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带在半空中挥舞，不知什麽时候会落在自己身上。晓明看不见，只能凭风声感受皮带的位置，紧张得全身僵硬。
“告诉我，为什麽要我打你。”
晓明：“我……不知道。”
所以，他愿意在尹希面前完全坦白。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戴了手套的手，轻轻放上他的胸口，然後是头发。
“乖孩子。”尹希说，声音低而温柔。
晓明：“不用开手机。”
尹希知道晓明不想看到他的手机。他说：“你用我的。”
晓明：“不必。”
尹希无言：“说什麽对不起，该说的是希腊的气象局。根本预报错误。”
接着，“兹拉”几声，灯光闪烁，接着一片黑暗。
屋漏偏逢连夜雨，停电了。
他们住在山脚下的小村，吃了一顿美味的希腊香料烤鸡，打算第二天早上前往古城。
但半夜时，大雨突然倾盆而下。
尹希穿着雨衣出去绕了一圈，回来时相当狼狈，晓明急忙上前帮他擦头发。
尹希掐住晓明的腰，站在晓明後面干他，每肏一下，晓明就呜噎着往前爬一点，精液蜿蜒滴了一路。
晓明哭着让对方放手，尹希却被他哭泣的样子惹得性起，舔牙：“等一下再来玩摔跤？”
晓明被干得几乎崩溃：“摔个头，你再做我就…….我就……”
运动员大多只着简单的衣物或不穿，阴茎裸露。运动项目倒是和现在差不多，标枪、跑步、掷铁饼，样样都有。他们也喜欢骑马和摔跤。
其中也有女性运动的图画，女性穿着非常现代，看起来就是运动内衣加运动裤。
晓明第一次看这些，拿起手机拍个不停，尹希则站在一旁沉吟：“希腊人不喜欢穿衣服？”
旁边许多观光客看到，善意的哄笑起来。
晓明羞耻的将脸埋在手里。他小声说：“喂，够了吧，放我下来。你手不酸吗！”
尹希淡定道：“年轻人体力比较好。叔叔，累了的话，我可以全程抱你，回去才有体力。”
尹希垂眸，没有拆穿晓明这番半真半假的话。
这次拉晓明出来，是为了逃脱。剩下的，他会等，等到晓明能完全安心，信任的说出“我愿意”。
他们的第一站是奥林匹亚，群山环绕的古遗址，许多选手们曾在这里拼命争取荣耀。
晓明对海洋彼端的事一无所知，他一早起床，只觉腰酸背痛，手腕上留着的绑痕隐隐发疼。
但难得来希腊，晓明还记着他查好的各处景点，像只忙碌的仓鼠一样准备起来。
尹希则负责看着他忙：“要去哪？”
可是，自从遇到尹希，一切都变得不同。
自从遇到他，晓明似乎总是在哭。在床上哭，不在床上时，看着照片，或是做一些琐碎的小事，也会有哭出来的冲动。
他一辈子分量的眼泪，大约都在这里。
这是晓明所有的生活圈，从过去到现在。
这些她都一清二楚。她常常透过萤幕看自己的儿子，也会看他在网路上追踪的人或社团，观察他点的每一个赞。她对她的儿子一清二楚。
没办法，儿子不会想，只好她来帮他想。
她的眼睛睁大，指甲咬得更快了，渗出一点血丝。
──真是的，长大就以为翅膀硬。这孩子跑太远，该回家了。
晓明是“她的儿子”，从肚子里生出来，有她一半的血脉。
电脑桌前的她蜷起腿，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萤幕，瞳孔映着萤幕蓝光，眼白带着血丝。
她神经质的咬着手指。
喀喀，喀喀。
晓明挣扎：“等等，你要做什麽，不要突然抽……嗯啊！”
两人滚到床上，海绵换成了更坚硬的海绵体，又粗又大，怎麽泡都不会软，只会更硬。
今天又是和谐的一天。
第二天晚上。
“嗯……不要用手指乱戳……小希！”
晓明趴在床上，满脸通红，任尹希坐在後面戳弄他穴眼──更准确的说，是戳里面泡发的海绵。
【天然海绵的错误用法】（黄段子番）
希腊产海绵，生活在深海底的那种黄色海绵。潜水夫会拿着刀子到海底，把一块块的海绵割起，作为沐浴用品贩卖。
晓明不可免俗地买了几块。
电脑发出“哔”的一声，像是回答。
胡子眨眨眼，吹了声口哨。
眼前的画面解开了，大批资讯跳入他眼前。
晓明：“我确定。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可以随便改。”
他顿了一下，语无伦次的说：“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只想跟你一起。”
所以，他想把这支手机，连同背後的一切全都舍弃掉。
他刚才也高潮了，精液喷洒到两人的腹部。他抱住尹希，让两人的身体紧贴。
他们安静的抱了一会。
“小希。”晓明轻声开口。
“别老是煽动我。”一吻结束後，他说
晓明笑了：“为什麽不？”
他用腿夹住尹希，像个婊子。“我想要变成你的。”
尹希愿意喜欢这样的他，热衷於和他做爱，还有各种生活中的大小傻事。
他想把自己完全交给对方。
他知道，一个人难以承受另一个人的生命重量。要他人负担自己的生命，是不可能的。
为什麽尹希比他还了解自己呢？
他又一次，在尹希面前大哭出来。
这一天，尹希做得很温柔。像是在船上，随着温柔水波漂浮一样。
尹希：“为什麽想被打就是坏孩子？”
晓明：“坏孩子才会被打。”
尹希：“你想被打，是因为打完之後，接受完惩罚，你就会变回好孩子，对吗？”
他低头：“要是当时我在天堂或是地府，看见她的话，一定胎都不投了，直接往回跑。但我从来没敢跟她说这话。”
这话异想天开，而且有点好笑。但尹希完全笑不出来，他知道晓明这些话的分量。
尹希无声地叹气，换了个话题。“你是坏孩子吗？”
晓明：“我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但如果被你杀死，我觉得还不错。”
“啪！”
尹希抽了他一下──这次完全是冲动。
乳头因刺激立起，又羞耻又舒服，他抽噎：“我真的不知道……不，可能是因为，觉得舒服。”
“为什麽被打会舒服？”
丝手套摸上他的下巴。“你是变态吗？”
“看不见”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人不安。
但也让人兴奋。
四周一片安静。他想要出声，问尹希在哪里，但他不行。已经约定好的，如果先开口，就是不乖。
“啪！”
“啊！”
胸口又热又痛，几秒後晓明才反应过来，这是被打了。
晓明哭了出来。
然後一切开始了。
“啪！”
晓明看着窗外，他听说台风雨很大，不知道希腊的雨也是这样的。
微寒的深夜，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断的道路和暴雨，被他抛在後面的过去，一切都让他有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他突然说：“小希，如果我们这时候死掉，会怎
黑暗让晓明浑身僵硬，尹希拿出手机：“两支都还有电。”
晓明：“……不用。”
尹希：“什麽？”
尹希擦了擦满是雨水的脸：“他们说，要淹水了。”
“道路可能中断。现在已经开始停水，现在没有矿泉水卖，我弄了两瓶酒和汽水回来。”
晓明：“……对不起，我忘记小学老师的教导，地中海型气候特徵就是夏乾冬雨。”
但他乐意如此。
他总算可以正视哭得像孩子般的自己。他甚至为这个孩子感到悲伤。
晓明喜欢尹希，喜欢他的发丝直到足尖，喜欢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和有些笨拙的温柔，喜欢他为自己带来的一切。
说了半天“我就”，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拿对方怎麽办，晓明泄气的瘫在地上。
太不公平，恋爱太不公平了。
接下来，是位於半岛中央，邻近斯巴达的拜占庭古城，米斯特拉。那是一座建在山上的红砖城，拜占庭失败前的余晖。
晓明秒回：“他们崇尚裸体，认为这是自然的恩赐。尤其运动时裸体更好。”
尹希点头：“挺好的。”
晓明没弄懂他什麽意思，但回去之後他们进行了一场裸体运动，挺剧烈。有仰卧起坐，伏地挺身，还有骑马。
晓明：“谢谢不用了！！”
这家伙一定还在记恨昨晚他因为累，拒绝上床这件事！
接着他们参观博物馆，里头有许多古希腊图画和雕塑，大多和运动有关。
这里有以前的跑道遗迹，和现在的看起来差不多。晓明一时兴起要比赛，结果跑得气喘吁吁还没到终点，倒是早就跑完的尹希蹲着等他。
晓明抵达终点时，他一下将抵达终点的晓明抱起来。
尹希狡黠的笑：“完成了，叔叔好棒，不过要多锻链身体。”
晓明一顿。“我想先去斯巴达。”
不是特洛伊，尹希说要结婚的地方。
或许因为尴尬，晓明语速加快：“我一直想去巴尔干半岛看看。古希腊的奥林匹克，伯罗奔尼撒；拜占庭帝国建造的米斯特拉斯，帝国的余晖。还有半岛的各种好吃东西。”
“晓明，别气妈妈，你以後一定会感谢我的。”女人咬着指甲。
等晓明回来，什麽都没有的时候，他就会知道，全世界谁对他最好。
现在，回到希腊。
所以，是“她的”。
她打开电子邮件，草稿匣已经密密麻麻。收件人有晓明，晓明的朋友们。
还有，他工作的学校，和一个姓尹的女孩子，晓明的前女友。
偌大的房间，只有细微而连续不断的咬指甲声，和滑鼠声。
她点了几下滑鼠，一张地图跳了出来。gps精准定位她的儿子在哪里。
──居然跑这麽远，都不跟妈妈说一声。
39－如果世界末日
当胡子在电脑前啧啧称奇时，海的另一端，晓明的老家，一位中年女性正坐在电脑桌前。
她头发半白，身材略胖，眼角带点皱纹，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看起来十分普通，就像是邻居家的大妈。要说有哪里比较不同，只有一双过度修剪，且涂上红蔻丹的手指甲。
“真的泡软了，都是骚味。你要拿来洗脸吗？”
“啪”，晓明扔枕头打他：“洗你个头！”任对方玩弄，他已经忍很久了！
尹希：“那我就不客气收下。”
可是，至少，在这个房间里，在做爱的时候，他能当个依靠他人的孩子。
他可以哭。哭泣和大叫都是被允许的。
这很珍贵，因为他从小就被教育不准哭。那些眼泪全都终止在鞭子和深夜的被窝中，後来他越来越少哭泣，可能是乾涸了吧。
晚上，晓明要洗时，才发现这东西是乾货，要先泡发才能用。
他戳着硬梆梆的海棉块：“这好像要泡上半天，我们还要去下一个点，有点麻烦。”
尹希舔牙：“不会麻烦。”
萤幕上显示的，是晓明妈妈的近期纪录。往後翻，甚至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或更久。
胡子一下就明白晓明妈妈要做什麽。
他打了个响指：“哇喔，这个厉害。”
尹希低声说：“我很高兴。……谢谢你。”
他收下了这份礼物，等於收下了晓明的全部。
远方，胡子坐在电脑前，一边键入一串串程序码，一边咕咕哝哝：“那两个家伙有没有好好享受呢？sin真是的，只让人干活，嘴又臭。要不是哥哥我人好，才不理他。”
尹希“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小希，你拿走我的手机吧。我现在不需要它了。”
尹希：“……你确定？”
做爱的节奏变得激烈起来，“噗啾”声响，他被干得摇晃，湿润的眼角是无自觉的妩媚。他哑声：“快点，射在我里面……填满我…….嗯啊…….！”
白浊射入他身体深处，下腹一阵灼热。上亿的精子将会死在他的身体里，这是徒劳无功的做爱，没有结果的交配，不被法律和世人所允许。
晓明对此感到绝望，又有一股悖德的兴奋。
每一次的抽插都让他颤抖。因为缓慢而确实的动作，身体内部的感受特别清晰，对方的形状、脉动都一清二楚。
他抱住他的恋人：“深一点，我喜欢你在我里面……别拔出来……啊……”
尹希一边干他，一边和他交换一个潮湿的吻。
晓明顿了一下。
“我想当好孩子…….一直都想。”
这等於是默认。
晓明：“我是。”
尹希：“为什麽？”
晓明：“因为我想被你打。我想被你狠狠的欺负。”
他冷声：“你想死？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晓明的眼泪没有停过，只是从抽咽转为安静地流泪。
晓明有些茫然的说：“妈总说，她後悔生我，生了是造孽，她不想当我这种人的妈，我应该要感恩。可是，她生我之前，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我也不是自愿当他儿子的啊。”
晓明顺从的抬起下巴，露出脆弱的部位。“我喜欢被你打。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喜欢你。”
孩童般稚拙的话语，让尹希倒吸一口气。
他将手放在晓明脖子上。“即使我差点杀死你？”
他一向很乖。应该说，他渴望当一个乖孩子。
尽管这个愿望难以实现，而且在这世界上被称之为扭曲、病态。
但他还有尹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