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身上有些不合身的衣服，是应尧给她带回来的。想来自己的身体也被这个男人看光了吧……
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微微张开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时候她不信，觉得他们是喜欢她才这么说的。喜欢自己肯定是觉得自己好看的呀！
如今，她信了。
她的确是好看的。
左脸颊上方也有一道细长的痂，已经掉了一些。
是有人当时用指甲划出来的吧。
她呆站着，那场灾厄好像突然不是那么恐怖了。
一如当初。
只是皮肤更白了一些。
又似乎是不一样的。
她瞪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而后又笑开。
她嘲讽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陈玉薇，才不是玉一样干净的女孩子。”
她都快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了，其实她也不想知道。
但，总要出去的吧。
她看着窗外的太阳，心下决然，一把扯开了黑布。黑布带着灰尘翻飞在空气中，镜子反射而来的光让她一瞬间闭上了眼。
长青街……
她笑起来。
又收敛了笑意。
她的眼里纯粹却又带着不解，平静之余又有些迷茫。
“小薇是玉一样干净的女孩子。”沐火雨用树枝在泥土路上写着她的名字。
他的字写得一点也不好看，歪七扭八，难怪老师会撕了他的作业本。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这些可以忽略的伤和痂来看……
的确是好看的。
就如同爸爸妈妈，还有沐火雨和她说的那样——小薇是漂亮的女孩子。
她小心翼翼地走前去，镜子里的她也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她的眉角还是有些突起，她伸手碰了碰，一阵酸疼。下颚有几个结痂了的点，她细细看着，回想着——
是有人咬了她一口吧。
深呼吸几次，她才微微睁开一条缝，窥探镜中的自己。
或许可以看到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或许可以看到一张死气沉沉的脸，或许可以看到一张自己都不认识的脸……
她的心脏那一瞬间猛烈跳动，直到她看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