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毫无自知之明,甚至搂她腰的手还用了点力气——虞晚真·被“生活”压弯了腰,还被钳得死死,动也动不了,推也不敢推,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过来拿听筒,被迫原地不动。
“喂!”
隔着听筒,虞晚也能听见那端李傲的声音陡然变大了——干嘛啊!人两个正说话呢!——
“嗳..”
身上突然一重——好重!的那个程度——“啊—”
雷霆表情没变,人却已经瞬移似的出现在了虞晚身后,并且毫不客气,单臂揽住她的腰,整个人直接压了上来——好重!!!!
虞晚耳上一热。
这句话也和高中时候一样。高中嘛,大家都是学生,从天亮念书到天黑,一天能有多少新鲜事说?饶是李傲不在学校里睡八人宿舍,活动范围也就堪堪宽到学校一条街之外的那几栋“陪读楼”,还是一周只能正当出去两次的那种。电话打过来,她又顾着这顾着那不能聊天,说到后面,也就是现在这样,“好想你”。
...好想你的啊。
李傲做好了经过雷霆中转才能说上话的心理准备,没想到直接听到是她,感动得呜嗷呜嗷的,一咕噜往外倒苦水,说他大伯真是万年不变的老古板,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他现在多大一个人了啊?十年前派三个人接他一个半大孩子就算了,今天了坐个飞机还派三个人一起!倒完又赶紧哼唧,说老太太(他奶奶)身体没别的问题,大概就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济,一天里要睡许久,家里保姆说等到晚饭前半小时再去叫醒,所以现在他也还没见到。他大伯说是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等他大伯进了门,一屋子人谁也别想摸手机,所以时间不多,他赶紧在厕所里打一个...
他这样讲电话,让虞晚在和他的那段“新鲜”回忆里撞上了号,高中那会的寄宿制,熄灯早也管得严,她拿着他强塞的手机和耳机,捂在被子里跟他打电话。因为怕被宿管老师发现,也怕被室友发现,基本上都是他在那头说,她在这头听,鼻音夹气音的轻轻回他一两声。
那头李傲说完一大串,大概也是同样想了起来,一时间心里头全是说不上来的软,默了两秒,问她在干什么。
“不要摸..”
“那你听着,事怎么干的。”
才把她压得脸红脖子红的男人这下是笑笑的了,说不挂就没挂,话筒反手搁在台子上,两手空下来,一下就把她抬得坐到了电话机旁边。
仿古造型的话筒,两端各是一圈圆盘,中间一杠古铜色的细杆,漂亮又精致。
少女没反应过来,懵懂懂地接回这在他手里过了趟的话筒,和手一起被按着放到了小腹下面。
嚯。
那没事还不能找事吗?大年三十的,谁闲着不是闲着?
雷霆非说的话,就是有点起味,过来打断一下。听了这句,嚯。
“我听烦了。”
雷霆睁着眼睛说瞎话——李傲刚才跟她说的啥他一个字没听到,但猜也就那些事——隔着电话就浓情蜜意起来了?当他是死的吗!
“你安心搁家里过年吧,我们这还有事,没别的就先挂了。”
哦..
虞晚点点头,觉得有一点奇怪,但一时也想不出来......把话筒原样放回去,回雷霆身边——果然,还没坐稳,“叮铃铃——”
又拨过来了。
“吵吵啥?在那屋嚎那么大声,全家就你耳朵好使吗?”
——李傲立毙,但不服气。
“你干嘛!我还没说完!还她还她。”
虞晚当时就要窒息了——这人足足比她高十九厘米!四舍五入就是二十!直接往她背上压的!虽然她对男性的体重没有明确的概念,但……
您是有两百斤吗?!看不出来啊!!
“喂?”
“嗯...我也...”
想你..
少女半截身子浸在这段还没有回顾得多熟悉的“高中记忆”里,面上微热地应了声,下意识地,想要这么回。
虞晚绕着电话线一五一十(刨开雷霆)地说,今天大概十点多起来的,午饭吃的饺子,洗完碗收拾好桌子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啦,现在在接你的电话——说完赶紧回头看一眼雷霆,在沙发上没怎么动,但也没再看手机,估计是消息收完了——半挑了神色看着她,似笑非笑。
唬得立刻不敢看了。
那头李傲...当然不关心雷霆,听她细声细语地交代几点钟起的床,午饭吃了什么,还洗了碗,末了还加“现在在接你的电话”,乐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嗓子痒得笑了几声,手痒却抱不到人,在裤子上搓了几个来回,支棱起来听外面声音的那只耳朵什么时候不管用了完全不晓得,脑内的神经都往压在皮肤上的这方金属块上倾斜,说得顺顺溜溜又可怜巴巴:“我好想你啊..”
话筒那圈,正压着...
“嗳呀...”
雷霆笑了,近去一步,额头抵额头地亲了她一口,手已经动了。
“不挂,你说的。”
他动了,被压得直不起腰的少女一口气才松出去一半,又原样抽了回来,还抽多了些:“呀——干什么呀..”
“干事。”
“喂!不准挂!”
李傲跳脚,但场地阻碍,他也确实不敢太大声,气死了气死了。
“你现在在那屋呆着能有什么事!”
虞晚重新起身,这次顺利,那头李傲的声音尽管压低了再压低,还是一耳听出来:“喂喂喂?”
“听得到,不要喂啦。”
虞晚脑补了一下他躲在哪里偷偷打电话的样子,有点想笑:“你到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