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牠走来走去,拿了绳子拴住n,又自己解开。把洞口用石头等物塞住,最后又自己搬走,走来走去,看起来苦恼不已。
n冷眼旁观了一会,轻声开口:“你不用怕我跑。”
d左看右看,没看到其他东西。直到n再度开口,d才呆呆地看着他,像不敢相信n会和牠说话。
人类喘着气,抬手要将牠的生殖肢塞入穴中,d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发情一般的干他。
人类又说了几个字,d一样听不懂。
很久以后,d才知道这两段音节代表的意思:
d在做爱时,眼睛尤其明亮。
他们每天晚上都做爱,d总是在他体内射入大量精液才肯停止,然后d会抱着他睡觉,黏得死紧。一边用硬管般的生质肢,或手般的中肢堵住精液,不让它流出来。
奇怪的是,第二天肚子总会回复平坦,里头的东西像是被消化,一点不剩。
d正犹豫接下来该怎么做,出乎意料,对方没有反抗,顺着牠的力道,重重跌在牠身上。
人类手掌压在牠胸口,撑起身体。他的眼睛像夜空一样黑,嘴唇微张,吐出几个字,d听不懂。
但接下来的动作,d看懂了。
牠握住人类的手腕,想抱住他。突然,天旋地转,牠被摔倒在地。人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技巧,将牠硬生生摔倒。
--人类要跑了!
d瞪大眼睛,胸口难受得要命,但同时身为虫族的牠反应极快,瞬间反抓住对方手腕,将对方下拉。
四面辽阔,只有他和d两个。
d期待的看着人类。牠其实没有想要什么,只是希望看到对方高兴的样子,或放松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人类总是神经紧绷。
天色渐渐暗下来,星子高悬在空中。
n突然心慌意乱。
他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响应,尽管他似乎没有响应的必要。
但快速跳动的脉搏彰显他的情绪。
n此时眼睛已然恢复,静静的看着红霞。
然后,n第一次在阳光下看清对方的模样。
洞穴里的微光只能让他看清基本特征,现在他知道,d有褐红色的短发,肢体纤细结实,长年不见天日的皮肤极白,透明无色的鞘翅会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都是虚幻的错觉。
他闭上刺痛的眼睛。
d没有约会过,但牠选了一个不错的时段:傍晚。
他也不知道,“生活”和“活下去”不同。
他看过亲子、情侣等感情亲密的人互相依偎,也看过人们为许多类似主题的电影流泪。他知道世界上有这样的情感,但没有感觉。
幼年的n或许曾经羡慕过,但时光太过久远,他早已忘记“期待”和“羡慕”的感觉。
n以为,这种感觉是单纯的不自在。
d明明可以更粗暴残酷的对待他,可是他没有。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他看过一群住在孤岛崖壁的崖海鸦,牠们之间敦亲睦邻,会为彼此遮风挡雨,看顾幼雏,甚至挺身而出抵挡敌人。
但某一年,因为天气变化,鱼群停止造访海岛。缺乏食物的崖海鸦纷纷发狂,将彼此的孩子啄伤、践踏、扔下山崖摔成肉泥,而这些孩子,可能是他们之前怀抱照护过的。
下一年,鱼群如期而访。食物充足的海鸦们,亲切的招呼彼此,为杀子凶手理毛,宛如一切没发生过。
走到那种地方时,n会避免和四周的虫族眼神接触。
虫族眼神冰冷,总是来去匆匆,似乎互不来往。走了约十五分钟,n没看见虫族之间有肢体接触,总是维持一定的距离,迥异人类。
不过,n不反感这种气氛。
接下来几天,n都很安静。复眼人十分高兴,以为对方接受自己,到处去找珍贵的食物喂养自家人类。
那些东西,有的是幼虫泥,有些是草根。n 对此没什么意见,连水沟里的泥巴他都吃过,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吃了不会致病,他都能吃下去。
吃完后,复眼人会抱住他,似乎在享受亲密的时光。n对此不大习惯,但他忍着。
人类的身体已差不多愈合,只有脚踝因为被割得较深,加上每天激烈的性爱,还走不快,正是最适合的时候。
d观察一阵子后,选了今日此时。
牠用信息素在自家人类身上澈底做了记号,才小心翼翼的,抱着对方走出自己的巢。
黏液遇空气即干,变成一种强韧的物质。没多久,洞口便满满塞上一个白色的栓塞,从臀瓣中间微凸出来。
然后,d抱住n,细心将他擦干净,抱了起来。
听说,所有陆地上的生物都需要阳光,否则会枯萎死去。他们也需要被风吹拂,不然就会像他小时养的雀鸟一样死去。
牠喜欢吃人类的肉洞,尤其喜欢看人类因此战栗的模样。每吸一下,人类就会缩动颤抖,身体发热。
羞耻席卷全身,n紧捏住喉咙未痊愈的伤口,像试着提醒自己什么。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许多人、许多生物在做类似交配的行为,原因可能出于暴力,可能出于交易。
男人精壮阳刚的身体,被插入另一个强悍雄性的长鸡巴,压着狠操,干到出水。
奇异而淫靡的景象。
最后,d咬住n的唇,捏着人类挺立的胸部,生殖肢抽搐着,将精液全部射入温暖的腹部深处。
d趴在n身上,看着n眼睛微闭,后颈泛红的动情模样,满足而兴奋的叹了口气,接着按住对方臀部,用力挺胯,将鸡巴干入更深的地方。
硬而灵活的长棍在肉道里胡作非为,破开层迭肠肉。生殖肢上的刚毛立起,又被穴滴出的汁水沾湿成一簇簇,像一柄小刷子,每次摩擦肉壁,都带起一阵难以忍耐的电流。
鸡巴“噗哧”抽插起来,每次都整根进入,插入时几乎要把穴周的肉都挤进去,抽出时又几乎要将穴中嫩肉给拉出。
至少,比和对方做爱好多了。
但这越来越困难。n已经几乎放弃,只能试着把它当成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别想太多,n告诫自己。
第一次时,这里被干到流血,现在穴周已被操成湿润的深红。无视主人的想法,只要稍加磨蹭或戳弄,就会自己张缩,等着鸡巴干入。
d突然将n翻过去,压住他的腰,让臀翘起。n一惊,往后狠狠肘击,d不闪不避,闷不吭声地接下。
同时,牠将长而硬的生殖肢插入穴中。
然后,或许就是他的机会。
d今天很高兴。
虫族的本能告诉d,他的人类,经过这几天,已经是适合孕育孩子的身体了。
想到这里,n从难以名状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他得完成他的任务。
n再度放松身体,观察d的行为。
--这是道歉?还是一种本能?
--虫族有“愧疚”这种感情吗?
--如果有,猎杀沙地上的人类时,他们会是什么感觉?愧疚?
无数次,他经历了恶心残酷的事,抛弃生命以外的一切活到现在。除非必要,他不会舍弃自己的生命。
况且,其他人不知是否还活着。
他们大多是孤儿,没有家庭,一旦离世,很快就会被世界遗忘。
尽管如此,d的鞘翅却倏的展开,眼睛微闭,浑身都在抖。牠像渴求甘露的沙漠旅人一样吮吸n的舌头,越吸越用力,几乎失去理智。
等牠终于从恍神中恢复,双唇分开,n的唇角流下一缕鲜血,肩膀已被他抓出红痕。
n面无表情的抬手抹掉血,将舌抵住上颚压了压伤口。
d先是笨拙的吻他。n知道虫族不会做这种事,d不知从哪里学来。
诡异的举止。
虫族没有舌头,d的动作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小鸟之类的小动物在啄,完全不得章法。他看着n,像期待从他的面部表情有什么变化。
但做爱,亲密碰触,相拥而眠……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是陌生的怪物。
而且,今天的d,不知发生了什么,牠的动作和以往有些不同。
牠的人类总是这么浪费水,不过没关系,牠会喂养好他。
接着,牠开始摸n的下体,按压这几天被操开的肉洞,这是做爱的前兆。
n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仰躺不动,任对方动作。
这个异于人类的种族,在地下建构繁复的巢穴,只有简单的组织,以独居或小家庭为主,不会随意进入别人的领域。
牠们似乎没有强烈的阶级,没有军队组织,这是几天下来n的判断。先前对佣兵团的攻击只是暂时联合,没有特别章法的攻击,和结束后互相打成一团,就是证据。
这或许可以成为突破点,n想。
闭上复眼的对方像一个普通的好看青年,睡着的侧脸白净无害,似乎毫无防备。
但先前的反抗让他学到,虫族的反应速度极快,远超过人类。贸然出手毫无用处,只会受无谓的折磨。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杀他,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还活着,像自己一样。
n看着自己缝合良好的脚踝:“即使离开,我也只会被其他虫族抓住。而且我没有食物,你不用怕我跑。”
虽然听不大懂,d从n的声调感觉到了镇定和安抚。牠开心的抱住n,n僵坐不动。
从那之后,d就没有再给他加禁制。n没有出去,他能感觉到其他虫族对他虎视眈眈,他打不过,但他们不敢进入d的洞窟。
n怀疑这对他的身体有影响,但目前没有证据。
他的身体状况不错。d不在时,n会锻炼自己的身体。他的复原能力很强,而且所有的伤早在第二天时,d就给他处理好。
d甚至找到类似针线的东西,缝合他的脚腱。但牠做这事时,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n压着他时,轻声说: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被压在牠身下时,他说:还你的。
人类一手抓住牠的生殖肢,一手往后伸,“啵”的拔去股间的白色栓塞。
随着动作,大股精水争先恐后地,从合不拢的肉洞涌出。白浊喷满d的小腹和下体,流得到处都是。
最后深红穴口蠕动,吐出最后一丝精水,像丰满的唇流出口涎。
--下一不,他的人类可能用脚踹牠。
--要用前肢抵住人类吗?
--不行,如果他流血而死怎么办?
d和他对视许久,直到明亮的目光黯淡下来,翅膀垂下。人类看着牠,喉结微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微笑。
尽管有些丧气,d心想,该把人类带回去了。
天黑之后,温度会骤降。人类没穿“外皮”,无法忍受沙漠的冰冷。
他想要响应对方,确实的。
他已经无法否认这种不知名的情绪。
陌生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n按住喉咙,移开眼神。
之前他觉得,d的复眼像钻石。实际上,那双随着光线变幻的眼睛,会灵活转动、看着他的眼睛,比冰冷的钻石还要美丽得多。
他也看见,比起第一次见面,d明显瘦了许多。当然会瘦,沙漠中觅食不易,而d总把营养的食物给他。
d抱着他不放,凝视着他的眼眸闪闪发亮,似乎在期待什么。
有时,其他虫族会经过,不过不大会进来,顶多在外面和他的喂养者沟通,用牠们的模式,或许是信息素。
为了方便区别,n在内心称呼喂养他的复眼人为d,因为牠的眼睛像是钻石。
每个虫族的眼睛都稍有不同,d的眼睛近乎银色,可看到内部近于钻石切面的繁复构造,会随光线闪烁变幻。即使是对宝石没有兴趣的n,也常看得一愣。
牠带着牠的人类爬上沙丘。此时落日将沙漠渲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色海洋,美得铺天盖地,张扬而盛大。
那是在世界其他角落都看不到的,不可思议的景象。
尽管这片沙漠象征死亡。
活下去,或和其他人一起为了活下去而拼命—这就是n所知道的世界。
--但除了这些,这世界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当走出洞外,阳光照到n身上时,他一阵晕眩。因太久没接触光,眼前幻化出一片五颜六色。
这是n唯一能想到对方没杀自己的原因,因为牠很奇怪。
n自己没有发现,他拒绝思考这一切背后的理由和情绪,几乎出于本能。
他只知道战场,知道一个人如何活下去,不知道如何握着其他人的手一起生活。
所以,n从不觉得这类人际交往有什么意义。
充其量,只不过是达成目的,或自我满足的手段而已。
相较之下,d喜欢做无谓的肢体接触,比方说拥抱和轻柔的触摸,和现在稳稳抱着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颈边,微凉的体温让他浑身僵硬。
在战场时,有些人喜欢大口喝酒、喧哗不已,挥霍即将消逝的生命。在死亡的压力下,人们会突然变得团结友好,但这也只是增加死别的痛苦而已。
而在和平的日子,人们互相招呼,维持一定程度的交流,如同跳社交舞般,一前则一后,保持人际关系的平衡。
但到了危急的时候,又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虫族的巢穴四通八达,像一座巨大的公寓。n默记四周的路线,在心里描绘虫族巢穴的草图。
意料之内又遗憾的,n没有看见其他人类的痕迹。
n继续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虫族多依靠回声定位,一边用翅膀发出规律的声音一边行动,所以走道和巢穴几乎一片黑暗,少数地方有荧光苔癣。
所以,今天,牠想带他的人类出门。
八、
身为一只虫族,要带人类出门,有许多考虑:不能有沙尘暴,不能太热,不能离巢太远,不能让人类受伤或跑掉……总之,要谨慎以对。
所以,不要在意。
不要。
低着头的人类没有看到,虫族的唇贴着穴口,开始吐出白色强韧的黏液,糊住肉洞。
人类在同一时间射了,后穴跟着绞紧,涌出温暖的水液。过于强烈的快感,让人类再也无法忍耐,低吼一声,跪伏在地。
白浊来不及滴下,便被d接住吃掉。d对他身上的一切汁水都很有兴趣,包括后面的。
d认真吃净穴周带着甜腥味的汁水,一边用中肢堵住穴口,小心不让一点精水漏出。
被操惯的肉洞自动流出汁水,将生殖肢打湿,又随着抽离而滴出。d今天的动作特别激烈,水声和肉体拍击声连续不断,穴周汁水被打出一圈白沫,堆在红色穴肉旁。
呻吟卡在喉咙,人类硬是忍住不出声,手臂肌肉绷紧,只低着头喘气。腹肌因沉重的呼吸而起伏,又因过于猛烈的操干,而不时突出一小块。
那是对方的生殖肢。
他要让还活着的人,走出这片漆黑地底,站在阳光下,理直气壮的面对这个世界。
无关任何委托者,这是他自己的任务。
除了这个,他也没有任何能做的事了。
做这事时,他尽量让脑袋一片空白。
d对n在想什么一无所知。生殖肢已对人类的身体十分熟稔,它轻车熟路找到最敏感的一点,用骨节玩弄它,让肉道不自觉绞紧,前端汩汩流出水来。
狡猾的中肢也已经知道,人类的阴茎被弄会觉得舒服,早摸上那根炙热的肉质生殖肢,时轻时重的揉捏。
“……!”
这个姿势容易进得深,n只觉呼吸困难,握紧的指节泛白。他曾试着把这一切当成酷刑。
酷刑是强者施予败者的侮辱。对n而言,这种事虽然痛苦,但不是不能忍受。
所以,接下来牠要更谨慎。
d忍耐着啃咬的冲动,拉开人类的双腿。线条明显的大腿肌中间,是紧实的蜜色臀部。撑开弹性十足的臀肉,便会露出隐藏在其中的泛红肉洞。
原本只是一个紧肉眼,被连着干上几天,睡觉时也被硬鸡巴插着,已经彻底变成好操的肉穴。
虫族的表情不明显,主要靠信息素交流。但几天的相处,加上高度的敏锐,n可以大致察觉d的状态。
像现在,d的中肢小心翼翼摸上他的肚子,侧耳倾听。看起来有些焦虑,又似乎很高兴。
n在等待,等待d泄漏更多的讯号。
不,n想。
如果虫族像人类,有愧疚和喜悦,那么歼灭敌人时,不是庆幸自己活着,就是为杀戮和胜利感到快乐。
无论何种种族,都是如此。
轻微的刺痛传来,满口都是血腥味。
d和他鼻尖相触,蹭了蹭,像是道歉。
对方第一次做这种动作,几乎可称之为温情。n一震,手指蜷紧,移开眼神。
n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一天的时间很短暂。如果d做特别久,他就没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事。
等了一会,n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压下d的头,将舌头伸入对方干燥柔软的口腔,舔了一圈。
他没做过这种事,又是带着不耐烦,动作完全不能称之为温柔。
七、
年轻的虫族压在健壮的人类身上。
人类早浑身赤裸—从他到这里来的第一天开始,就没穿过衣服。n躺着不动,眼睛黑而深,沉默地任对方动作。
这些天他已经有点习惯了。而“习惯”这件事本身,让他少有的感到不安。
d很聪明。牠越来越会做爱,现在n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每天的肢体交缠是酷刑。
n从小在最糟的环境长大,地底生活没有太大的问题。
此时,他正在做简单的锻炼,最基本的伏地挺身。手臂因用力而绷紧,肌肉分明,汗水一滴滴从皮肤上流下。
就在这时,d回来了。
牠快乐的抱住n,黏呼呼地。然后牠逐一吃掉n身上的汗水,从眼角到下巴,锁骨到胸口。
他下意识摀着肚子。那里还残留着被进出摩擦的不适感,对方灌入的东西,也还留在里面,像一堆调皮的小球。
他该活下来吗?
随即,他责备自己一瞬间的软弱。这个问题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才有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