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眼里原来明明只看得见他的。
那日,侯爷坐在桌上翻看着书,群玉如往常一样,坐在侯爷腿边,但却出奇安静。
他默默的想,侯爷刚才是怎么了?
……
群玉似有所觉。
也许是忧郁多思的缘故。
他第一眼看到表哥,就心仪上表哥了……可是云眉这个贱人,故意引得表哥和他爹娘作对,否则,他早就嫁给表哥了!又怎么会……
群玉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他就要让云眉和自己一样在别人的胯下承欢!云眉不是喜欢那个小婢女挽月么,倘若让挽月看见云眉现在这个淫贱样子呢?
想到那个场面,群玉本来要笑的,想到这里他确实短暂兴奋了下,但这兴奋感很快就过去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让群玉浑身难受。
见朝璧不碰他,反而碰了云眉,因为云眉是他带过来的陪侍,按照规矩就应该是如此,道也许是因为还想要折磨云眉的想法的在作祟,群玉的心里有些奇怪。
闭上眼,听着那边逐渐传来的肉体交欢声。
群玉躺在床榻最里间,眼睛却牢牢盯着侧间的垂地珠帘不放,似乎是想要透过帘子看到什么,他久久都不能移开视线。
不像平时叽叽喳喳的,在朝璧耳边总是像只小鸟一样,群玉咬紧了下唇,把脸朝下不让人瞅,用手把眼睛挡住,不让朝璧看见自己。
“你没错......侯爷。”
朝璧闻言低头笑起来,“”我没错?真的吗?遂把群玉的手拉开,看他那眼圈红红,打趣道:“你嫁过来都一年多了,有时我也会冷落你,你真的觉得我一点错也没有?”
群玉竟然赦然的低下了头,把头埋在了朝璧的颈边,朝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侯爷……”
朝璧两手揽着他,也不敢揽得太紧,毕竟还有孩子。
他抱着群玉稍显圆润的身体熟稔的晃了晃,像把曾经那只陪伴自己的小黄鹂捧在掌中。
朝璧知道后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以为还是从前只有正君一个,正君怀孕时后院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所以朝璧大部分时间都陪着他就没发生这种事。
忙完手头事,朝璧便趁着夜色进了翎襄院。
没让人通传,一进门朝璧就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乌黑的发散了满床,扶着肚子不知在想什么,屋里静悄悄的,令朝璧似乎都有点安静的不适应起来。
……不能再让云眉待下去了。
——该是要彻底解决他了。
……
不,想及此处,群玉慌乱的摇头,他在胡乱想些什么……
侯爷见怀里的人无端端摇头,眼里惊慌极了,模样可怜又可爱,就把他抱在怀里摸了摸头。
“这是怎么了?受惊了?”
每回群玉斜倚在床上,望着书桌那旁的朝璧……朝璧翻看着书,通常是不理他的。
在群玉眼里,侯爷自然是很爱来他这里的。
可以自从怀孕了以后,这三个月里,侯爷时来时不来的,对比起从前侯爷就对他显得兴致缺缺,总是不碰他,床上群玉常用嘴给侯爷解决,侯爷似乎也不太尽兴,用后面伺候侯爷好似也不太喜欢。
适才为什么要一直看着云眉?他叫他好几声了,侯爷都不理他。
可是侯爷的眼里应该只有他的……莫非侯爷也和表哥一样,看上了——
——不!
侯爷以前进他屋里,原来第一眼都只会看到他的,可是不知何时开始,有次先一踏进屋,先望了那边云眉一眼。
群玉唤了侯爷好几声,侯爷似才回过神来,发现他也在这里。
……说实话,这滋味可真不太好受。
他看着珠帘后很久,直到动静一点都没了。
直到朝璧洗漱过后,过来陪他睡觉,群玉才闭着眼缩在朝璧怀里。
朝璧的胸膛给人灼热踏实的安心感,群玉抚摸着肚子,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群玉自己想不通为什么不能像在成婚夜那晚一样。
这明明就是云眉该得的!
他想,谁让云眉抢走了表哥的目光,表哥明明本该是他的!
“好了,”他拍拍群玉的手背,“都有我们的孩子了,就不要再哭了。
群玉一听侯爷说我们的孩子,一下全然忘了别的,心中不知为何酸涩难言,那酸涩中却又溢出几丝满足欣喜,让他口不能言,只愣愣的听着侯爷说道。
“现在说说,想要我怎么陪你?”
他目光柔和,问了群玉这段时间感觉身体如何,得到都好的答复后,便说:“这段时日忽略你了,是我的错。”
怀里的身体轻微一震,侧过脸来,枕在朝璧的肩上向上看去,正逢朝璧低头同时看来,他们目光相对,群玉的眸子雾蒙蒙的,他嘴唇张合了几下,像是有许多话要说,朝璧正等着他说。
可是群玉最后什么都没说。
朝璧来了,群玉高兴得很,一下坐起身来,整个人明显都有活力的多,忙吩咐小厨房做些朝璧爱吃的,他捧着明显变大的肚子,在地上走来走去忙活着要给朝璧弄好东西。
朝璧坐在榻上看着,群玉今天穿着偏薄的黄衣衫,他有着身孕,可还是不安分的坐下来,在朝璧面前来来去去的转,抱着肚子挪步的样子像一只笨拙的黄鹂鸟,朝璧看得心头有笑,他六岁的时候也曾养过一只小胖黄鹂,也是如今这般。
朝璧招手让他过来,群玉停下脚步,慢慢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捂着肚子本要坐在侯爷旁边,被朝璧径自抱在了腿上。
朝璧依然按照往日的习惯,没觉得不对,三分之一时间都留在前院,对泗州初来乍到,他还有许多事务不清楚,因此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
但时日一久,连正君赵清都看出来问题,遣了西楼去提醒一声侯爷。
天下双儿也不是个个都一样,有一小部分双儿就比较特别,孕后对其郎君生出极其强烈的依赖性,以前也不是没听过这类事情,有一位郎君在外纳了美妾,乐不思蜀不愿回家,那位怀孕的双儿便独居家中一把剪刀自裁了。
群玉顺着侯爷的手掌,乖巧的依偎在侯爷的胸膛上,闭上眼睛轻摇摇头。
不可能的。
侯爷只看得见他。
按当今世家大族的规矩,后院之人有孕,便不宜再行房事,一是为安子嗣,二是世家子弟后院妻妾繁多,为行体面,有孕之后就不大行房了。
苑京是这个习气,皇宫内更是如此,有孕妃嫔是不能承宠的,自然朝璧也习惯按这个来。
群玉自怀孕后,反倒有些格外敏感起来,患得患失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