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你还没有成年……”那一夜算是惩罚，已经足够了。雄虫普遍喜欢找比自己大的雌子，因为他们喜欢被照顾。周沐也许是因为职业缘故，他看云泉的眼底有很浅的怜惜。
云泉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药的事情……只停留了不到一秒。
前方是天国也好地狱也罢，他再不作他想……总归是要堕落的，这是这个种族的本能，无可避免。
他浑身都是利器，轻易的就可以切割钢筋铁骨。然而野兽的爪牙在雄虫面前都是无用……
云泉的眼底渐渐浸染上一层虚无的情绪。
……
只剩下周沐的味道，那是一种沾了水露的玫瑰一般的花香。
云泉在他的怀中轻轻蹭了蹭，这是一种示弱。周沐却把他轻轻放开。他其实有更简单的方法……比如直接用信息素去对抗。只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看到在其他雄虫信息素下颤抖的云泉。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感。
所以他选择标记了云泉，虽然只是临时的。事后周沐又有些后悔，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冲动。雄子被这个世界所偏爱，但周沐不同，他成长在冷漠的家庭环境当中。双亲的早亡再加上叔父有自己宠爱的雄子，让他成了可有可无的一分子。但是周沐没有去乞求，这是属于他的尊严，他不会强迫谁去爱他。
那名雄虫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眼底浮现不解：“你拉着他做什么……难道你们，认识？”这一刻，他心里浮现了很多猜想，什么家中不听话的雌奴偷跑，被疼爱他的雄主追回。
难怪这么羁傲不驯，原来是有偏爱自己的雄主啊。可是他难道不知道……雄虫都是独裁的吗？
“你总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吧？”那名雄虫看着周沐，缓缓说道。一股信息素向周沐笼罩而去，这是独属于雄虫之间的领地争夺！云泉身体颤抖的抗拒，但是他依然咬牙苦苦坚持。
——有些雄虫不懂得系复杂的绳索。周沐微微一怔，知道云泉误会了什么。他低下头，伸手揉了揉雌虫的脑袋。
云泉似乎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躲闲。周沐感觉他像一只温顺的家猫，发丝的手感也很柔软，摸起来很舒服——但也可能是随时可能噬主的野兽。
周沐心中清楚的知道，后者的可能性为更大一些。
周沐的动作绝非温柔——不，说到底，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他也没像网络上流传的一些粗暴的雄虫一样，用一些残忍的道具，看着雌虫在自己身体下一寸寸意志崩溃。
这些，他都没有用。这一次云泉主动给他，那么最起码的“人性”周沐还是有的。偶尔动作重了一些，弄伤了云泉，后者也只会嗓音沙哑的乞求他，
不要停下来，这一刻云泉化身为自己欲望的奴隶。
——我要疯了。
——真的疯了。
云泉的身体疯狂的渴求周沐的温度，他想阻止却毫无办法，哪怕把他的血肉一丝丝拔掉，灵魂仍会渴求周沐的触碰。像是一个药物成/瘾的君子，一个倾家荡产的赌徒……一步一步迈入黑暗的深渊。
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周沐忽然站了起来。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云泉咬了咬唇，是他的失误，周沐把他卖了也不足为奇……只是被碰过的雌侍，根本不可能讨雄主喜欢！
他等待着周沐下达自己的审叛，大脑却一片空白，仿佛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虫族并没有很强烈的廉耻观念。有的只有冲动，杀戮的冲动，掠夺的冲动……性的冲动。
“阁下……”云泉那双琉璃色的瞳孔蒙上一层妖异的蓝光，那里充满了赤ruoruo的性欲，迷离如水波荡漾。
他想说——求求您了，给我吧。
“做吧。”
酒店的高楼，四面都是环璃窗，可以清晰地环顾整个城市的夜景。周沐倒了一杯红酒，静静的站在窗前。
他回过头，云泉裹着一身素白色的浴袍，冰冷的手珠顺着他银白如雪般发丝滴落，像是水晶的粉末。不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之后的数次交道中，周沐都觉得云泉很美。
他对云泉的索取也只是性的索取，而非爱。
云泉被他放开之后也松了一口气，他不想离周沐太近，也不想去思考自己的未来会变得怎么样。
又或者说……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云泉修长的指尖食指和拇指轻轻磨擦着，指尖慢慢的湛出血滴。
或者说，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跪下。
周沐把云泉背对着拉到他的怀里，压下他的后颈咬了一口。鲜血渗透了他的嘴唇，唇角弥漫着一股异香。
这是一个暂时标记……云泉没有抗拒。他知道这是周沐保护他的方式，那名雄子的信息素对他不再有影响。仿佛一瞬间，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气息都凭空消失。
当天一亮，周沐看着那个把自己的装束收拾的一丝不苟的云泉，心情渐渐变得冷笑。他又觉得讽刺，虫族是一个只讲情欲不谈爱的种族。
云泉看到周沐安静的座边，一功不动。一夜过去，雄子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苍白。
他走上前，半跪在周沐的身前，膝盖离地面有几厘米的微差。他轻松的替周沐寄着鞋带。
让我堕落吧……那里会更安全。
——抱歉了，雄父。
我还是没有守住那个约定。
云泉忽然想起多年之前，曾经有人拉着他的手走过冰天雪地，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一只温热的手掌伸出来，握住了他的手。
云泉微微垂下眼帘，是周沐。他缓慢跳动的心率……变回了正常的速度。轻轻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