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就高兴。”杨余不好意思地支吾道,小扇子似的睫羽扑闪扑闪,一双杏眼躲躲闪闪不肯直视男人。
“呵。”磁性的男低音从嗓子里哼鸣出来,带着愉悦的情绪,让杨余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他抬眼看了看男人,那双深棕色的眸子正牢牢地盯着自己,里面没了初见时的戏谑与不正经,好像随时就能撕掉衬衫把他扔上床大战三百回合,取而代之的是最近越来越常见的,温柔平静的眼神,含着淡淡的纵容。
要命。
邰遥慢悠悠上前,弯腰一把搂住了张开双臂的小媳妇,半跪在地上,把脸埋进白白软软的媳妇怀里蹭了蹭,轻轻咬了一口白嫩的脖颈,把带着淡淡柠檬香的气息吸入鼻中,进入心肺。
杨余搂着埋进自己怀里乱吸乱闻的男人,不自觉勾了勾唇。他越来越多的感受到这人幼稚的一面了,有时候简直像个小孩子,撒起娇来让人扛不住。
等到收拾好的那天,杨余看着一点点终于变满的家,满足地窝在沙发里晒太阳。他把半张脸埋在软乎乎的抱枕里,盯着鱼缸里追着尾巴互相玩的两条小鱼傻笑。
厨房里的男人把从自家厨房带来的东西一点点按自己的习惯摆好位置,出来就看见小东西一个人傻兮兮地抱着个抱枕缩成一团,一双黑眼睛弯起来,长翘的睫毛在空气中轻触那些自由飘动的浮尘。
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原本蜷缩得像只小仓鼠的人一下扭头看了过来,莹润的黑眼睛里全是欣悦,笑得露出了半圈小白牙,把原本抱在怀里的抱枕撇到了一边,然后双手向他张开要抱抱。
杨余抱着那一大捧绽放的玫瑰花小小的弯了弯嘴角,小心翼翼用嘴唇碰了碰柔嫩的花瓣,然后被男人弯腰亲了亲他湿红的眼眶。
后来那捧玫瑰被邰逍挨个用剪刀在根部斜着剪下一小段,插入一个随花束一起被送来的玻璃花瓶里,被好好的放在阳台上——店员说这样能让花活很久,不会很快就枯死。
每天清晨的时候,都能看到玫瑰花瓣上细小的晶莹晨露。
就见邰哥挑着一边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背着光的深色眼瞳离他很近,轻而易举就能在男人眼中看到他的倒影,“好摸么?”
小美人看着男人挺直的鼻梁和弯起的薄唇,鬼迷心窍似的小幅度点了点脑袋:“好摸,我男朋友背部肌肉长得很好。”然后往前凑了凑,启唇含住了男人翘起的薄唇,用唇舌把男人的唇一点点染上自己的气息。
邰遥顺着杨余的力道松开齿关,让明显看自己看到迷糊的小东西随意进来亲近自己,与自己唇齿相依。
小巧的喉结滑动,他在男人没出声的时候脑中弹幕划过不少。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信不信,是手他自己动的。”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骚,你不许说我骚。”
“来,我们小鱼宝贝儿终于要毕业了,身为家人我总得到场。”男人低声回答,眸子里满满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
对哦,男人现在是自己的家人了,自己又有了家人。
“等你毕业了我们出国玩儿一趟吧,顺便扯个证。虽然在国内没什么法律效用,但是......”邰遥把杨余的左手牵起来,用唇触碰带着戒指的纤细指骨,“就当是我们正式的结婚证了。愿意么?不愿意也没什么,反正我们一直在一起的。”
两人之后陆续把男人家里的一些必需品搬到了杨余家里,杨余陈设简单的卧室里,换上了男人家中舒舒服服的双人床,孤单立在墙边的衣柜也被一个更大的木质衣柜替换下来,里面是挂放得整整齐齐满满的衣服,杨余的在左边,男人的在右边,丝毫不乱。
衣柜和床都是直接从男人家拉过来的,杨余屋里原本的小床和柜子都被替换了过去。
厕所柜子上的牙刷杯旁边,摆上了另一只牙刷杯,旁边放着一只电动剃须刀。好几瓶见过的没见过的啫喱水稳稳当当放在洗漱台上,挨着杨余原本的柠檬味洗发露。
“什么时候毕业啊?”邰遥几根手指相继轻轻点击在男孩子的肌肤上,像是弹琴一般,温柔地用指腹顺着耳根弹击到了锁骨处,慢慢用食指指腹一下下抚摸着小朋友笔直的锁骨。
“快了,再有一周就是毕业典礼了,最近已经没什么事了。”杨余被禁锢在男人身前也不觉得难受,反而伸手搂住了邰哥后背,怕他掉下去。
“你要来我毕业典礼么?”杨余小声问。
男人把杨余推倒在沙发里,自己也硬是挤了进去。杨余被紧紧夹在男人与沙发靠背之间,手掌抵着男人的胸口,被搂在男人怀里动弹不得。
“邰哥?”杨余眨了眨眼,看着把脸挤到他面前的人。
“刚才笑什么呢?”邰遥不答反问,搭在小美人腰间的右手抬了起来,放在他微红的耳垂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杨余耳边的碎发,然后食指一点一点地轻按薄红的耳垂,“耳朵红什么啊?”
阳光笼罩在他身边,温润的黑眸里映着一个小小的他,除了他还有这个被填得满当当的家。阳光从年轻人的脸侧面打过来,照亮了他一边脸颊和耳朵边上的一圈细细绒毛。
像是一个坐在光里的孩子,笑着对他伸出手。
啧,这是谁家的小可爱。
一个矮胖胖胖的小鱼缸放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里面游着两条小鱼,一条金色一条橘色,互相追逐着对方的尾巴,在景观水草的缝隙间绕来绕去,待它们七秒的记忆被遗忘时,就又开始了亲密的追逐游戏。
这个往常稍显冷寂的空旷家中,终于慢慢聚起了人气——除了他父亲以前的那个卧室没有动,其他的生活空间都染上了男人的痕迹。
这样他才真切的感受到有另一个人实实在在地进入了自己的生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之前看到杨余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和对方腻歪在床上,但自从和杨余住在了一起,感觉每一天都很充实满足。心中巨大的漏洞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填得满满当当的,整个人仿佛终于从一个捆满锁链的深渊中被温温柔柔的暖流解放出来,送到了阳光之中,那股暖流还附带把一个温暖可爱的小东西塞进了自己怀里。
小东西很害羞,每次被他一说荤话就要脸红,然后堵着自己的嘴不许他说。每天没事就要搂搂抱抱,亲亲蹭蹭,让他感觉曾经连高潮情欲都无法填补的空虚,一点点被这些生活中的小亲密填满了。
“我摸自己男人怎么了?男盆友不就是随便我摸的么?我还用男朋友上床呢。”
“只是摸一摸背而已,不虚!”
自己给自己打了一番气,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没事儿人一样抬眼瞅了男人一眼。
小美人眨了眨眼,圆圆的杏眼睁大,黑色眸子揉进了细碎光芒,连连点头,生怕男人反悔一样:“好啊好啊,愿意的!”杨余小小地弯唇微笑,努力克制自己快要收不住的愉悦心情。
然后看着看着......又被自己男人的美色迷惑了。
放在男人背后的手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般自己顺着男人的肩背摸了下去,等杨余从手下结实流畅的肌肉触感回神的时候,他微微顿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敢抬眼瞧男人。
门口的鞋架也放上了另一个人的鞋子,几双大皮鞋老老实实地挤在小鞋架的底层,上面半层放了男人的两双黑色系运动鞋,旁边放着小了两号的米色系帆布鞋,最上面一层是杨余的白蓝灰色系运动鞋。
门口放了一块柔软的垫子,沙发上摆上了新的胖胖软软的抱枕,连电话机旁边都放上了一瓶新买的水仙花,白色的花苞鼓涨,顶头裂开小小的细缝,飘出幽微的香气来。水仙花瓶里还插了几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根被仔细用剪刀斜剪下一小节,贴靠在白色花苞旁边,被绿叶衬托着,静静绽放。花瓶的位置刚好在白天的时候可以晒到阳光,他们也不用担心植物晒不到光枯死了。
玫瑰是男人求婚那天被送过来的,两人终于从床上腻歪起来后男人起来做了个饭,然后带着做好的午餐和被送来的玫瑰花束走进了卧室,把瘫在床上起不来的杨余从被窝里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