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夫人 请你相信我(剧情无)_庆春深_废文网手机站
返回

庆春深

首页
20 夫人 请你相信我(剧情无)(2 / 2)
最新网址:m.feiwen5.com

因此,他感到自责。

守在城楼上的士兵们看见将军来巡查,一一抱拳行礼,大声问好。天寒地冻,人在空气中说一句话便留下一团白气。他们仍然敬畏着邢将军,看着将军的背影,眼神越发坚定。

往城西走,医馆中挤满了人。熬煮的药香飘在空气中,无形无色,却突然触动了他的心弦。邢麓苔便随心走了进去。

他听见那哀怨的哭声,顿了顿脚步。昨日辉字暗卫带他们回来时,有两人身受重伤,虎爪伤痕深可见骨。那两个家丁确实有些功夫在身上,若真的跑出去了倒也还好,可现在无疑是最坏的情况,辉字暗卫损兵折将,燕枝蔻留在此地,他还要护她周全。

夏松梦更是不知生死。

想到这里,他加快步伐,走出了府衙。

说到后面,委委屈屈的,声音里几乎都要滴出水来。

而男人却并无怜惜之意,冷冷道,“你母亲若是担心你,我可派人护送你离去。”

“我不要!”燕枝蔻拒绝,“我就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才来到这里,这个时候岂能弃你而去呢?邢哥哥,你也需要我,不是吗?”

太阳才刚升起不久,将歌笛山的阴影投在漠城城东。府衙位于城中心,不受山体阴影遮蔽。朝阳的光芒照亮了窗户,燕枝蔻惊醒了。

外面的人一听见她的动静,立刻端了热水进来。“将军吩咐,您起身后到书房见他。”说完,将帕子拧好了,递到她面前。

燕枝蔻心虚,接过帕子,匆匆收拾完毕,走到了书房门口。

头顶灰烬的人手拉手,走向静静的歌笛山。”

一把苍老的声音缓慢的吟唱着,她不知在黑暗中被囚禁了多久,视觉中几乎没有任何形状,只有靠声音提醒自己还活着。

厚重的帘子拉开,巫延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吟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对了,你同伴能靠自己跑出寅浡人的埋伏吧?”

力五垂眼,“能。”

蓝余便跳下马,和部下们高高兴兴地喝酒吃肉去了。力五摇摇头,此行是为了驰援漠城,蓝将军身上看不出一点紧张。

回到书房,他抽出夏松梦失踪那夜的口供,细细翻阅,这才发现,原来上面还写了许多他不曾看到的细节。这些陌生的细节里,他仿佛看到另一个人,她任劳任怨地每日煮药,来回送药,温柔地给无法自理的病人喂药,给孩子们讲故事、做游戏,得到了每一个人的感激,和担心。

他神色惶然,将口供合上。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他所知道的那个,娇生惯养的、怯懦不安的、随时酝酿着背叛他的夏松梦,是谁呢?

邢麓苔闭上眼,揉了揉发肿的眼睛。

“夫人,你那么好,呜呜,要是我早点……”她抽噎着,拢了拢暖手炉上的帕子,怕烟飘起来。她注意到旁边一双皂色靴子,抬起头来,才发现邢将军正看着她。她赶忙将没烧完的纸收起来,从路边掬一捧雪将炉子灭了。

“邢将军。”

“你给什么人烧纸?”他分明听清了她喊夫人,却还是忍不住问。

懵懵的小女孩点了点头,“将军好。”

邢麓苔努力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军医从堂后出来,看见邢麓苔,便急急上前,将情况一一禀报。

听闻伤员情况稳定,前来逃难的灾民也能帮上忙,邢麓苔嘴边多了一丝浅笑。低头再看军医,他两鬓已经多了许多白发。

身材高大的兄长背对着他,他的目光越过方夜的肩头,看见三座近乎平行的山。在往东北方向,是一片宽阔的平原,沈国那个新上任的将军在其中驻扎。只是那里离寅浡的驻地太远了,他们不甚了解。

倘若攻下漠城,那片平原,也在方夜方谭的计划之内。

帐篷外,连续下了数日的大雪,突然停了。苍茫的歌笛山绵延无边,静静地横亘在漠城与寅浡军队之间。偶尔有惊鸟飞起,叫声回荡在山谷中。

刚进门,就有一群小孩追逐着,撞上了他的腿。罪魁祸首的小女孩揉着额头,眼眶和鼻头迅速泛红,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邢麓苔俯身摸了摸她的头,“撞痛了?”

小女孩抬头看他,泪光闪闪。“好痛。”

同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威严的男人,连忙将她拉到身后,“这是将军!快说将军好!”

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比起来到漠城时,如今的景象一派萧条。雪扫在道路两旁堆积着,邢麓苔心痛如割。

大沈的子民应该安居乐业,绝不是躲在家中惴惴不安。粮草足够撑一个月,蒋大人刘大人等率部下有条不紊地安抚百姓维持城内秩序,蓝余部已经出发救援,在战术上,邢麓苔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但他还是感到痛惜。邢麓苔虽然出身显赫,却在驻守边疆的十年生活中对平民百姓的生活有了身如了解。不知不觉登上城楼,大片田地覆盖在白雪之下,雪面平整,偶尔能看见一两行动物脚印。邢麓苔知道,一块田地就是一家人一年的指望,城内有上百家人以种地为生,就有上百份心焦无可言说。

“我最需要的是保卫漠城,守护大沈的每一寸山河,而不是为了救你,救一个蠢得暴露自己行迹的人,派我的人去冒险!”

燕枝蔻不服气,“我只是这一事做得不好,可是,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派粮的法子是不是我教的?甚至就连你派的粮食,都是因为我才有的!”

“我现在,只需要你回到你母亲身边去,不要再生事端。”邢麓苔拂袖而去,留下燕枝蔻一个人站在书房中掩面哭泣。

而唐古和唐今却没有她这般待遇。在柴房里凑合了一夜,差不多与燕枝蔻走到书房的同时,两个高大的男子踢开了房门,将他俩叫醒,对昨日之事盘问起来。

燕枝蔻敲门时,邢麓苔正望着书房中的一副题字出神。不知为何,这几日他总觉得有一丝微妙的不安,然而家国大事在眼前,他只好先压下这股烦躁。

燕枝蔻踮着脚轻轻走近,扯了扯邢麓苔的衣角,一阵抢白。“邢哥哥,我先认错,好不好?我也没想到母亲会派他们两个跟着我,这我不知道,否则我一定让他们安分待着,不会给你制造麻烦的。”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歌笛山仰望着星空,任由人们在它身上来去。

老鸭河拥抱着大地,河水的尽头落到天涯里。

母神洒落下圣洁的灰,有福之人把它顶在头上。

马蹄敲击在乱石滩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群山包围中,一条峡谷出现在众人眼前。为首的男子与同伴耳语几句,便独自策马跑入峡谷中。

他们身后,一个年轻的男子示意军队停下,稍事休息。方才与同伴耳语的男子下马,在年轻男子的马前拱手。“蓝将军,前方便是歌笛山脉东北方的峡谷,此路较为平缓,唯恐有埋伏。力四先前往查看。”

蓝余跳下马,用马鞭指着那淡蓝色的山脉,“此处必有埋伏。转南,有相对平缓的山地,从那里直抵漠城。”

“夏……夫人。她被寅浡人抓走了……那白虎可凶猛,”回想起那夜她看到的景象,春花整个人瑟缩起来,“俺娘说,老虎都是吃人的……昨天就该是她的头七了……医馆太忙了,今天才……”

邢麓苔明白过来,她就是春花。夏松梦失踪后胡将军带人制作了那夜的口供,春花就是目睹她被寅浡人抓走的那个妇人。

“不必烧了。”邢麓苔扭过头,似乎是被纸灰未燃尽的气味呛到似的,转身大步走出了小巷。一路疾行,直到府衙门口,他正欲出示通行牌时,才发现握拳的双手已汗涔涔。

军医正说着,肩上一沉。他抬头,错愕地看着将军。

“医者仁心,你辛苦了。”邢麓苔郑重地向他道谢。军医连忙摆手,正欲行礼,被邢麓苔扶起。他心中一阵暖意涌上来。民心所向,难怪邢将军能稳住边疆十年。

走出医馆,旁边的小巷中似乎有青烟升起,颇为奇怪。想起寅浡突袭那夜火烧粮草,邢麓苔顿时警觉,过去查看。走近才发现,一个女子蹲在一个小小的暖手炉旁,边哭边往里面塞纸。

浓重的雾气浸染了衣物,夏松梦仿佛置身井底,脚尖传来被涟漪触碰的轻微痕痒。

她忽然感到全身发凉,不知怎么的,听见了耳边衣物摩擦的声音。她睁开眼,一丝光亮从帐篷门口投了进来。

天亮了,寒月正在整理着什么。

最新网址:m.feiwen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