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月十五号，本来前两天温度还可以的，这一天忽然来了一阵寒流，气温陡降，清晨上班的路上，先给零上十五度的空气冷冻了一下，进入办公室，钟挥搓了搓脸，脸上一片发凉，好像冬日早晨厨房里的瓷砖。
这一天之前那位患者又来了，钟挥给他用液态氮二次清除湿疣，又给他开了3.5％咪喹莫特霜，叮嘱他每天擦药，这种药膏还是不错的，无刺激性，局部不会出现红肿、疼痛，就是起效慢了些。
晚上钟挥回到家里，和南宫丹讲起今天的事：“总算是暂时不必来了，我每次需要触摸他的阴茎，都要先做好心理建设，这家伙会呻吟的，哼哼起来特别的销魂，我作为医生，认为自己被病人骚扰了。”
钟挥点头道：“我们一定尽快安排。”
钟挥回头就将这件事讲给了同事听，罗嘉声不住地笑，陆倩云则前仰后合：“史上最强hpv，居然这样厉害了，可以引发公共安全危机了，尖锐湿疣还是小事，宫颈癌很危险的，死亡率相当高。小钟我和你说，有各种玄幻的传播渠道，比如说游泳池，比如说洗浴中心的毛巾，还有酒店床单，都是带病毒，不幸的人就因此染上了尖锐湿疣淋病梅毒，其实十个有九个是嫖娼了，有一次前后几个病人来就诊，都是同一个公司的，我就特别奇怪，还以为他们是同性恋，结果是公司搞团建，强化企业文化，组团嫖娼，按团购打特价，结果几个人都染上了，起初还不肯讲，听我猜测他们是同性恋，这才忙忙地解释，不是同性恋，是嫖娼，嫖娼比同性恋更拿得出手……”
本科室着名笑话，但凡来了新人，无论是实习医师轮转医师还是新晋的住院医师，陆倩云有机会就要讲一讲。
第四十一章 我是僵尸
当天下午，患者的检验结果出来果然是尖锐湿疣，第二天患者又来，钟挥给他的建议是进行冷冻治疗，因为湿疣有点多，预计分两次清除，不过之后仍然要留意是否复发。
那男人听完了钟挥的意见，登时就烦恼起来：“为什么今后会复发？不能一次性全除了根吗？你们当大夫的，这点事都做不了吗？”
南宫丹刚把舀了蛋羹的勺子送进嘴里去，听到他这几句话，登时勺子忘记了拿出来，含着勺子怔怔地看着钟挥，那患者真的是胆大啊，居然敢这么对钟挥，他还不知道钟挥是什么人呢，以为钟挥是好惹的吗？竟然还对着他发情？钟挥对男人的屁股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倘若真动了手，他哭都来不及。
片刻之后，南宫丹抽出勺子，将蛋羹咽下去，叹了一口气，道：“他还不知自己逃过一劫呢。”
罗嘉声用手捂脸：“陆医生，你可别再说了。”
太丢人，虽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毕竟也是男人出的丑，虽然在个体层面会有竞争，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男人是一个共同体，这种事情实在太损害男性的形象，自己也是有些面上无光。
冷冻术清除尖锐湿疣是个小手术，安排在四月六号上午，钟挥用－196c的低温液态氮，对患者阴茎上的湿疣进行处理，在超低温下，疣组织纷纷坏死脱落，那一小片经过处理的阴茎表面光洁了许多，处理之后，钟挥和患者讲，十五号再来清理其余。
钟挥心平气和地说：“表面的湿疣体可以清除掉，但是部分患者表皮细胞棘层、基底层的的hpv病毒可能长期存在，现在没有针对这种病毒的特效药物，所以虽然这一次清除掉了，但是会有复发的可能，这是现代医学的局限，只能等待医疗研究的进展，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无论你到那里就诊，都是这个结果。话说回来，你是怎么传染上这种病毒的？”
虽然本来不该过问病人的隐私，不过这个人实在有点烦，虽然自己已经详细说明，不过看那神情，义愤填膺，又要辩驳的样子，所以钟挥就干脆问了这么一句，落一落他的气势。
果然，听钟挥问到这一句，男人的脸登时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啊……我就是去游泳池，结果那里不干净，不知怎么就得了这个病。那么大夫，就麻烦你给我做手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