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那个笑眯眯的,却让人感觉他想折磨死你的眼神。让他连挨打都不敢叫出声。
钟城已经热得近乎失去意识了,周维急匆匆地跑过去把他背起来就往外跑,听到钟城在他背上口齿不清地问:“你身上怎么好多血?”
“没事,不是我的,是那个混混的。”
砰!砰!
“离钟城远点,他是,我的,omega。”
砰!砰!砰!
砰!
“我妈是个早死的妓女。”
砰!
那支手太凉了,周维干脆两只手握着它,半跪在钟城的床前,离钟城近了些,然后把交握着的手送进了钟城的被窝里。
不知道钟城会不会觉得他耍流氓,但他此刻确实没有什么流氓想法,对他来说非常难得了。
庄月明捂着鼻子,几乎是仇恨地看着他。
周维也不废话,抡起棍子就疯狂地往庄月明身上抡,哪里骨头多怕疼,还不出容易事就往哪里砸。他打得又狠又急,动作却还漂亮优雅,庄月明被他一阵狂风骤雨式的单方面殴打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忍着疼想冲上去夺棍子,奈何周维灵活得可怕,不仅身体一扭就躲开了,还能精准地打击他伸出的手腕。
最后庄月明被摁在地上打了半天,连伸手抱住自己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周维才扔下带血的棍子,抓着庄月明的头发进了厕所。
“你的发情期虽然短,但是频率高,以后再生气也不要乱跑了,”周维顿了顿,声音干涩地说,“是我的错,对不起,我说话太不过脑子了。”
钟城依然沉默,周维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不确定那是点头还是摇头。
“你如果不喜欢我在这儿,我先出去一下,你如果觉得焦虑,就叫我。”周维放下了那杯水,准备站起身,就听见那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大了不少。
程争低着头,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已经傍晚了,钟城屋子里没开灯,有些暗。钟城蜷在被子里,看起来老老实实的。
“要开灯吗?”周维把手放在开关上,轻轻问,同时缓慢而少量地放出一些信息素。
“那就好。”钟辛看了一眼程争那张严肃古板的脸,又看了一眼周维那张淡漠沉静的脸,最后看了一眼周维手臂上那个可爱软萌的小巧蝴蝶结。
程争后知后觉地看过去,僵了一下,连忙去解那个蝴蝶结:“抱歉,最近在儿童之家做义工,顺手了。”
“不用,”周维伸手拦住了他,“这样挺好的。”
钟城没说话,只是在他背上难受地发着抖。周维生怕他的腺体挨不住,迎着风一路狂奔,好在钟辛来的还算快。两个人把周维放上车,钟辛一路飙车到家,周维在车后座忍着发情热照顾钟城。
直到程争进了钟城的卧室,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味道稳定地降下来,两个人才真正放下心。
“没事了。”程争出来的时候说。
“我不想……我……不要……”钟城好像很焦虑,紧紧地抓着周维的肩膀在咕哝着什么。
周维的抑制剂已经快失效了,他的腺体开始明显发热,钟辛再不来,他也许就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睡一次钟城。反正他已经标记钟城了,法律意义上来说两个人是伴侣关系。虽然周维之前已经给钟辛打了电话,但他也不知道钟辛什么时候能赶来,只能一边往钟辛的必经之路上跑一边分辨钟城的话。
钟城说:“周维,我不想被标记……不要碰我……别碰我……”
庄月明那句话极大地激发了钟城的恐惧应激潜能,他低吼一声,脖子猛地用力后仰,撞到了庄月明鼻梁上。庄月明好不容易从刚刚那下缓过来,就又来了这么一下,疼的双手捂着鼻子后退好几步。
钟城腿软得要命,拼命支起身子往门外跑,却被门槛绊了一下,直直地往前扑去。钟城认命地闭上眼,准备与大地母亲亲密接触,却扑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隐约的雪松味儿,和血腥味儿。
“不是,我说你的……你的手……”
刚才他赶来的时候,怕自己受信息素影响发情,打不过庄月明,甚至刺激到钟城,就把抑制剂打给自己了。他连血管都没来得及找,直接一针管子就怼进皮肉里去,锋利的针头因为他动作太急在胳膊上划了一大道口子,鲜血直流。
“打抑制剂打歪了,没事,你休息。”
“再敢碰他一下,我就用棍子,一下一下敲烂你的腺体。”
砰!
打完最后一下,庄月明的脸几乎已经没法看了。周维说得上是温柔良善地捏了捏庄月明的腺体,起身走了。庄月明透过模糊的眼看周维走出隔间了,才蜷缩着身体在肮脏的地板上痛苦呻吟起来。
“我爸是个只管自己的酒鬼。”
砰!
“我为了保护自己跟高自己两个头的混混打架的时候,你还在为了五毛辣条钱跟你妈吵架。”
“钟城是我的omega,你连这都闻不出来,鼻子也别要了。”周维按着庄月明的头,对准他的鼻子,狠狠一下撞在了马桶沿上,庄月明发出一声闷哼,双手无力地抓着周维的手。
周维眯着眼,仔细地打量着庄月明青肿流血的脸,以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开始跟庄月明说话,每说一句话,就把庄月明的头砸在马桶上。
“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个好欺负的正常家庭长大的好好学生?记住,不是。”
一只冰凉的手从那个蜷着的被窝里伸出来,拉住了他的手,并轻轻地扯了他两下,似乎是让他坐回去。周维僵了一下,一股突如其来的狂喜之情席卷着他的大脑,但他只是木愣愣地坐了回去。
信息素一时没控制住,浓了不少,刺激到了被子里的omega,那只冰凉的手就用力地掐了他一下,有点疼。
周维傻不愣登地笑了出来,说:“对不起。”
钟城没说话,但周维隐约感觉他摇了摇头,于是放下手,走到他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好点了吗?”
“好多了。”钟城的嗓子有些沙哑,周维沉默了一会,拿起一杯水递过去,钟城没接。
“啊。”程争缩回手,屋里陷入了一阵难言的尴尬。
“我去看看钟城。”周维站起身来说。
“我再跟程叔商量一下钟城的事。”钟辛拉着程争上了楼。
“这也太猝不及防了,”钟辛松了一口气,看向满头大汗,身上还有星星点点血迹的周维,“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快让程叔包扎一下吧。”
刚才周维告诉钟辛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钟辛几乎是咬着牙听完了全程。
程争一边给周维处理伤口一边说:“这次就是正常的发情,持续时间会很短,挨过去就行了。周维待会进去陪陪钟城,稍微放点信息素安抚一下,就没事了。”
周维顿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凉凉的,不知道是钟城流下来的眼泪还是钟城出的汗。他之前一直觉得他对钟城是标记后的占有欲以及对合眼缘的肉体的性吸引力,但是现在,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那种内心酸楚的感觉。
钟城并不希望他碰他,也不喜欢两个人之间的性爱。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周维的错觉,有点怕自己。
周维抓紧了钟城的腿,说:“你放心,我不碰你,我带你去找你哥哥。”
钟城猛地睁开眼,看见周维板着脸接着他,白皙的手臂上一个长而深的划痕正往外汩汩冒血。
“你……你怎么了。”钟城喘着粗气问了一句,接着就瘫进了周维怀里。他完全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颈后因为被庄月明舔了好几下而刺痛的腺体也舒缓下来。
“给自己打抑制剂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周维扶着钟城让他坐在门边,拿起门边的拖把,踩掉了拖把头,拎着棍子走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