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没良心的,瞧瞧,如今却是一句都说不得了”文皇后眉眼带着笑意抬手拧了拧安平公主的耳朵。
安平公主被拧了也是不恼,嘻嘻一笑却是仍靠在文皇后身上。
母子三人正是说话间,却是听得门边的墨菊来报道:“五皇子醒来听说娘娘和大皇子公主都在,便是急匆匆的来了。”
“儿子/女儿给阿娘请安,阿娘懿安。”二人齐声躬身行礼道。
二人近上前来,齐齐躬身问安行礼。行礼结束后文皇后待二人站起后伸手将二人拉至身前,仔细研究。
安平公主容静晨顺着文皇后拉她的力道却是直接扑到了文皇后怀中,依偎在文皇后身边;容靖曦却是坐在了文皇后贵妃榻的右边。
三刻钟过后,墨竹从明光殿回来带来了文康帝的回复:待下午政务批完了后便来坤宁宫。
文皇后坐在榻上,墨菊替她按揉了一会子后。文皇后让人替她卸了钗环换了家常的衣裳,墨菊提醒道:“娘娘,过会儿是安平公主和大皇子要来给您请安的时刻了。五皇子也是要醒了怕是也要找娘娘和兄姐。”
想到一双小儿女及小儿子,文皇后不禁神色舒缓了些,道:“那两个皮猴不来闹腾就是好的了,怕是带的稚奴也是跟着疯。”
只见文皇后裙角未动仅是头上九尾偏凤钗上凤尾微晃,折射得殿内一片珠光,服侍的宫女们忙替她摘下身上大毛的披风。
随即,身旁的贴身宫女取来身旁小宫女递来的香茶奉了上去。旁的小宫女摆了几碟点心和时下新鲜的瓜果。
文皇后只是手里接过香茶,却是仅仅抿了一口便放在身边榻上的小桌上其他却是看都不看。眉头紧锁,面上一片化不开的阴云浓密得仿佛要滴出水了。
原本有些肉的脸颊,也是平了下去;脸色也是黄了许多,不复原本的红润。
容靖旸和安平公主课业做完了后也是天天来盯着他吃饭。日日询问他的饮食起居,又养了好些天才养回来。
“若是晖哥儿一直这般好好吃饭,不生病。让照顾关心你的阿娘和阿爹安心那阿兄答应咱们晖哥儿;翻过年去,阿兄去求阿爹,争取到端午让阿兄和阿姐带晖哥儿一起出去看龙舟顽,晖哥儿可能做到?”容靖旸笑道。
当时只是一个小透明的六皇子元宁帝不受重视,连带着文皇后怀小儿子时也受到了些为难。使得本就是高龄产妇的生产时更是危险,以至于容靖晖出生时跟个小猫崽儿似的。
因为身体出生时伤了,容靖晖从小就不爱吃饭。平时总是三两口就完了。
自他小时,容靖旸便到处找各种药膳,补身的食谱和点心方子,总算是吃的多了点。
文皇后本是半起身,见小儿子被大儿子抱住便又坐了回去。
容靖旸抱住弟弟后熟练的调了调抱着的姿势,让容靖晖坐在了自己腿上。
母子四人趁着此时少有的闲暇时间共同叙话。
只瞧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团子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接着又是一本正经的弯腰向文皇后行礼:“给阿娘请安,阿娘懿安。”接着又是转向容靖旸和和安平公主,也是给弯腰说:“给阿兄,阿姐请安。阿姐妆安,阿兄康安。”
说罢,容靖晖起身时却是猛然用力,一个重心不稳向前扑去。旁的侍奉的来不及扶,眼看着要摔了时,容靖旸一个疾步上前刚好接了个满怀。
容靖晖今年说是五岁,按照出生算了一岁又虚岁了一岁;实际不过是一个将将三岁的孩子。动作难免有些不稳。
天色昏沉,入目之处皆是空落落的白,距离年关就剩十几天了。这隆冬的大雪着实恼人,轻呵出一口气,眼前便立刻弥漫上一层白雾,清凉冰冷的气息顺着咽喉直入脏腑。
坤宁宫是自大魏开朝以来就是皇后的住所。主殿也是恢宏肃穆,主殿后住人的地方倒却是布置的清雅舒适。
其是南北四进的院落,文皇后自东配殿绕过前院,从转角廊处转入内室
文皇后笑道:“瞧瞧,你们姐弟三个倒是默契。刚过来没一会儿稚奴就醒了。”
说话间一个小身影跌跌撞撞的走来了,到门槛处跟着的宫人才将他抱过。过了门槛,依旧是让他自己走。
不光是五皇子容靖晖,包括容靖旸安平公主。自他们能走稳路后,在元宁帝,文皇后面前,他们都惯着宠着他们,在这点却一点儿也不惯着他们。
文皇后道:“今儿倒是难得,赶巧你们提前过来了,你阿耶也是晚间一同来用膳。上书房的课业要是做完了便留下来陪稚奴玩耍咱们一家子晚间一同用膳。”
容靖旸道:“今天书房里下学早,课业也提前做完了,儿子和姐姐商量着提前过来给阿娘请安。”
“我俩刚刚从寿康宫回来就被阿娘这般盘问课业,可见阿娘却是不相信我们。”安平公主坐在文皇后身边的榻上佯做生气。
主仆二人闲话着,不一会儿只听着殿外有声音逐渐清晰。文皇后和墨菊说笑道:“可瞧瞧,说皮猴皮猴就来了”
说笑之间,只见两个身影近前来,均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只见一个端的是冰肌莹彻琼姿花貌,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如娇似嗔,眼波流转,体态高挑,身上金环玉佩,缓步走来,却并未闻得环佩之声。
一个是身姿挺拔,宛若松竹;长眉如剑,目若星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且通身的气派却是清朗俊逸,身量也是高挑挺拔,穿着让人见之忘俗。称的上是“皎如玉树临风前”。
见状,宫里的人更是放轻了呼吸。身边的墨菊见状,小心的站在文皇后身侧轻轻替文皇后揉捏起肩膀来了。
良久,文皇后叹了口气,吩咐道:“墨竹,明光殿询问皇上今天忙完朝政后可否来坤宁宫用晚膳,说是本宫有些宫务要和皇上商量。”
墨竹与墨菊对视一眼,心知是今天皇上皇后给太上皇请安。待皇上去忙朝务后太妃留皇后说的话惹得皇后如此心烦。于是不敢耽搁,一径去了。出得殿门,两个小太监跟着便在宫道上前往明光殿了。
安平公主此时也开了口:“可不是,要是阿弟能做到,那端午时阿姐和你阿兄带你一起先看龙舟,再带你去城郊外你阿兄的庄子上去顽。那庄子上还有温汤和好多你没有见过的东西。”
容靖晖闻言,先是眼巴巴得看了看文皇后,见母亲没有反对于是连连点头应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拉勾说话算话,我保证好好吃饭,到时候要带我出去玩。”
自打容靖晖出生以来,元宁帝和文皇后及容靖旸和安平公主看他跟眼珠子一样。悉心将养到如今模样,总是没有了原本一阵风就吹走了和病怏怏的样子。
前一段时间,容靖晖偷偷吃多了点心,积了食。一下子病了小半个月。周围伺候的人都被拉出去打了板子。
文皇后一直挂心,便天天守着容靖晖好生照料。元宁帝也是天天来看。容靖晖这场病结束后,瘦了不少。
容靖旸抱着弟弟颠了颠,把人逗的咯咯直笑,道:“是重了点,看来最近咱们晖哥儿是有好好吃饭。”
容靖晖被抱在容靖旸怀里倒也不闹,仰头乖乖答到:“我一直都有乖乖吃饭。那大兄要是我一直这样,大兄可以带我出去玩吗?我想出去外面玩。”
文皇后怀着容靖晖时已经年过三十了,当时废太子和当时的康亲王及安亲王为了皇位争得可谓是头破血流。
隆冬的雪又下的大,伺候的人给他又穿的多,难免活动有些不方便。
眼看着五皇子要摔了时,周围太监宫女一片紧张。待看到大皇子接住了五皇子后却是心底松了一口气。心下暗想:若是五皇子当着皇后和大皇子和安平公主面摔了,怕不是要挨上一顿板子。
文皇后身边的墨兰看了周围宫人一眼,出声道:“如此懈怠,若是你们一直这般当值,五皇子伤了可饶不了你们。这次先罚半个月月钱,若还有下次,那你们直接去内务府也不必回来了。”众人齐齐应诺。
屋里窗明几净,榻上仅是摆了张紫檀小桌。倒也没有焚香,窗边的瓶里插着红白交映的梅花,散发着悠悠香气。光亮从玻璃窗里柔柔的洒下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坤宁宫内,文皇后下了仪仗,一阵风似的从宫外入了殿中,虽步伐行得急,但是仪态丝毫不乱。
一进门只见热气铺面而来,屋子里面是春意融融,暖煦煦的一丝温香扑面而来。烧的正旺的地笼和屋子里燃着银丝炭的炭盆给屋子里带来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