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起了身，把他扶到沙发上，用手指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他的疼痛好像缓解了些，闭着眼，气息有些乱。
“好些了吗？”
她好像，从来没问过问渚为什么。
她太乖了，从来没想过忤逆问渚。
只是自从他回国，她像是沾了甜头的猫，才敢放肆些。
什么时候，那个站在黑暗里的黎音，开始发光……
也许，是她一直都在发光，只是他没注意到而已。
黎音刚一下车，就被问渚给抱了起来。
他问着，但手上的动作没停。
阵阵令人窒息的酥麻感让黎音有些意乱情迷，她的身子开始无意识的迎合着问渚的动作。
“说什么？”
黎音被问渚推到在沙发上，她的发丝散开，摸起来凉丝丝的。
问渚把手探到她裙底，刺激的黎音身子一抖。
捏住黎音内裤的两边，他很轻松的就脱了下来。
问渚弯下身子，看着黎音的眼睛。
他双手插兜，一副痞气的样子。
差不多过了几秒，问渚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泡沫。
问渚看着沾血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她的血不像她的脸，相反，很甜。
“黎音，记住，你能活着，就是我给你机会。”
“我不需要你给我机会。”
黎音说的字字铿锵，机会，是她自己给的。
问渚看着黎音的样子，笑了出来，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从她的额头沿着鼻梁落到她的唇瓣上。
黎音一惊，急忙把手拿开。
“怎么了，害怕？”
黎音心有余悸的看着锋利的刀刃。
绵密的泡沫抹满了问渚整个下巴，他的胡茬有些硬，黎音是拿热毛巾给他敷过的。
问渚很少用电动的剃须刀，他更喜欢用那种老式的刮胡刀。
黎音轻捏住刀柄，从他的鬓角处开始往下刮。
卑微的为人手下，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就像是那句话。
韬光养晦的少年帝王，从来都不是什么太监模样。
问渚从来就不是什么苦情角色。
黎音想着问渚的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该信吗？
“可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不像不熟。”
黎音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问渚看的这么仔细。
“是吗。”
他从不心软回头，哪怕是她。
他的头实在疼得厉害，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嘴角一弯。
真假参半罢了。
问渚没有回答黎音的问题。
黎音愣了一下。
“现在？”
“膝盖被打碎了，走不了路，要动手术就会损坏神经变成残废，我就留着它们，记着疼，同样的错误就不会再犯第二次。那时候，国际上贩毒查的很松，我倒腾了很多白粉，在东非认识了一个头子，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反正挣了很多钱，很多，黎音，真的很多，我一步步混到他跟前，可他看我掌握了大市场，就不愿意给我货，派人杀我，那天死了很多人，阿明也死了，他是第一个死的，现在尸首不全，我找不到他的头了，后来，那个头子死了，我杀的，然后靠着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开始在北缅倒卖军火……”
问渚说的时候语速很慢，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黎音，这些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
“真乖。”
黎音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问渚，没吃错什么药吧？
“黎音，不问问为什么吗？”
黎音有些迷惘，她总觉得眼前的问渚变的话多了些。
以前的他，可不会想着给她讲什么故事。
“那个人，你认识？”
问渚单手握着方向盘，问了一句。
“我们是高中同学。”
她轻声问了句。
下一秒就被问渚扯进了怀里，不带一丝温柔的啃咬着她的唇瓣。
直到腥甜的铁锈味弥漫开，两人嘴间拉了银丝，问渚看着黎音。
果然，问渚把她压在沙发上，刚把她的胸罩拉下来，就停了下来。
他捂着头，额上出了虚汗。
握着椅子把的手收紧，血脉喷张，很是吓人。
他的臂力很好，不费一点劲就把黎音抱了起来。
今天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隐隐的，天要下雨了。
问渚的腿又该疼了。
凉风灌了进去，黎音不自主的绷紧身体。
问渚的手指进去的时候有些困难，他轻拍了两下黎音的屁股。
“放松，回答我的问题。”
动作随意又利落，顺道蹭了蹭她的脸。
“我交代你的事，有认真在做吗？”
问渚的头已经不疼了，他想继续之前的事。
他把刮胡刀随意的扔进水盆里，夹着胡须的泡沫在水中散开。
“我抓住这个机会了，对吧。”
黎音看着水盆里的泡沫，低声说了一句。
黎音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喃了一句。
问渚看了一眼黎音。
男人之间的心思，他看的透。
那里破了一块皮，问渚用手重重按了一下。
血珠渗了出来，给黎音的嘴唇上了一层色。
黎音的睫毛轻颤，她疼得瞳仁一缩。
问渚接过黎音手上的刮胡刀，仰起头自己给自己刮了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黎音，你总是这么心软，会坏事的。”
黎音看着问渚，眼神微动。
问渚仰着头，他的下颌线清晰锋利，喉结上下滚动。
黎音看着他脆弱的喉结，她的刀已经挪到了那里。
问渚看着黎音的表情，用手握住了黎音的手，往下一按。
她看着手上的刮胡刀。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这场游戏里，还分什么真假对错呢。
她跟了他这么些年，她不傻。
有些话，她分的清真假。
问渚的性格，不像他说的那样。
那两颗子弹不是别人打的，是他自己打的。
不对自己狠一些，又怎么获得别人的信任呢。
阿明，呵，那个叛徒，他的头早被碾碎喂了狗。
“现在。”
黎音说了一声好，就跑到浴室里的抽屉里去找刮胡子的工具。
问渚看着黎音的背影，目光沉郁。
问渚躺在黎音的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卧着。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说？”
“黎音，给我刮胡子吧。”
他这么一笑，阴森森的。
“我的腿里，有两颗子弹，一颗出自东非，一颗出自北缅，那时候的痛才是真的痛。”
黎音第一次听问渚说起这件事，所以听得很认真。
“那是为什么呢？”
黎音顺从的问了一句。
问渚笑了一声，捏了一下黎音精致小巧的鼻尖。
“哦，很熟？”
“不熟。”
他们确实不熟，除了那次他们一起坐警车，几乎没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