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冷着脸也不搭理其他老师，那些人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许漾咽了咽口水，甚至不敢和纪程对视。
“说吧，昨晚去干嘛了？”
“没干嘛……”
他低着头，半天哼不出一句，纪程从作业堆里抽出他的卷子，上面的红叉看得许漾都忍不住尴尬。
“早恋不好。”
这语气怪怪的。
许漾莫名有些心虚地收了手机，“老师你说什么呢，我超乖，怎么会早恋。”
斐文轩现在心情很好也不恼，就支着下巴温柔地看着许漾的侧脸，他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外面。
纪程面无表情地站在窗户外，不知道来了多久。
那眼神，不算好。
两个人牵过手也亲过。
只是到底有些顾忌，没做到最后一步过。
不是情侣胜是情侣。
他这些日子做题实在是做太多了，的确该放松放松了。
他一点头，斐文轩脸上的笑更加灿烂，将大半身子靠在他身上，从外面看像是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更是大胆地握住了他的手。
一下课，许漾就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办公室。
“报告。”
办公室的老师也差不多熟悉了他，见他苦着一张脸进来，善意地笑了笑。
“干嘛？”
许漾斜了他一眼。
和许漾偏精致的长相不一样，斐文轩更为俊朗。
纪程回了声，往前走。
他关上门，没发现纪程忽然站在原地转过头看着那关紧的门，摩挲着手指，眼里一片暗沉。
许漾过起了白天学习，下午去纪程家里补课的生涯。
纪程走在前面，最后站在门口看着他。
许漾抵着门，莫名觉得纪程有几分说不出的气势。
他下意识站直了。
许母捏了捏一旁玩游戏的许漾的脸。
“乖仔，去送送你老师。”
总感觉有什么视线落在他脸上。
他跟父母交待了的，所以许父许母早早就等着他们过来。
许父是生意人，在外见识多了，反而很敬佩这些文化人。
纪程表情很柔和，一点也没在学校那种冷酷的样子，他很会说话，几句下来就哄得许父许母眉眼带笑，没多会就叫上了“小纪”。
纪程像是随意地给他夹了些菜。
他扒拉着饭，顿时觉得大魔王的周围好像发出了光。
今天就，不那么讨厌大魔王一点点。
很巧的是，还都是他喜欢的。
本来没啥感觉的肚子还真的叫了起来。
见纪程动了一筷子，许漾才夹菜。
他骂得正欢，听到脚步声心虚地把手机塞回去。
纪程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洗手吃饭。”
纪程冷着脸给他讲解，看上去还是那么大魔王，许漾偷偷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
许漾伸了伸腰，见纪程不在，偷摸摸拿出手机，一点开就弹出来好几条消息。
纪程丝毫不知道许漾现在严重怀疑人生，他看着这毛茸茸的脑袋在面前晃来晃去就有些手痒地伸手揉了揉。
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没人知道，他第一次见到许漾，就被少年灿烂的笑夺去了所有心神。
他忍不住哀嚎一声，可惜“大魔王”丝毫没有动容，说完这句转身就回讲台上继续讲题。
他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同桌斐文轩伸出手习惯地揉了揉他的头作为安慰。
然后就收到了来自台上的目光。
但眼睛仍然亮得厉害。
纪程摸了摸他的头，许漾看了他一眼，更觉得奇怪了。
为什么觉得大魔王有些……温柔呢?
纪程抓住了他的手。
这动作有些奇怪，许漾却想不出来为什么奇怪，他瞪着那白纸黑字，纪程一边带着他解题一边讲思路。
许漾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过去。
许漾却不是安分的主，听着他讲课反而走神。
男人的身上不知道是喷了什么香水，闻着还怪好闻。
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没注意到纪程眼神有些不对。
装修得很好的小洋楼看上去和纪程实在不搭，他自以为偷偷摸摸地打量着纪程，有些好奇。
纪程带他去了书房，拿出准备好的资料。
许漾就是个学渣，看着那一摞书就头疼。
许漾突然感觉自己未来一片漆黑。
许漾还以为纪程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放学后纪程还真的在门口等他。
和木讷的外表一样，纪程的车也是普普通通的，看着毫不起眼。
许漾攻x纪程受
太阳暖洋洋的，适合睡觉。
许漾已经有些困了，他强撑着睁开眼，脑袋一点一点得就要栽下去，好在格外有同学情谊的同桌拉了他一把。
心里却忍不住抱怨。
纪程看了看手表，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
“从今天开始，我给你单独辅导。”
“老师我错了。”
他长得本来就清秀，穿着蓝白的校服一股子青葱味，现在垂着头，红着脸道歉的样子看着着实有些让人不忍心，本来围观的其他老师都忍不住为他说情起来。
但纪程似乎并不为所动。
“许漾上课又睡觉了?”
他叹了口气，一副壮士断腕的样子走到最里面。
本来在批改作业的纪程抬头看他，推了推眼镜。
“小骗子。”
许漾坐进车的时候感觉气氛莫名很压抑。
他心里嘀咕，拿出手机给斐文轩回消息。
纪程从后视镜看着他。
见其他人都埋头做着作业，他们又是坐最后一排。
斐文轩捧着许漾的脸亲了一口。
许漾嫌弃地推开他，专心自己的创作。
他们快要成年了。
不是什么都不懂。
许漾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在斐文轩追自己的时候没拒绝也没同意。
大半个脑袋就歪在许漾胳膊肘上，一副委屈的样子，活像只大狗。
“漾漾周末要不要出去玩，我们好久没一起去玩了。”
许漾有些心动。
和斐文轩交流就少了。
斐文轩有些委屈。
是自习课，没老师盯着，许漾就拿着笔在草稿上画画，斐文轩用手肘蹭了蹭他。
“老师拜拜，路上小心。明天见。”
他长得实在是乖巧，笑起来两边还有着小小的梨涡，有些婴儿肥，白嫩得叫人想掐上一把。
“明天见。”
许漾抬头看了一眼，就对上纪程的视线，好莫得感情的一张脸，害，他出现幻觉了。
“老师我送你。”
许漾一副乖宝宝样，笑容也很甜。
许漾暗暗称奇。
纪程看时间有些晚了，主动说要回去了。
许父和他聊天还挺开心的，喊他下次来玩。
斐文轩想，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自己应该是死得透透的了。
他们原来的班主任生孩子去了，学校就给他们重新安排了一个，新来的这个老师每天都穿着千篇一律的运动服，戴着个黑框眼镜，看上去就是个老实木讷的，结果没想到比教导主任还凶残，第一天上任就罚了不少人，三个兄弟班的人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大魔王的名头。
作为日常划水的学渣，许漾显然是大魔王重点“照顾”对象，每天都有机会去办公室“喝茶”。
吃完饭，许漾抢着要洗碗，纪程却拒绝了他。他只得颓废地躺在沙发上喝着乳酸菌。
他家离这里远，纪程说要开车送他回去，顺便做个家访。
等纪程收拾完了出来，许漾惊奇地发现这人居然还去换了身西装，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
吃了一口，他就被征服了。
大魔王做菜居然这么好吃！
“每天管饭。”
以为纪程没发现，许漾站起身一副饿昏了的样子就往外冲。
他本以为，纪程顶多就叫些外卖，没想到是他自己做菜。
三菜一汤，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基本都是斐文轩发的。
许漾忍不住跟他抱怨自己被抓到“虎穴”补习的事。
斐文轩配合着他一起痛斥纪程的恶行。
他费尽心思，来到这个学校当上少年的老师，心里打的主意可不少。
许漾莫名感觉后颈有些发凉，他咬着笔，专心致志打草稿算着纪程出的题。
遇到实在解不出来的，他就眨巴眼望着纪程。
他这么想着，打了寒颤疯狂摇头。
自己是被折磨疯了吗，居然觉得大魔王温柔？
吾命休矣。
他被带到了这道题里。
不得不说纪程真的是个好老师，明明爆炸难的题在他手里，几步就化解了。
许漾第一次对数学这么感兴趣，他看着那答案，忍不住抬头星星眼看着纪程，又想到什么，努力又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纪程又凑近了些。
“这里，用这个方程式……你试试”
思绪已经飞到昨晚玩的游戏的许漾茫然地瞪着那题，就差没在脸上写个“我是谁我在哪了”。
他转身就要跑，被纪程抓住了命运的后领。
明明看着很孱弱的纪程力气大得惊人，他反抗不了，只能含着热泪被按在板凳上，手抖着打开。
纪程就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给他讲，生怕他跑了。
他坐在后排，坐立不安，总有种自己要被纪程卖了的感觉。
直到纪程停下。
他不情不愿地下了车，没想到纪程住的地方意外还不错。
他刚要说声谢谢，感受到面前突然落下一层阴影，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缩了缩脖子。
一抬头，果然对上“大魔王”冷若冰霜的脸。
“许漾，下课来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