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回秩!”宗均伟见他不理自己,有些恼怒。
“无妨,请姜公验吧。”陆存梧终于放下手,笼于袖中。
张德喜躬身递过去。
“姜公请言。”陆存梧手并未放下,就这样悬于半空。
“臣请验!大行皇帝遗昭!”姜回秩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他身边的人都缩了缩身子。
“叫手底下的人都机灵点,最近别撞了晦气。”姜鸢提点道。
“奴才懂了。”岚烟正色道。
大敛当日很快到来。
岚烟一碟一碟的摆上来,姜鸢看着,笑出声来。
“想是母亲进宫的帖子被拦下了?”她问。
“是,说夫人您玉体有恙、不便见人。”岚烟回道。
“恭送大行皇帝!”众臣山呼。
“姜公?”陆存梧跨过人群,扶住姜回秩双臂,真挚道,“姜公可愿助孤?”
姜回秩僵硬一阵,终于以头抢地:“臣!领旨!”
陆存梧站直又道:“诸位可愿助孤?”
“桔红糕、莲子糯米糕和镜糕?怎么净送些粘牙的东西?”岚烟掀开食盒时,微皱了皱眉。
“姐姐可别嫌咱,这可都是好意头呢,香甜软糯,保管叫夫人吃了唇齿留香。”小太监打了个儿千。
岚烟颠了颠分量,从袖里摸出个荷包给小太监:“去吧。”
“孤知道众臣之中有许多人心中都有此问,”陆存梧颔首道,“皇嫡子尚在,何以立长?”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然,父皇之遗昭在此,孤在此立誓,绝不有负父皇重托!”
姜回秩看了许久遗昭,一言不发。
“东宫册立多年,深得大行皇帝宠信,姜大人如此言语,是对太子殿下继位有异议吗?”开口的是骠骑将军宗均伟,他也挺直了上身,局面瞬间剑拔弩张。
姜鸢微抬头,瞥了一眼这位将军。
“臣!请验大行皇帝遗昭!”姜回秩并不接话。
内宫女眷跪于一侧,众臣跪于另一侧。礼制之下,一切如常。转眼只剩最后一步——新帝扶棺,接受百官朝拜。
陆存梧的手刚抬起来,就有人从队伍中豁然挺直了身板。
“臣!有疑!”正是都察院御史大夫姜回秩。
“老爷的意思奴才看得清,这是要忠君,可内务府的意思奴才看不懂,哪有送礼就送碟子糕点的,寒碜谁呢。”
“你知道寒碜,内务府自然也知道。”姜鸢示意岚烟给她夹一块米糕。
“夫人的意思是……”岚烟说了一半就收声。
“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宗均伟声如洪钟。
“臣等!愿助陛下!”众臣接连附和。
“朕!替黎民百姓!多谢诸位臣工了!”陆存梧转身扶棺,“送父皇!”
小太监喜气洋洋的转身走了。
姜鸢这几日都睡得早,又醒得迟。
见到这些东西已经是转天的早膳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