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质不好,不是修仙的料,全靠师父心善才进的门派,那些人打我、骂我,是因为我抢了他们的位子,我不怪他们。”雁回看着我,眼珠黑黝黝的,“但我也不是白白挨打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废物,也会让师父和师叔骄傲。”
雄心壮志我听得多了,雁回一个小孩子,更是心无波澜:“嗯。”
雁回说完那一长串话见我毫无反应,好不容易挺起的胸脯又瘪了下去。他低头抿了下嘴,抬起脸,很不好意思地问:“我可以抱抱师叔吗?”
比起他那些想方设法和我讨价还价的师兄,雁回明显懂事多了,闻声点点头,我又说:“你有个师叔回来了,改日我让她带你认认门派,省得住了几个月还不知道路怎么走。”
雁回没有异议,当即答应,我很满意于雁回的听话,语气比之前好了不少:“行了,没你事了。”
雁回又应了声,我扭头往香炉里添了柱香,清了香屑,回头一看这小子还在原地不动弹:“还不走?”
雁回哦了一声,转到前院,进门时还很有礼貌地敲了两下。我看他,“听见了?”
“听见了。”雁回像是有点尴尬,脸红扑扑的,“师叔问那个人是什么品种的废物。”
我啧了声,“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后面那些。”
我诧异了一瞬,继而恢复了面无表情,“不能。”
才认识多久,兔崽子居然撒起娇来了。
我又不是他爹。
雁回说:“谢谢师叔。”
我不置可否:“是你师父嘱托了我。”
雁回说:“谢谢师叔没有嫌弃我。”
“啊?哦……”雁回说,“禁足和抄门规,我也都听见了的——师,师叔,我还没背过门规呢。”
他是宋鹤竹心血来潮捡回来的,没有拜师礼没有认门派,懵懵懂懂的,虽然有宋鹤竹徒弟的名头,却始终是个游离在门派之外的野孩子,外门弟子都不如。
我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疏于管教了,于是我对雁回说,“那你也去抄两百遍门规。”两百遍总该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