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戈自己倒是早早不读书了,打零工赚点小钱,自己凑合一点,倒也能交得起公立学校的书费杂费什么的。
至于学费,义务教育嘛,没有学费。
可是眼瞅着小温要上大学了,他又开始愁钱了。
他本来就心不在焉,心里想七想八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一会儿琢磨苏权家里的情况,一会儿又在想这姓唐的还真是,几年了音讯全无,一会儿又在想屁股好粘,衣服也好粘,要赶紧去洗个澡。一会儿呢,又在想那个男人干嘛抽了风要扔他的手表。
想着想着,忽然就又想到在学校读书的小温了。
从那天起,他就发誓,跟着少爷吃香的喝辣的,少爷随便漏一点钱,都够他发财了。
苏权和唐毅还是完全不同的,唐毅是经商起家,虽然同样有钱,但总的来看,装修没那么大气,而且因为房子很大,布局又不是很好,就总显得空荡荡的。
苏权他爸到底是多大的官儿,他现在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真的腐败!
走了之后大家伙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只是其一。
其二,苏权家的房子,是政府给盖的,一分钱没花。
就俩字,电话挂得干脆利落,啪的一声。
陈戈倒也习惯了。
他这些年其他的没啥长进,厨艺倒是突飞猛进,也是奇了怪了。
“老杨,你回来吗今天?”陈戈拨出一通电话,随后问道。
在那次腿受伤之后,老杨就强行把他们俩都带回去养着了,他也不管其他的,上学吃饭什么都不管,就管住。
已经是早上六七点了。
陈戈脑子里一团糟。
小兔崽子:“我今天下午回来。”
他定神一看,刚想问苏权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发现人不见了。
这人是学了瞬移闪现之类的异能吗?忽然人不见了?莫名其妙亲了一下,就不见了???
受不了。
“……”苏权长出一口气,靠在墙边。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叛逆过,一切按部就班,做最乖最棒的孩子。做最让父母有面子的孩子。
“不是,你到底为啥不想结婚,不喜欢了?还是什么情况?”陈戈站在他面前,盯着他问。
就一个词可以形容,腐败!
他那次去的时候,刚好赶上苏权他爸回来。中年男人,表情严肃,旁边的保安,点头哈腰一脸媚笑,活像只哈巴狗。
而苏权那个颐指气使的姐姐,也恭恭敬敬地半低着头,那神情活像是在迎接自己的皇帝父亲,谨慎敬畏,又害怕皇帝一个不高兴给自己头砍了。
“不想结婚。”苏权破天荒地说出了这么一句极其渣男的话。
他声音虽然很低,但一下子把陈戈叫清醒了。
“不想结婚?你想啥呢?霍思颖跟了你多少年了?你现在说不想结婚?你不早说?你耽误人家干嘛?”陈戈一下子就跟被点了的炮仗一样。
十几岁的时候,他想着小温不读书,自学也没关系,反正他脑子好,学得快。
可是小朋友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沉默寡言,性格也变得阴郁,喜怒无常。过分的黏人劲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戈把这一切归功于家里宅太久了,就干脆送他去上学了。
“不是,我父母对我的婚姻不会干涉的。”
只要姑娘家世清白,品性善良正直,就足够了。
“那还犹豫啥呢,赶紧结婚呗。”陈戈走在他身侧,随口说道。
房子不算大。好吧其实对他这种穷逼来说已经非常非常大了,是一个结构很不错的四层小楼。本来这房子和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直到苏权带他参观的时候,说了这是保姆的房间……一室一厅一卫还有个单独的小厨房,占地不算广,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陈戈心情很微妙,麻蛋他能在这里住一辈子!他真的很想在苏权家做个保姆。
杨队是真的心大,他自己早出晚归的,白天基本不在家,也不担心俩明显品行不端的陌生人在他家做什么坏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着俩小孩在家。
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头子,还真是无所畏惧。
“不回。”
温绍辉一般会在周六回来一天,周日下午又要回去上学。
他今年高三,是相当重要的一年。
陈戈看到消息,收起杂七杂八的心思,打算晚上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高三的小朋友。
他靠在一旁,从口袋里摸索着一根烟,点了几次才点上。
吸了一口,又呼出来,看着旋转的烟圈发神。
伸出手,摸了摸胸腔里明显不安分的心脏。像是在胸腔里装了一只活泼好动的动物,不受控制的在里面瞎蹦跶,蹦得他难受。
苏权抬眼看他,却只看到他被那人弄得有点肿的嘴唇,很红,有点胀起来,破了一点。
他呆滞了一秒,也听不清陈戈在说什么。他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嘴唇动了动,凑上去贴了贴那温度明显高于他的唇,没有摘掉的眼镜也戳到了陈戈的眉毛上。
陈戈瞪大了眼睛,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还伴随着心脏的狂跳和大脑的嗡鸣。
陈戈当时就在想,这他妈的得是多大的官,能让人巴结成这样?
当然,他父亲并没有留多久,回来也只是为了看看苏权母亲。
看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