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儿子,该是最享乐享福的一个,活得最为安逸,为什么就这样没了。
难不成,他的福禄用尽了……
一时间,庄夫人心里浮上万千思绪,挡也挡不住,黑云滚滚,压着她而来。
庄夫人仍是不信,她不是一个别人说什么,她就信的人,她天生就有着强大的信念力。
庄夫人提着裙摆在大雪天里一路跑去庄十越住的院子,门口挂上的白花、屋内没有合上的棺盖、吴茵与谭秋龄头戴白花哭花的脸……
亲眼目睹后,在那刻,庄夫人的信念就瞬间崩塌了。
一出来就抡起手,刮了一耳光在小凤脸上:“鬼喊鬼叫什么,存心吵我是不是!”
这一打,小凤哭出声,跪在了庄夫人面前。
“夫……夫人,二少爷没了。”
他把她收服了。
或是说,她被他征服了。
“夫人!夫人!”
在奸污她之后,两人再次见面,她挺着大肚子与他重逢,她都没有流露过这种情绪。
哑巴刘苦恼地垂下头,像个犯错悔过的孩子,耳朵发红,两只手抓在一起。
他……他也不想这样的。
他们果然是一伙!果然是!
谭秋龄看了看哭得死去活来的庄夫人,又看了看穿得华丽的哑巴刘,他们是一对,他们在一起了。
他们蛇鼠一窝,合伙起来害死了梅边!
哑巴刘低头,盯着谭秋龄挺起的肚子。
在这四处挂满黑奠白花临时搭建起来的灵堂,哑巴刘忍不住无声一笑。
孩子快要出生了吧。
身体重,她不容易站起来,正犯难时,一双手扶上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谭秋龄侧头一看,差一点就没认出他了。
他不穿褴褛的衣袍,他换了行头。
虽然吴茵从未有过自己的孩子。
“婆婆……“
本是要把庄夫人拉起来,可最后吴茵与庄夫人哭作成一团。
庄夫人就喜欢哑巴刘这种男人。
不说话、力气大、粗鲁,几日时间,就能把结实的床给摇出了裂缝。
哑巴刘不好意思的用钉锤,把那有缝的地方补好,没出一夜,床上几道新的裂缝就出现了。
她哭倒在那棺木前,吴茵从燃烧纸钱的火盆前起身,去扶抓着棺木的庄夫人。
未语先哭。
吴茵发红的泪框里掉下一颗颗大泪珠子,悲伤的情绪比自已的儿子死掉还要来得猛烈。
“十越——”
庄夫人扑去棺材前,看着棺内躺着的庄十越,泣不成声。
“十……十越……”
庄夫人唾骂道:“你这个贱婢胡说什么!”
对于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庄夫人是不信的,庄十越在院子里都是不能出去的,如何会没了?
“二少爷他……他跌进水塘里没了。”
外面喊的急,恨不得冲进来立刻把庄夫人从床上抓起来。
都是什么关头了,自家儿子落水都淹死了,她还在床上与一个哑巴颠鸾倒凤。
拖了顷刻,庄夫人开门走了出来。
梅边不在了,哑巴刘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无论以哪种方式见到她,只要能留在庄府,他都可以的。
哪怕身下躺着的是他不爱、还比他长十几岁的女人,他都是可以的。
看到谭秋龄厌恶自己的眼神,哑巴刘想解释,可是说不出话。
他用眼神表达着,但谭秋龄不看,背过身,用手背抹起了泪,不知是为梅边而哭,还是假惺惺的在为庄十越悲泣。
哑巴刘知道她知道自己与庄夫人在一起了,她开始厌恶、恶心自己了。
这样甚好,这样可以留在庄府,守护她,看着孩子出生,再一步步见证孩子长大。
现在孩子的两个‘爹’都没了,他可以顺理成章当孩子的爹了。
在庄夫人与吴茵不间歇的痛哭声中,谭秋龄打开哑巴刘扶着自己胳膊的手,踉跄的后退两步。
他穿着庄夫人为他置办的锦衣,衣领围着一圈厚厚棕色狐狸毛,不再挨冷受冻。
总是黑黑的、脏脏的脸白净了不少,增胖了不少。
只有那双眼睛依然保持着,看向谭秋龄时的自卑与悸动。
在旁跪到膝盖发麻的谭秋龄没有吴茵这么会哭,也没有吴茵那么会演。
谭秋龄不做这场哭戏,免得哭过头,把小辣椒赔进去了。
谭秋龄往烧纸钱的铜盆里丢掉手里仅剩的纸钱,就想站起来了。
庄夫人的娘是被男人们睡,而庄夫人是睡男人们。
她不满足于一个男人,除了死去的姜家两个兄弟,她还有好几个相好的男人,最爱的是与她最久的画师刘子安。
有了哑巴刘这个新欢后,庄夫人就不叫那些相好的男人们来了,还冷落抛弃了刘子安,日日夜夜与哑巴刘缠在一起,对他近乎痴狂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