地低下头,继续之前的事务。圣子实在离他们太高。太远了,以至于没人发现,那神像的阴影,好像幽幽的深了一点,像墨池中滴入了更深的墨,沉得发凉。连圣子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