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向杰之前从没打过架，这是他第一次动手，自己也楞了一下，回过神吐出口气坐了下来。
“你也太不是人了。”甩甩手，郁向杰瘫在椅子上恨恨地说。
“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什么人你最清楚，”陈铮脸上没什么表情，把筷子给人递过去。
没想到陈铮笑了一下，无所谓地说，“我道什么歉，我又不是没提醒过你，是你自己没抓住机会。”
“你……”
郁向杰一听这话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一下子又窜了上来。他猛地起身一拳打在陈铮额头。
闻言童安突然抬手圈住了陈铮的背脊，整个人坐在男人腿上，把头埋在陈铮脖颈间。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今天上午，陈铮发消息约郁向杰见面，地点定在他们从小吃到大的本地茶馆。
陈铮”啧“了一声，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有什么可抹的……”
他从小到大打过那么多次架，没有一次弄这种东西。
输入密码打开房间的那一刻，陈铮感觉那种奇特的不安消失了，只剩下无需质疑的确定。
偌大的房间里静默了好几分钟。少时，童安突然抬起头在陈铮嘴角亲了一下。
但后来他要睡人，童安也就上赶着来了。好像自己想干什么，童安都不会拒绝。
想到这，陈铮觉得自己像是有点醉了，飘飘然的感觉让他有些兴奋，不知不觉就驶向了公寓的方向。
陈铮之前也谈过几次恋爱，但真正能理解他的却没有一个。这也不怪任何人，陈铮心里明白，人和人之间本就是不能互相理解的。
他今天没喝一滴酒，现在坐在驾驶座上清醒的过分。陈铮打着方向盘从停车场里出来，中午刚下过雨，轻柔的微风从半开的车窗里吹进来，带给人丝丝凉意。
陈铮看着宽阔的路面，想到刚才饭桌上郁向杰情绪激动的那句“但是我就想不明白，他为啥看上你了……”。
摩挲着方向盘，陈铮第一次认真思考童安为什么看上自己了？
但他不想跟人说这个，只是一言不发吃着东西。
“不能问啊？”郁向杰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对方不想回答，索性自己也不装了，让服务员拿了两瓶酒给自己倒上，一饮而尽之后把杯子用力往桌子上一放。
“我和你说句大实话，我对你俩那点事没兴趣，我把你当兄弟你背后捅刀子我也认了。但是我就想不明白，他为啥看上你了……”郁向杰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看着对面的人，像是今天要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完。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童安正在书房里整理画具。上次陈铮帮他搬家，把东西放下像个没事人一样就走了，两三天过去也没联系过他。童安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应该主动离开。
之前陈铮安排童安住进来的时候让男孩自行修改房门密码，童安改好之后主动给陈铮发了一遍。现在能直接进入这个房子的，除了他俩也就没别人了。
童安从书房的地毯上站起来，穿好拖鞋走出去，看见陈铮半笑不笑站在门口。男人的头发长了些，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童安多看了两眼才发现陈铮额角有一块青紫。
郁向杰看这人油盐不进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这么多年陈铮对兄弟确实好，要是没有这一次的事，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和陈铮闹成这样。
拿着筷子吃了两口菜，郁向杰心里还是不平。他忍不住张张口，”你俩……啥时候开始的？“
陈铮手指顿了顿，心想严格来说，我俩还没开始呢。
丝丝痛意瞬间袭来，陈铮抬头坐在椅子上看对面的人，眼神狠戾。
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还手。
毕竟他确实没干好事。
郁向杰故意迟到了二十分钟。一进包厢，陈铮已经到了，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桌上都是两人爱吃的菜。
“这就是你道歉的诚意？”
郁向杰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怨气，但这么多天过去，他也冷静了一些。
童安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拿着棉签一言不发地在伤口处按了几下，疼得陈铮皱眉看他。
“你也有这一天啊……”童安放下东西凑上前，看着陈铮额角的伤口低声细语，两人距离近得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听了这话陈铮低下头对上男孩深褐色的眼眸，薄唇微张，“没良心。”
但现在童安出现了。陈铮认真想想和人接触这段时间，没有哪次是不开心的。他很清楚自己对童安的心动，可能还没到很喜欢的地步。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铮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个高中生，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他有点兴奋地把车停在公寓配套的地下停车场里，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站到大门前。
这问题他没问过童安，但他自己也清楚一点。童安第一次和他见面就主动撩他，不就是看上他的脸和身体了。
当时陈铮还以为自己遇上了个会玩的，后来上了床才知道童安青涩的要命。
陈铮想到两人在饭店偶遇那次，自己在兄弟面前装的一本正经和人不熟的样子，实际上他到现在还记得童安当时眼睛里的落寞。
“是，你是牛逼，我知道，”郁向杰也不需要人回应，自说自话一般又端起酒杯喝了起来，“但我没想到他喜欢你这样的……可能我还是太自信了……”
陈铮全程没说几句话，就看郁向杰坐对面一个劲地喝酒，到最后醉的不行也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只是趴在桌子上轻声呢喃。
陈铮出去买了单，又找了个熟悉的代驾把郁向杰安顿好，最后坐在自己的路虎里缓缓发动车子。
一时间，童安只觉得自己一整颗心都是饱胀的，心底咕嘟咕嘟冒着泡泡。这种难以形容的心情让他微微有些颤抖，缓了缓才走到门口拉着男人坐在沙发上。
陈铮看人哒哒跑进书房，没两秒抱了个医药箱走出来。
童安从箱子里拿出棉签和药酒，沾两下就要往男人额头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