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羲河笑咳咳地揉摩着萧琬琰的发顶，又替他理一理有些蹭乱的鬓发，轻问道：“琰琰是怎么分出来的？”
“他们的声音不一样，”萧琬琰举着手指摇了摇，反倒牵引着允羲河目光循着他，“……小羽的和成成的不太一样……”
“琰琰真厉害。”允羲河有些牵陷进萧琬琰这纯一不杂的眼眸银海里，直到对方欢兴的眼睛忽而漏出一丝畏怕，允羲河才蓦地回身掠视过去。
允羲河甫一闻声，幸喜于色地携抱着小孩子坐到床边，眸光益加燎朗，将小孩子抱放到萧琬琰身侧的篮箧里，不自主地失笑道：“琰琰怎么知道，这个是小羽？”
萧琬琰眼波一湛，笑得纯实又带了些许骄傲，颊晕微红地将手臂从绸被中伸出来，白云纹的软缎襦袖也随着动作披垂下来，袒露出细白纤软的手腕。
“羲河哥哥，抱我坐起来好不好？”萧琬琰心意纯正，眼睛里的星点争先腾闪，指端勾绕着允羲河的襟带，被底的脚还踢弄出百般巧法，“不想要躺着说话，但是想告诉羲河哥哥我怎么分辨出来的……”
暮秋天净，古泽如镜台，直待太平休。
新稻得霜成社酒，传杯试龙游。
正值秋风晚景，允羲河一面解开披风的颈部系带，一面携抱起仆婢怀中的幼子。小孩子在绸衾围兜中侧转身体，圆全的手蜷握在身前，眉头恒敛着，小云团一般秀润惺忪。
允羲河莫可奈何地抬手一按，隔着绸被捏定萧琬琰耍玩的脚踝，故作凛肃地俯低下身，却正被萧琬琰伸来的手搂揽住脖颈。
允羲河心中一瞬悸眩，只得哑然失笑着伸出手臂，挟着萧琬琰的胁下，抚托着对方有些单薄的后背，将人抱坐起来。
小碗眼睛几不可闻地痛得吭了一声，又放软地伏靠到允羲河肩上，小臂轻怜地围拢住对方的肩胛，欣然地蹭了蹭。
小孩子嫩生生的手指蜷握着，趣袭一般去勾抹允羲河肩上系甲用的赤色绦带。
抓这个做什么。允羲河拽一拽衣带，便将小孩子软润的手连带衣料提兜起来。
萧琬琰睡得不酣而易醒，乌珠似的漆色眼睛漉漉地转动一圈，正听到侧边稚语咿阿有声，倏地过头去看：“……羲河哥哥，和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