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埃菲尔抱着席雅接受了一场心理疏导和精神抚慰,看着才分别一个小时就又被欺负得回到半年前状态的小雄虫,埃菲尔既心疼又愤怒。
席雅醒来的时候正被埃菲尔抱在臂弯里,已经到下班时间但还在等待的心理医师连忙过来,却怎么哄都没法把小雄虫从埃菲尔身上哄下来,那满心满眼依恋的模样比单亲虫巢的小雄虫依恋雌父更严重,完全属于病态的情形。
远远的席雅听到身后传来叫喊声,“他雌父是杰克西上将有什么了不起,我雌父也是上将!他雌父战败身亡,我雌父是自愿组建远征军出征,难道我雌父对虫族的贡献还不够多?别推我!我已经成年有崽了,他才多大,能不能活过成年蜕变都不知道,你们帮谁呢,到底怎么想的……”
心理医师看了状态十分差的席雅两眼,暗骂希拉里恶毒,“乖崽崽,来,叔叔抱抱,我们先做个精神抚慰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不舒服都不会有了……”
席雅止不住的发抖,神情慌乱,嘴里呢喃,“埃菲尔……我要埃菲尔……我不要睡觉……我只要埃菲尔……”
不过半年已是极限,只要席雅这次体检过关,尤其是心理方面专业医师判断下来已经大致恢复,很快就需要席雅走流程,不止出庭陈述,还要开始履行青春期雄虫的社会义务——与雌虫强制约会。
希拉里逼近席雅,将嘴巴凑到席雅耳朵边上,“别忘了你还有很多照片和录像在我手里!小崽子,记好了,那天布拉里在街上邀请你,你欣然答应,到别墅后被布拉里热情款待了三天,暗部那些雌虫强闯私虫领地的时候,你正准备和布拉里交尾。”
希拉里用上了精神暗示,“一切都是你自愿的,错的不是布拉里,而是暗部的野蛮雌虫,明白了吗?”
亚雌笑吟吟的说,“想‘独自’照顾一位小殿下可不轻松,虽然暂且退役了,也可以经常回暗部赚点外快嘛!埃菲尔队长,帮我带带那些新虫的飞行训练如何?你在这方面最擅长了。我们别的不说,属于暗部的私家领地可不少,你也不用每次都走繁琐的申请程序,我开放权限,你就带着小殿下一起玩嘛,从树根玩到树顶,公费旅行如何?”米诺搓搓手指比了个指代贡献值的手势,接着又哄席雅,“小殿下,不想和埃菲尔一起看看你雌父杰克西上将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吗?杰克西上将可是我们暗部的常驻外援哦,很多地方现在还留有他的痕迹呢!生命之树那么大,你可以提前和埃菲尔来一场超级棒的蜜月旅行哦?”
席雅眼睛噌的亮了——蜜月旅行!和埃菲尔的!
埃菲尔却没有席雅那么容易上当,“在这之前,还有些事要解决。”
席雅被吻得哼哼唧唧的,直到喘不过气才被放开,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害羞不已,小尾勾却已经溜到胸沟中摩擦。
“哎呀!好甜蜜呀,什么时候订婚呀?”
亚雌笑吟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吓得晕晕乎乎的席雅一脑袋扎入埃菲尔胸沟里挡住尾勾,小脸滚烫。埃菲尔拍拍席雅的后背示意没有危险,转头无奈的看向暗部下任boss。
埃菲尔摸摸席雅的脑袋,“非常危险,到处都是飓风暴雨、尘埃风暴、冰雹寒潮等灾难,雌虫在外面生存都很困难。”
席雅眨眨眼睛,“啊,好可怕,仿佛母星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了生命之树一样。”
埃菲尔“嗯”了一声,胸腔轻微震动,听得席雅揉了揉酥麻的耳朵。埃菲尔捉住席雅的小手吻了一下,“所以要感谢历任大元帅,是他们和生命之树一起支撑起保护屏障,才让我们整个族群得以安居乐业,不然我们还要在宇宙中漂泊,流离失所。”
埃菲尔托着席雅的屁股转了个方向,把小懒虫的脸从自己胸前扒拉出来,“看,日出开始了。”
席雅戴上他的特制小墨镜,视野里,浅浅的橙黄色从地平线探出头……难以想象的壮丽景象令席雅震惊,一场日出看完,心境都开阔舒朗起来。席雅问埃菲尔,“地平线的那边有什么?”
埃菲尔回答,“熔岩石和火山灰。”
chapter 16
一次美好的约会体验成功降低了席雅对出门的抵触。每隔三天,埃菲尔坚持带席雅外出逛一圈,不去虫多的地方,就找周边闹中取静的场所,有时候是一场下午茶,有时候是晚餐后的散步,今天是共赏日出。
埃菲尔抱着席雅坐在生命之树的树枝梢上,这是块闲虫免入的禁地,远处就是暗部新成员的飞行训练基地,隐约可以看见十几个黑点点七上八下颠来倒去的移动,仿佛酒驾似的瞧着有点搞笑。
席雅紧紧搂着埃菲尔脖子的手臂逐渐松开,两只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又感知了下精神波动,似乎没有可怕的东西,再挨着埃菲尔的腿滑溜到地上。
一只奶牛猫衔着株香草走过来蹭席雅的小腿,席雅忍了忍,慢慢松开环抱住埃菲尔大腿的手,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猫咪的皮毛。
奶牛猫,“喵~”
埃菲尔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又从各个渠道打听到一些隐秘消息,总之,阿道夫会长亲自带席雅来暗部选贴身保镖是因为某位顶级大佬对席雅彻底失望了,以后不会再搞危险实验。
虫族的特权福利不是这么好享受的,自身没有相应的价值,就算雌爷爷是大元帅也没用。杰克西上将奋斗一生,能让席雅享受到的特权福利仅有虫币、房产以及在两次蜕变时提前获得挑选一位贴身保镖的机会。倘若没埃菲尔,有这次机会也是白搭。
如今埃菲尔只想让席雅快乐安稳的度过少年期,有他疼爱着,最好能将之前八年份的快乐都弥补回来。
席雅受刺激过度,当场就晕了,醒来后就诊断出轻度自闭症和恐雌症。虽然雄保会的心理医师很有本事,让席雅在短时间内又恢复到能正常生活的水平,但抗不住半年后又遭遇一次绑架。
从十岁到十八岁期间,六次绑架,每个月至少接受一回心理干预和精神抚慰,病情反反复复,直到埃菲尔出现,之后的小半年是席雅状态最好的时候。
埃菲尔看档案时就怀疑有高层大佬虫在针对席雅!
然后一直在雄保会长大,所有带过席雅的抚育员对他的评价都是乖巧、礼貌、懂事、安静,很会照顾一起生活的雄崽。
九岁时参与过两次公益活动,表现出不适应虫多的吵杂环境,无法与陌生雌虫一起互动。
十岁又六个月在睡眠中完成少年蜕变,蜕变后获得部分杰克西上将遗产的使用权,选择搬离雄保会在管家和护卫雌虫的陪伴下生活。
埃菲尔装作不知道背后的情况继续拾阶而上,明明两只耳朵将小雌虫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却还引导着席雅多说些话,多关注外界,“他拿到了吗?”
席雅露出两只琥珀色的大眼睛往后瞅,小声说,“拿到了,但是摔了一跤,变脏崽崽啦,如果我用手帕系就好了。”
埃菲尔忽然很是心酸,席雅天性非常温柔善良,在虫族里很少见,却被一次又一次的绑架迫害得伤痕累累,再也不愿意信任别的虫。如果自己没有主动靠近,不知道席雅以后会过上什么糟糕日子。
希拉里冷声喝道,“闭嘴!”
亚雌为难又歉意的看了一眼席雅,偷偷将情况汇报给上级。
希拉里上上下下扫视一圈席雅,“敬酒不吃吃罚酒!难得布拉里看得上你,居然还敢不识好歹!”
席雅拉拉埃菲尔的衬衫,“低一些,再低一些。”
埃菲尔弯腰,席雅将发绳系在最低的枝条上,然后从埃菲尔手里接过两支花,低头嗅了嗅,一支又插回埃菲尔胸前的口袋里,脸上露出笑容。
埃菲尔和席雅在漂亮安静的台阶坡道上一边看一边走,时而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轻语,讨论自家花园里可以添些什么。出门在外,席雅不太爱说话,没在家中活泼,但情绪还算不错,未有看心理医生时不一会儿就拉着埃菲尔要回家的情况发生。
埃菲尔,“想要吗?我们可以摘一朵。”
乖崽崽席雅觉得这种随意摘别虫家花朵的行为不太好,虽然想要,但是没点头。
埃菲尔从席雅的小包包里取出一颗巧克力,“我们用这个交换如何?”
席雅眼里透着狐疑,仿佛在问“上面真的有店铺吗?”
埃菲尔摸摸席雅的头顶,“当然有,很漂亮的店铺。”
席雅仰着头伸手,要抱抱。
埃菲尔先带席雅去了一家位于虫流量稀少的老街区的私家预约制甜品店。老实说,这种店埃菲尔以前从来没进去过,若非提前沟通过,亚雌老板定会很不客气的请埃菲尔隐身或者滚蛋,不然就以故意恐吓雄虫以及败坏店里生意为由报警。
席雅从五天前开始觉醒了树袋熊灵魂,但凡有外虫在必定黏在埃菲尔身上撕不下来,埃菲尔站着,他就抱大腿,埃菲尔坐着,他就挤怀里,埃菲尔躺着,他就贴胸口,埃菲尔不见了,他立马红眼睛。也不哭,就红着一双小兔子似的眼睛,含着泪花惶恐不安的小声呼唤埃菲尔,直到埃菲尔再次出现。
问题很严重,心理医生接到席雅每日生活报告后多次联系埃菲尔,商量治疗计划。
席雅撅着屁股在用脑袋顶胸肌玩儿,顶上去,弹性十足的胸肌duang下来,蝎尾勾便快活的甩来甩去。
埃菲尔宠溺的抚摸席雅,粗糙的大手从后脑勺顺到尾勾尖尖,提议,“今天我们出门买些东西,好不好?”
席雅皱皱小眉头,“不能网购吗?”
席雅做完常规体检,被医生夸奖这季度身体非常健康,身高和体重都有明显增长,尤其是小尾勾,本以为会慢同龄虫一步,没想到发育情况喜虫。
席雅开开心心的将报告发送给埃菲尔看,同时前往心理辅导室。这是他的最后一项检查,一般小雄虫不需要,但席雅因为十岁开始就不断遭遇意外,需要心理治疗师给他做干预,缓解越发严重的恐雌症和自闭倾向。
在休息室里排队等待的时候,一只成年雄虫闯了进来。
一只有自闭倾向和恐雌症的小雄虫,彻底依恋上某只雌虫,非常不利于未来生活。
心理医师给了埃菲尔一些建议,比如等状态好些,由埃菲尔带着慢慢与别的雌虫开始接触,可以从年幼无害的小雌虫或者年长和蔼的成年雌虫开始。强制约会义务继续暂缓,看后期恢复情况再定,但出庭的时限已迫在眉睫,不然布拉里要无罪释放了。
请假在家休息五天后,日上三竿,埃菲尔拍拍还不肯起床的小雄虫的屁股,“肚子还不饿吗?”
心理医师的精神触丝被席雅牢牢挡在精神海外面,精神抚慰根本无法开展。心理医师头疼的问,“埃菲尔?这是谁,听起来像雌虫的名字。”
抱席雅过来的雄虫查了一下,“是小家伙的贴身保镖,据说还是半年前救他的那只暗部雌虫。”
心理医师想了想,“特殊情况,让那只雌虫从员工通道进来吧,对小家伙的安抚作用可能会比我更好。”
不学无术的布拉里同样不学无术的雄父,精神力技巧十分不到位,席雅靠天生的精神力抵抗就将暗示破了。
希拉里见毫无效果,有点气急败坏,“你给我记住!要是敢在法庭上乱说话,你的裸体照片和录像就会全网公开!”
希拉里还想做些什么,但雄保会的管理层出面了,与席雅相熟的工作员雄虫将席雅抱起来,直接插队去见心理辅导医师,另一位工作员雄虫将希拉里带走。
如今迫在眉睫的只有席雅出庭指证给布拉里定罪这件事,米诺不以为然道,“简单的很嘛,小殿下说不出口,就用精神波动呗,我帮你们搞定陪审团,保证80%以上是雄虫,如何?”
埃菲尔和米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一方急需飞行教官,一方急需司法系统内部虫脉,究竟是谁在这里钓谁上钩,还重要吗?
亚雌米诺一身紧身战斗装束,看起来像打算选择这片风景最好的地方独自训练,却意外邂逅了正在羞羞的两只虫。米诺朝埃菲尔挥挥背后的两片机械翅膀,“埃菲尔队长,什么时候请我们喝酒?”
埃菲尔眼中流露出笑意,但没有答话,换开话题,“来训练吗?我们准备走了。”
米诺风情万种的一双慧眼在席雅和埃菲尔身上一转,心想:啧啧啧,年长雌虫就是和年轻雌虫不一样,吃相好看多了,但本质都一样,瞧这大老虎叼小猫咪的模样,护食护得紧的哟~!
席雅认真的点头表示赞同,“也要感谢埃菲尔,是因为有埃菲尔的保护,才有看着日出喝奶茶的席雅!”
埃菲尔心神一动,低头亲吻席雅的额头,却被狡黠的小虫躲了个空,触碰到两片软软甜甜的小嘴唇。
埃菲尔毫不迟疑的加深了这个吻……嗯,酒酿奶茶味。
席雅又问,“母星上生命之树以外的地方,还有虫居住吗?”
埃菲尔回答,“没有,连低等生物的生命迹象都没有发现过,适合生存的只有生命之树。”
席雅疑惑,“外面很危险?”
虫族中战斗力最优秀、最具有潜能的年轻雌虫首选进入军团,在军团至少磨练一百年后,履历优秀、才能特殊、潜力开发良好的方有资格被暗部选中。军团的训练讲究整齐划一、绝对服从命令,而暗部旨在培养特殊才能尖兵,可以独自应对各种情况,平日里的训练难度和强度都比军团更高,那些新入部的优秀军雌单就一个飞行训练便被折腾得不轻,身上带着随机重力变化和感官屏蔽装置,在没有障碍的开阔天空飞得像翅膀刚硬的虫崽一样。
席雅肩头搭着一条毛绒绒的小披风,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躲在埃菲尔怀里哧溜哧溜的吸珍珠,脸颊懒洋洋的靠着埃菲尔肩头,小嘴一动一动咀嚼出糯叽叽的声音,听得埃菲尔敏感的耳朵微微泛红,脑海里忍不住冒出些旖旎的念头。
经过两个星期的努力,现在只要和埃菲尔待在一起,席雅已经不太在乎去哪里了,虽然宅在家里是最安全舒适的选择,但兜个风也不错。荷尔蒙旺盛的新手雌虫们在训练时会散发出信息素,随风飘散到席雅这边,无形中时不时的提醒一下席雅他们的存在。席雅虽然会偶尔皱下眉头,但贴在埃菲尔颈窝里深吸两口气就又平静下来,继续吸溜他的珍珠奶茶。
席雅猛的一惊,瞬间脸色煞白——他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大雄虫脸熟了,和半年前绑架他的雌虫布拉里很像!若布拉里的骨架再小两圈、脸部轮廓再柔和一些、身材再瘦小纤细些,就是这只雄虫了!
席雅惊恐的精神波动取悦了希拉里,希拉里继续加强精神压迫,“知道我是谁了,那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吧?”
事发半年,布拉里的双亲拼命周旋,再加上席雅在事发初期状态极差无法出庭陈述详细被害过程,单靠暗部某个作战小队的指控没能让布拉里定罪去荒星挖矿。
席雅,“叽~”
奶牛猫将香草放在席雅脚边,又用粉粉的小鼻头顶顶席雅的玫瑰花,席雅将玫瑰花给它,它便喵呜一声翻开雪白的肚皮任席雅摸,眯着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埃菲尔听到席雅跟着琴声开始低低吟唱,少年雄虫的嗓音温柔澄净,像他的心灵一样单纯,埃菲尔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笑意。
叮玲、叮玲……
迎客风铃轻轻摇晃,花园里摆好了桌椅餐具静候客虫的到来。透明罩子里是精美可爱的三层托盘下午茶,还有一杯冷翠红茶,一杯甜牛奶,甜牛奶热热的温度正好。花园后面的房子里传出轻快的钢琴声,是首耳熟能详的歌,还有亚雌有一句没一句的哼唱声。
没有迎客虫,没有侍者虫,一切随意的样子。
八年里上层枝干总共才多少起未成年雄虫绑架案呀,里面一大半都是席雅的案件!而且次次有惊无险,最严重的一次居然是扭伤了脚踝,其他全是心理和精神上的创伤!
更奇怪的是,雄保会居然没有强制席雅住回雄保会!屡次重新分配给席雅的护卫和管家依旧是普通货色,甚至种种迹象合在一起,埃菲尔怀疑雄保会在拿席雅做实验,看小雄虫受到多少次惊吓才能被吓死!
当然,雄保会不会这么无聊,应该说不会这么浪费,多半是在通过精神刺激激发席雅的潜力。不少高层虫认为席雅继承于杰克西上将的天赋不止如此,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与战斗力挂钩的特质,一定是生活太安逸了。
每年四月会去纱奈上将的虫巢感恩拜访一次。
十岁那年的秋末,刚进入少年期一个月不到,在入冬前最后一次体检回家的路上意外被劫持。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无妄之灾。一只因为照顾不利而失去雄主的四次蜕变雌虫当街发疯,疑似反社会型虫格,被警虫围捕时杀光了席雅的护卫将席雅劫持。在与警虫僵持的三十分钟内,又当着席雅的面夺枪杀害两位警虫,最后被围观群众中的两位五次蜕变雌虫联手击毙。
决定成为席雅的贴身保镖后,埃菲尔仔细研读过席雅的虫生档案,这份档案事无巨细的记载了席雅十八年的生活。当时埃菲尔就觉得不对劲,没有哪只普通虫的档案会记录得这么详细。
档案记载,席雅在破壳当日被纱奈上将于战毁的荒星上发现,整个孵化期都未得到过双亲或同族的温暖,孤零零的一只幼虫顽强的在洞窟里破壳,其实从孵化期开始就落下严重缺乏安全感的病根。
一个月后回到母星,当天做完体检被纱奈上将带回虫巢,结果很快又被送回雄保会,理由是突然受到惊吓。从那以后,席雅就不太敢接近漂亮的矮个子雌虫,连带亚雌都有些抵触。
忽然,席雅将头靠在埃菲尔肩上,像是在躲避什么视线。
埃菲尔回头,三十米开外,一只仅有四五岁大的幼崽期小雌虫正蹦蹦跳跳的想够席雅系在他们家玫瑰拱门上的巧克力,见埃菲尔看过来刺溜一下躲起来了。
席雅趴在埃菲尔肩头,“……小小的,虫崽,刚才躲在窗帘后头,啊,又出来了!”
席雅想了想,又拿出一颗,“……两朵。”
埃菲尔用指甲轻轻掐断,两朵玫瑰入手,再用手掌一抹,几根可能刺伤席雅的小花刺不见了。
席雅用随身携带的备用发绳一端一颗系住巧克力,刚想往枝条上绑,如有所感的朝屋子方向看了眼,只见窗帘微微晃动。
埃菲尔抱起席雅,心理医生说席雅并非懒得不愿意自己走路,而是怕埃菲尔会突然不见,所以采取这种方式增强与埃菲尔的联系。至于晚上必须贴在埃菲尔胸口听着心跳声才能入睡,可能潜意识里担心埃菲尔的安危,听着稳健的心跳声才能放心。
埃菲尔一改往日脚下生风的行动习惯,放慢十倍速度,以他的身高视线可以轻松越过篱笆或者栅栏形式的围墙,一边走一边引导席雅关注外界,“水缸里的莲花开了,喜欢吗?”
席雅看了两眼,反应不大,但注意到隔壁住户的白色拱门,缠绕着漂亮的爬藤玫瑰,浓香四溢,有一根枝条调皮的探出门外,埃菲尔再走三步就可以碰到了。
这家甜品店的亚雌老板是席雅心理医生的朋友,以前也从事过雄虫心理干预研究,后来包下这条街专门接待有心理问题的雄虫作为康复疗法的一部分。但前来的雄虫们并不知道,只会以为这是一家很隐蔽的甜品店。
悬浮车停在街道入口,埃菲尔带着席雅下车步行,席雅牵着埃菲尔的手往台阶坡道上张望了几眼又缩回脑袋。
单车道宽,两侧是一栋栋墙面刷成暖色调的民居,有些爬上了绿油油的藤本植物,这里家家户户都有小花园,视野里不见出入的虫影,只有住户种植的各种盆栽花卉。微风捎来馨香,偶尔有两只小粉蝶从席雅眼前相互追逐着飞过。
埃菲尔温柔的问,“不想和我约会吗?”
席雅纠结了一下,将脸埋进胸沟里闷声答,“家里的小花园也很漂亮,我们可以在那儿约会。”
家里的小花园再漂亮,埃菲尔也得带着席雅出门转转,越是自闭,越是不爱和外面的世界接触,席雅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你就是席雅?荒星捡回来的野种?”
席雅停下手中打发时间的平衡游戏抬头,来势汹汹冲到他面前的雄虫席雅压根不认识,却觉得有点脸熟,令席雅开始一阵阵心悸憋闷,仿佛恐雌症又要发作。
为成年雄虫服务的工作虫亚雌小跑着跟进来,轻声提醒,“希拉里殿下,您的体检已经结束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