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纪闻眼里有了温度，嘴角也逐渐有了笑意，但是在伊莎贝拉拿着自己亲手做的腰带低头不知所措地站在他面前，难以开口，周围的人们都围着他们起哄时，已经明白过来的纪闻冷了脸。
在没有被告知邀请参加舞会的目的下，他感到了深深的欺骗，甚至恶心。
几千万年前，他已甘愿委身于大天使座下，本来就不能沾染人间俗情。
纪闻的出现，惊艳了这个普通小镇的居民，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姑娘们。
今夜的舞会有些特别，是给已成人的姑娘小伙谈婚论嫁的，只是纪闻尚不知情。
“伊莎贝拉，他就是你的舞伴吗？”一个说话尖酸的女孩嫉妒地问道。
就在他迈出神庙的那一步开始，有一层禁锢在他身上的透明东西在破碎瓦解，他每往外走一步，身躯便高大一分，身上的恶魔之力也便增强一分，灰白相间的发色开始恢复乌黑。
等他走到小镇中央的时候，少年的模样全然褪去，归来的是地狱里年轻的魔王，他身上的魔气在夜色的掩护下向四周扩散，直冲云端，在他还未知道的情况下，惊扰了天堂里的天使们。
“大人……”纪闻转头，伊莎贝拉难以置信地停下脚步，用手捂住嘴巴，满眼惊艳。
（记：hhh我真的不知道我写了个啥，表达肯定是没有表达出来我的意思的，但是虐到纪闻和宋君沂了是确实。写作快乐！给大家一些提示：我在写关于天使这方的时候用了一些不太适合形容他们的词……唉算了算了，大家就当是看了一个无脑文，骂我吧我有罪qaq……）
恶魔真的是恶魔吗？
若有一天角色颠倒，有一天出现混淆，是非对错谁又能知晓。
（完）
当大天使的圣光消散，纪闻的身躯逐渐高大，身上的伤口在快速愈合恢复。
阳光对他失去作用，恶魔的翅膀在他身后展开，孤独而绝望。
＊
“那我问你……究竟什么是罪，什么是善？恶魔只不过从地狱出来游荡就是恶吗？战神点起战火，众神以人的性命为筹码互相打赌便是善吗？”
“那你呢？你算什么？”
宋君沂举起圣剑，笑着说：“我呀，不过是受了命运女神的恩赐做了大天使，其实我更希望躲在人间，远离你们那自命不凡的神谕。”说完，她将剑刺入自己的胸口，圣光万丈，大天使陨落。
阳光……阳光一出现他便消失。
或许他早该消失了吧，数千年前的时候，纪闻这样想，心里还有些释怀。
宋君沂转过身，羽翼舒展的声音在纪闻头顶响起，他眼里的血泪停止流淌，卑微地抬起头望着她的背影。
纪闻跪在宋君沂脚边，视线里的地板上突然落了两滴水珠，他望着水迹出神片刻，血泪又从眼眶里冒了出来。他哭着俯过身去，伸出舌头舔干那两滴即将蒸发的泪水。
恶魔的血对于天使来说是毒药，天使的泪对恶魔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舌尖出现一点疼痛，紧接着遍布整个口腔，再是喉咙……他想起她曾舔舐他脸上的血，那时她是否也是这般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神庙里才响起他沙哑的声音：“主人，我……”
“谁是你的主人，恶魔。”宋君沂打断他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恶魔为伍。”
月光下，她歪着头俯望他，依旧那么好看，说出来的话冰的能冻结恶魔的心：“我只是来杀掉侮辱我神庙的恶魔和凡人而已。”
纪闻失了献上殷勤的方向，就怔怔跪在她脚边，死命磕头。
……他错了，是他错了。
……他不该对一个人心软，不该答应她的请求。
纪闻在她小时候就见过她，那时她听说了他的故事，天真认为他是神庙的守护神，小小的一个，每天往神庙里跑，对着空气问好。
他看着她长大，却从未在她面前现过身。
啧，真不知道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因一个存在几百年的传说从小坚持到大。她邀请他参加舞会的表情像极了当年他问她是否会回来的模样，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实在不忍扫她兴。
宋君沂面无表情，一步一步沉稳朝他走来。
满室旖旎的气味，人类女孩赤裸潮红的皮肤，两人衣服上星星点点的深色水渍和白印，都在告诉她刚才发生了交欢。
纪闻觉得很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想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最后却什么也做不到。
强烈的恶心从胃里翻涌出来，排山倒海，纪闻立即退出，跪在一边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干呕起来。
“大人……”贝拉满脸难堪。
神庙的大门徐徐在两人面前打开，走进来了一位容貌精致，周身沐浴在圣辉的女人，她是上帝的大天使，纪闻梦里得见的人。
他掐着她柔软的腰肢，跪在神庙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肆无忌惮地发泄，满心眼里只有她咬着手背不愿发出一点叫声的可爱样子。
“大人、大人，我好爱您……”他俯身去亲吻她，嘴唇都是颤抖的。
这个梦，真实到他不愿意醒来。
“您、您是回来了吗？”他哭到不能自已，紧紧搂抱着她，生怕她再次离开，“您终于回来了，我、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大人、大人……”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她抚摸他的脸颊，在他唇上烙下深深地一吻，随后对他敞开衣服。
这一刻，纪闻激动到手脚发抖，他泪眼朦胧地注视她圣洁的身体，期待又小心翼翼地压抑地问道：“真的、真的可以吗？”
梦里，是当年大天使找到他之后的事情，只不过和那时不同，她带着他离开了是非，入人间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安身。
地狱和天堂没有人间美，他们每天都很快乐，白天游山，夜里寻欢作乐。
他记得她白金色的眼眸，其实她的睫毛、眉毛、头发几乎都是金色的，像独属于他可以照耀的太阳。
“为什么请我？”他说，“你们人类的东西一点意思都没有。”
“哈哈哈，原来您真的是守护神呐！”贝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让纪闻有些恼火，因为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贝拉没发现他的不快，一边为自己发现他的身份高兴，一边又执着问道：“今晚舞会您会来的吧？”
最后他愤然离去，留下伊莎贝拉在原地掩面哭泣。
一步一步回到神庙，纪闻又恢复了少年的身体，只是滔天的魔气无法消减，使神庙里的石像出现了裂痕。
纪闻蜷缩在大天使神像脚边，昏沉沉睡去，很久没做梦的他今夜做了一个梦。
贝拉抬头看了一眼对此毫不关心的纪闻，悄悄往他靠近两步，扭头摆出高傲的姿态：“当然，他就是我的舞伴。”此话一出，周围恋慕她的小伙子脸上无一不出现失落之情，看来今夜将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暗恋者无疾而终。
年长的人们围着篝火跳起舞，贝拉小心翼翼地挽上纪闻结实的胳膊，红着脸与他走进人群中心。
欢乐的歌声在小镇上空盘旋，烈火照耀年轻的心。
“我们走吧。”他走向她，语气淡淡。
“好！好！”伊莎贝拉小跑跟上。
＊
。
。
。
什么是罪？
什么是恶？
天使真的是天使吗？
不过一个懦弱的恶魔，却成了别人口中的守护神。
……
暮色四合，没了阳光的照耀，纪闻走出了神庙。
温暖的圣光治愈凡人的苦痛，给他们带去福泽，落在恶魔身上，则是为他的心口增添一道肉体上的伤疤。
“不！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纪闻慌张伸手去收集散开在空中的光点，圣洁之光将他苍白的皮肤烫出血洞，灼烧到焦黑，露出猩红的纹理。
……没有人知道大天使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恶魔的，就像没有人知道这个恶魔的真实身份。就连恶魔他自己都不知道大天使是怎么样将用圣术禁锢他的躯体掩藏他的踪迹。
“堕天使宋君沂，过去你包庇恶魔，吞食恶魔之血，隐瞒实情，今日你任由恶魔在神庙内荒淫，却还心软不忍杀恶魔与有罪之人，你便是最大的恶。”领头说话的是列位上排她下面一级的天使，浑身正义，沐浴真正的圣光。
宋君沂对他举起手里的圣剑，冷笑：“我最厌恶的就是你们高高在上，认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丑恶嘴脸，不过是大天使的位置，谁要谁来抢。”
“没有羞耻心！”
“杀了我，求求您，杀了我吧……”他决定求死。
＊
话音刚落，神庙的门再次打开，外面天光大放。
“不要，不要……”纪闻摇头，重重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有罪……”
“哦？恶魔还会求饶，你是替你自己求，还是为这个与恶魔勾结的罪人求？”宋君沂拔出圣剑，指向还躺在地上的伊莎贝拉。
后者从一开始她的出场便被惊吓得不敢说话，此时又被一把锋利的剑指着，更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这样他也不会因气愤做了梦，也就不会被她乘虚而入。
……都是他的错！
……
她看他的眼神，就是在看一个需要被惩戒的恶魔的眼神，陌生，冰冷，毫不怜惜。
终于，在她能刺穿心脏的目光下，他难过的哭出声，流出的是血泪。他背叛了他的主人，恶魔果真是恶魔，无论多久都不会改变。
纪闻小心穿好衣服，跪拜在她的脚边，他本想去捧她的脚，被她躲过。
门在她背后合上，她的声音依旧微哑得像圣歌的吟唱。
“恶魔果然是恶魔，竟然连我的神庙都不放过。”
纪闻僵在原地，因情爱而升高的体温瞬间降至零点，他机械扭头，将她的全部容貌烙印在脑海里。
不对！
源于恶魔血液里的危机感忽然让他清醒，纪闻眼里灼热的爱意退却，他意识到刚才的梦境似乎成真。
低头望去，伊莎贝拉衣衫凌乱地躺在他身下，咬着手背不愿发出一声娇喘。
“当然。”
她的许可令他难以自控，几乎是凶狠地撞进她的身体，然后是一下比一下用力的抽插冲撞，每一次他都要落下几颗泪水，每一次都藏了他守望几千万年的孤独怨恨。
“您、您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您……好想好想……”
他记得她唇瓣的柔软，记得她香甜的气息，还有柔软的舌，关于那个久远的吻的记忆，在今夜鲜活复苏。
大天使为他低下圣洁的头颅，无情的眼里透出魅惑，她对他低下头，亲吻他的唇。
几千万年的思念在此时如同江河奔涌，泪水夺眶而出，纪闻慌乱地抓住她，哭着主动上前亲吻，他吻过她的唇，她的眼，往下的每一寸光洁的肌肤。
望着她脸上的期待，纪闻想起以前的自己，他别开脸：“看我心情。”
“那就是会来的咯！”贝拉高高兴兴地跑出神庙。
关于他存在于这的消息，周围镇上已经传开，贝拉不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