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游戏而已。
陈鹤楼俯身，在颤动的眼皮上落下轻轻一吻，仿佛沾了海与薄荷的清香。他停顿两秒，伸出舌尖，湿润的温度碰到冰凉眼皮，一触即逝。
“嗨。”他说，嗓音低缓磁性，“你的眼睛很美，我为你着迷，你也为我着迷吗？”
很俗套的情话。
但是芮文心脏剧跳，沉淀在记忆中的稚嫩面容拉长成熟，迅速与面前贴近的轮廓合二为一。
“哎你前方就有个人！”有人眼尖，坏笑的捅他，“看样子人家长得也不差，不吃亏，快去吧！”
芮文从洗手间出来就发现他们了，他呆呆站在原地，那些近在耳畔的话语通通过滤如浮沫，然后，目光中男生抬头，漫不经心的朝他迈开长腿。
芮文浑身僵硬，他感到脚步停在跟前，接着缠绵的烟气扑在头顶上方，荷尔蒙冲刷过整个胸腔，一根修长手指顶在下颚，轻轻抬起脸。
他脸上腾起薄红，虽然他站了许久，也许碍了不少车辆，但许许多多的女孩子偷瞧着他，瞧那双眉目流情的神采，如一名垂影自怜的荧幕上的灿亮明星。
“您好……”前台羞红的脸还未吐完字句，面前美貌的人绕过她，自顾自走入深深的长廊。
顶灯幻灭。芮文抬头，忽然尽头一扇喧闹的门大大打开，娇美的宋劭楚双臂揽着年轻男生的胳膊，他个头足足高出女生一头半，眉目漫不经心的微垂，一手松松插兜，嘴角叼烟，吞云吐雾，微微模糊那张分明优美的英俊面庞。
于是，他朝前微靠，紧张的合闭眼皮，嗓音甜蜜轻软，一字一顿：“我当然为你着迷，因为我就为你而来——现在，你可以吻我的眼了。”
陈鹤楼愣住。
身后起哄的朋友们渐渐消弭吵闹，面面相觑，他们中间有的人听见了对话。他们本该拿这当笑料，陈鹤楼可以功成身退，然后他们再告诉这个不幸被选中的可怜家伙，他们只是在玩一个游戏。
陈鹤楼手指摩挲着对方下巴，那双狭长眼尾上挑，岂止是不错——那双清亮朦胧的瞳仁，苍白无血色的肌肤，没有瑕疵的五官，充满着不谙世事般的勾人心魄。
他呼吸一滞。
呼吸到对方身上赏心悦目的、渗透着柠檬薄荷的海风清香，他感到对方是一名海妖。
身后跟着活泼叫嚣的男生，两三名女生，但大多是男的，而且无一不光鲜亮丽，像披着闪闪发光的金箔。
“让他去让他去，别输不起！”男生们起着哄，在旁边劝嘟着嘴的女生，“你老公早晚是你的，不就一次小惩罚么，鹤楼不介意，嫂子尽管放宽心。”
宋劭楚再不情愿，只能慢慢放开男友。但她的不乐意摆在脸上，男生低头看着她笑了笑，揉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