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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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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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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她冷冰冰地,用话语和神情掷下一条鸿沟:“我不记得。”

“无妨。”他假装受伤了几秒,接着:“我记得你,羽小姐,你似乎没变,仍喜欢一个人。”

“你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看书,现在也是,对吗?”

“闻先生,那是你的围巾。”她强调。

他不恼,反而弯上唇角:“看来你完全忘了,按理说你也有一条才对,那是翡明邦中学发的毕业纪念品。”

她的脸被闻息时的话拉的紧绷,唇线严肃起来。不是因为那所中学的名字,而是“中学”这两个字。

“嗯?”她记得:“需要还给你吗?”

“不,不用。”他回答:“你还记得它吗?”

“当然。”那条围巾现在还挂在卧室里。

市长奋力讲着,羽珏已然走了神,意识随着市长干练的声音,浮现出帧帧的繁杂多彩、如梦似幻,及昨日转瞬即逝的吻。

这是,“少年”的吻吗?

她无意识地端起手,笼在自己的嘴上回味。殊不知,旁边的闻息时正不离一刻地看着她。

她需要印证,比如看向窗外干枯的行道树和积雪的路沿。车子此刻近乎疾驰,沿着江舟被清扫干净的公路向郊区奔去,路上的白色图案变成轨道,车子连着残影拉长变成列车,再一次穿梭在时间与空间之中,跟着她的眼睛,上坡而行。

很快,这次的路程比过去时要快得多,马上就到了那所大门紧闭的别墅。

她需要印证。

羽珏坐得够久了,衣领都因为汗珠贴在了脖子上,她在发怵。突如其来的中学故人让她无法平静,仿佛昨晚那个梦就是预兆,她一直在被迫回忆那段时光,冷、静,和蜚语。由心而论,她知道或许有一天会再次变成那样,她一度告诉自己,即使真的发生了也无所谓,可当这天的大门大咧咧地敞开在她脚前时,一切又回到了熟悉的恐慌。

异族,畸形、与众人不同的身体,处于一群正常普通的身体之中,再厚的衣服罩在身上也是透明的。

她的恐慌来源于此,也格外敏感于闻息时的视线,甚至都忘了此时此地是江舟这个鱼龙混杂的城市。回忆把她拉进翡人社会,深深地黏附在她的手脚,险些出不来了。

“没想到你是种族主义者,闻先生。”

“不,我不是。中学时有传闻,听说您的父亲更希望您嫁给圆瞳孔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是种族主义?”

“你是我的初恋,羽小姐。”他这次说得更确切。

她僵直的后脖颈松了松:“你在开玩笑是吗?”

“不,我没有。”他认真地。

会议开始了。

江舟市长意外是一位年轻女人,从面相看,几乎看不出血种。她不像一般的翡人,更没有阿尔和德纳人五官立体,也不像传统伊沃人那样带着明显口音。一对浓重的黑眉是她留给别人最深的印象。人可以通过眉毛传递感情,她讲话时,那双带着感情色彩的眉毛坚定地压在眉心两侧,比她不太鲜艳的嘴更有感染力。

人群起初专注地听着,鼓掌时有人预先提醒,接着便是一阵浪潮。然而台上的人讲了太久,太多条无必要的事被宣布,听众渐渐倦了。

她睁着眼睛看闻息时说出这段话:“所以?”

“回忆一下。”他轻笑:“回忆一下初恋。”

惊愕随她翻上的眼皮卷走了。

“我们以前见过?”她看向他的眼睛,用近乎审视的视线。

“嗯,我们以前是同学。不过你好像忘了。”他没有丝毫不安,仍是轻松的模样,似乎只是提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漫不经心。

她重新认真打量起闻息时,这个戴眼镜的青年,在回忆里,她仅有的几位过去交好的同学里,应该没有一个文质彬彬、博学多闻的人。必定是记不住的,即便闻息时说的是真的,她也回忆不起来,中学,是一场蒙着头纱的旅程。她什么也看不清,也不必看清什么,到了目的地,头顶轻盈的薄纱自然就会取下。

“我是说,它的出处。”

“出处?你的意思是,生产商?”

他又笑了:“差不多,你能想起来吗,它是从哪来的?”

“在想什么?”闻息时问。

她被声音拉了回来,市长在讲台上的声音又一次放大,她放下手臂,耳畔是新讲的管制措施。她说:“没什么。”

“是吗?”闻息时笑了笑,然后:“还记得上次送你的那条围巾吗?”

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少年惊喜地冲了过来:“姐姐?!你回来的比平时要早诶!”

凝重的眼珠盯上脐仰起的脸,在这张满怀期待与喜悦的脸上,青涩混着刚察觉到的疑惑,他意识到了她的不同寻常,还没收回上扬和咧开的唇角就被抓住手腕。

又缓缓松开。

“我们倡导众生平等,万物有灵,无人有任何特权,在冉冉升起的新星土地,在自由之城江舟,不可区别对待任何种族。”

市长神圣的声音混响回荡,变得如此空灵,宇宙中炽热的恒星挂在空头熠熠生辉。她逃了出来,追着现实中市长的话,跑到江舟。她不再是学生,并且毕业许久,已经是研学社的代表,是江舟那所坐落在郊区与市区之间别墅的主人——

这不是平常的心态,她怀揣着,在会议结束后一言不发地离开座位,坐上阿张的车。

“……抱歉,这是个不合适的玩笑,请忘记它吧。”他歉笑地摆了摆手:“是我这个暗恋者太过专注于你了,才会提起这样的传闻。”

她不记得闻息时这个人,准确说,是她不想记住。中学的生活,是孤独、是纯粹。她没有什么朋友,即使有,也因为频繁转校而逐一淡忘。

会议的后半段,并排坐的二人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言。台上的市长讲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又继续扯起别的。

“时过境迁,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没有心仪的男伴呢?”她像在嘲讽他不率先了解就胆大妄为地说出心声。

他装作恍然大悟、大失所望的样子,摸上下巴:“您会和谁在一起呢?”思考了会儿,然后:“应该不是德纳人吧?”

她刚放松下的神经又被提起,眼框定在原地,眼珠转走,盯着闻息时看。

每个人几乎都会发呆,此时正是考验时刻,撑在前排专注倾听的朱尔明显赢了。就连刚才那对说媒的父子也撑着手肘毫无懈怠。

对羽珏和闻息时,他们不必表演得太过投入。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参政,更不用在江舟实现什么,发呆或走神,对他们来说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们的学校、教堂,包括孤儿所要做好一切应急准备,政府将分发一定数量的阻断药进行预防,因此下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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