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屈怀北白日便跟在黎大夫身边学医,有时屈春生都到家了,屈怀北却还未归。屈怀北每日虽是疲惫的,但精气神却比过去强了不少。
黎大夫有时会带屈怀北到城外的山上采药,顺便教他辩药。第一次听到弟弟说起这事,屈春生转天便跟着师徒两一起上了山。
见黎大夫带着屈怀北走一段便一歇,教他如何正确呼吸,走到最后,屈春生都不敢相信,平时多走几步都会喘的弟弟竟然能走完那样长的山路。
屈春生看到弟弟恢复如常,准备了一桌屈怀北爱吃的菜庆祝,在桌上,屈怀北告诉兄长,他想和黎大夫学医。
屈春生并不反对,他很高兴弟弟能有自己喜欢的事情。
屈怀北原本也有去学堂读书,但因大病小病不断,最后干脆自己在家中自学。
说罢,起身走出这个暖得令人气闷的房间,留屈怀北在房内暗恨。
这次对话后,屈怀北乖了许多,对孙世虽然不算热络,但也不再话里绵里藏针地给孙世寻不快。
他连吃药的时候都不似过去那般磨磨蹭蹭的撒娇耍赖,这让屈怀北还有些不适应。孙世对此嗤之以鼻,多大的人了,早该这样了。
自此,他便放心把弟弟交给黎大夫教导。甚至在某次屈怀北去药铺找屈春生时,阿良还跟屈春生表示,阿北看着气色好多了,人也不像以前那样风一吹就倒。
屈春生这些年来,似乎第一次这样轻松,他的忧心,他的责任好像都不再那般沉重。
美好到令他觉得不真实。
屈春生也不指望弟弟考取功名,毕竟屈怀北这样的身体,若真要孜孜于科举一途也不现实。
但他比屈怀北大了不少,有时也忧心,这样的身体,这样的美貌,若自己哪天不在了,屈怀北一个人怎么过?
如今弟弟有了想做的事,而且学医也算一技之长,真能学有所成,以后也不失为一个出路。
黎大夫再次上门时,屈怀北和对方聊起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探讨了一番自己的药方上的改动。
黎大夫有些意外,屈怀北告诉他近来无事看了些医书,有些好奇罢了。黎大夫与他说得投机,答应下次再来时给屈怀北捎点外头少见的珍本。
谷雨时,屈怀北已经能自己去书店选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