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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相思一寸灰【虐恋情深,古早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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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归1:一个突如其来的番外【剧情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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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谁?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萧云龙挑了挑眉,学着陆离飞扬跳脱的语气道:“萧兄,若论人物门第、家世根基,非你莫属!若娶亲,定要他,才不枉此生啊!”

陆离闻言大叫一声,几乎跳了起来,“你说的是沈明玉?!定远侯府的沈明玉!”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呼啦啦地扇起来,扇面上画着覆雪梅花,落款处写着两个字“飞鸾”,正是沈明玉的丹青妙笔,“你见着他了?在哪儿、什么时候、怎么不早告诉我?!”

萧云龙但笑不语,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笑意未退、眉头却又浮上一抹郁郁之色,半晌后才叹息道:“...我不该见他的。”

萧云龙眯了眯眼睛,轻笑道:“原来是他。”

人生际遇就是如此猝不及防,被称为京城双璧的两人就这样乍然相遇,不在宫宴、诗会、朝堂或是高楼,而在这静夜的湖心。他们甚至没有说一句话,但这夜雪楼船的惊鸿一瞥,刹那的怦然心动亦足够铭记一生。

萧云龙又拨动琴弦,琴音如水、悱恻缠绵,却是一曲:“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离湖心越近,琴音越清晰,沈明玉身旁的贴身小厮打趣着说:“这正是: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现而今只差一场雪了!”话音未落,天上竟真的飘下了雪粒,小厮咋舌道:“诶呦呦,连天公都作美,只不知那弹琴的人,配不配得上这一场风花雪月?”他跟着沈明玉久了,也学了点风雅谈吐,此时一诙谐,满船的人都笑了。

沈明玉素来宽和待下,闻言也笑了,他本来心如止水,这时听了小厮的话,不知怎么竟有些紧张,胸膛中萦绕着某种莫名的情愫,心跳“突突”地越来越快。后来他想,也许,那就是所谓的,宿命感。

湖面上隐隐显出黑影,那是另一艘游船,看上去竟比侯府的船更加气派。沈明玉提着灯 ,看见对面船头坐着一人,琴桌上焚着香,袅袅地烟被风吹散。两艘船渐渐靠近,缓缓地交错而过,在月光、水色、飞雪之间,船头的人抬眼望向对面。

“怪不得!”有人抚掌道:“他必是定远侯嫡子沈明玉无疑了!”

“早知他来,我们就不来了!”几个才子笑着说:“闻名不如见面,玉公子在此,吾等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船下的人交头接耳,沈明玉的目光掠过众人,忽而想起小时候,也是在这样的夜里,有一个人喂他吃下了一颗先甜后苦的相思子。也许小时候吃过的东西印象总是分外深刻,这些年,他偶尔想起苦糖的滋味,常常怅然若失。幼时不懂相思子的意思,现在想来,只觉得这名字极好,心酸甜蜜、苦涩缠绵,却不知当初的那个人,现在又在为谁相思。

“也许你说的对,只是,你这样未免太累了,每做一件事,都要重重考较、顾虑太多。人生在世,行乐须及春啊!”

萧云龙拈了拈窗口的花枝,垂眸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越是上位者,越要谨慎,否则登高跌重,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你以为身在至尊之位,就能为所欲为?其实那个位置,才是枷锁重重、身不由己。”

“是是是,听了贤王一番高论、在下受益良多。”陆离嬉笑着说,有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不过他和萧云龙并非一种人,即使懂得、也不能认同,但他也知道他所承受的压力,萧云龙身上背着先皇的期望、母妃的深仇还有他们所有人的命,作为幕僚,陆离欣赏这样理智的主上,但作为朋友,又觉得他这样对人对己都太过苛求,“你就没想过,沈明玉会嫁给别人?”

如果他们在极乐宴之前相识... ...

帝城三五,灯光花市盈路。又是一年元夕,街巷灿烂如昼,点点灯火辉映到水上,如人间星河、美不可言。

小厮嬉笑着报喜,“公子,今年的灯谜会,您又是魁首!”他踏上游船,高举着一盏琉璃宫灯道:“这彩头还怪好看的!”

陆离是他的挚友也是幕僚,不用言明便已知道萧云龙的顾虑,“太子处处针对你,若此时与定远侯府联姻,必遭忌惮... ...可失此良配,我都替你不值。难道他不值得你一拼?”

萧云龙摇头道:“也许你说的对,大业未成、何以家为。”陆离刚要骂他冷情,只听萧云龙沉声又说:“再说了,若我贸然上门求娶,图这一夕欢愉,到时候图穷匕见,不仅护不住他,反而是害了他。”

陆离了解这个老友,萧云龙做事总要比别人多想几步,何况他们策划的是谋朝篡位这样危险的事,宫闱之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没有万全地把握。

“喂,回神!”陆离在萧云龙眼前挥了挥手,抱怨道:“你怎么回事,莫不是春天到了,你也神思懒倦、春心浮动?”

萧云龙不以为意地一笑,望着窗外的春光,幽幽地说:“本王也确实该娶王妃了...”

“了不得!老铁树要开花了!我还以为你是大业未成、何以家为的豪杰,从不把儿女私情萦绕心上呢!”陆离挤眉弄眼地说:“是谁家的公子小姐,迷得你这样神魂颠倒?快快交代!”

琴音蓦地停了,连风声似乎都不再喧嚣,他们一坐一立的对望,四目相对恍惚间一瞬千年。那人身上绣龙的紫袍和俊美英挺的轮廓被沈明玉手上的宫灯照亮,而后又隐入黑暗里。双船交错而过、行向两边。

“他是谁?”萧云龙望着远去的一点灯光,低声问。

暗卫忙道:“回王爷,是定远侯嫡子沈明玉。”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只是年年花相似,岁岁人不同,徒留怅惘罢了。沈明玉轻叹了一声,与其说他叹气是为了那个人,不如说是为了年光流逝、世事沧桑。他颇有些恹恹,吩咐下人远离人群,把游船向湖中心划去,想寻一份清静自在,这红尘里,唯江上之清风与中天之明月,方是永恒。

离了码头街巷,四野忽然就清净下来,风里少了笑语人声,带着空气都冷冽了许多。侍女为沈明玉披上一件白狐狸毛的大氅,满月的光照在他银色的头发上,令他整个人都笼上一团皎皎的月色,好像是天水间的第二轮月亮。

沈明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寒的冷气灌入肺腑,令他觉得五内通透明澈,如被冰雪洗净。在魂魄这与天地通同为一的刹那,感官似乎被无限地放大,沈明玉听见远处传来幽远的琴声,借着夜风水音丝丝缕缕地传入耳中。那是一首,以琴歌抒发隐逸之志,在这样热闹的一天,于此无人处放舟弹琴,也确乎有世外高人的风度,可沈明玉偏偏听出了弦中隐隐的杀伐之气。

船舱里有人应了一声,随即有一对丫鬟打开舱门,从里面走出一位轻裘缓带的公子,他接过那盏宫灯看了看,明亮的烛光映在他脸上,仿佛美玉生晕,愈显得他凤眼修眉、顾盼生辉。

岸上的众人都在等着看,到底是谁夺了魁首,此时见他提着灯站在船头,身前是连绵灯火、身后是星河流波,真如神仙中人,都在心里赞叹不已,纷纷询问这是谁家公子,有如此的人品才情。

“这不是定远侯的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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