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怯懦的怪物,他只懂得蛰伏,而这个女人从男人所渴望的“象征自然”中来,白袍与图腾之下却是至死都没有丧失的叛逆与野性,他会一直记得她。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费滋还在叹气,且不发一言;贝拉从她的房间出来——她好像当时正在看书——她听到了他那句话,她说:“不管她是否流血,这都是不正常的。”
她当时的眼神非常明亮,梁郁下意识跟上了她的脚步。他们经过了三楼那个属于勒托的小巧的角,她拔断了电源线,将沉甸甸的古董台灯握在了手中;她用它砸在了她家长的后脑勺上——他倒下了,他的血甚至还没有身下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多。
所有人在知道勒托怀孕的同时也知道她流产了,她的丈夫在他习以为常的暴虐中把事情搞砸了。贝拉呢?她获得了同样的暴虐、还有女主人增添的嫉恨,她对她说:“教廷怎么没把你抓进监狱呢?”这样看来,贝拉既不是一个身体力行教义的人,同时也没什么生意头脑,可能因为这样帝国才不把经济自主权给予给有xx染色体的人吧。
至于她帮他的情景,那太多了,其中有一件梁郁不想回想,至少不要现在回想。回忆可以及时打住了,反正结果……结果就是她并没有存在多久,她很快就死去了,但也或许还活着;详细的因由是他最不想回忆的过往之一。他其实有好奇过,如果她还活着,她去了哪里,她还能够去哪里——毕竟发达的医学技术都可以让勒托回到家中,为什么贝拉就没有回来呢?她是真的成功逃离了这个世界了吗?
她就那样无声息消失了,没有人记得她,包括她产育的后代。她只留下一个存在于梁郁记忆中的、浮动的、不只是美丽的影像。
他在她身上、在苦橙的香味里感受到微弱的母性还有其他震耳发聩的东西。他再也没见过她了,他希望她活着,但他还是希望她是死了。没有人能想象出那些自杀、堕胎、妄图伤害男性而又活着的女性的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