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摄政王府这两年广纳美人,要是能被选上,不仅吃穿不愁,还有月例银子拿,也不知道这摄政王是个多荒淫无度的人,美人一批批地进府,好在伺候几年还能全须全尾儿地出来,只是问起王府内的事个个都守口如瓶讳莫如深。
她咬咬牙,退了铺子,收拾全副身家,打了一个包袱在腊月十三敲响了王府的门。
门房引她进了府,在一处花厅等待,花厅三面无墙,四处漏风,只摆着几套雅致的桌椅,门房请她在椅子上坐,又遣人上了一壶茶一碟茶点就下去了。闲宁不敢乱动,用茶壶捂着手偷偷打量着四周。
连姑姑斜她一眼,压低了声音提点闲宁以及另两人,“王爷的病治了这么久也没见起色,那边儿正生气呢,你们几个仔细着点伺候!” 语毕还颇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闲宁,对着她讨好的笑脸实在也没说出重话。心中暗想“要不是这张脸实在昳丽,怎么会选了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女子进王府!”
听了这话三人不住点头,闲宁身边的九五二五号、九五二六号两位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九五二五号和她相熟,名唤纤莺,是个爱笑的姑娘,才十五岁,脸盘还没长开却已如四月樱花粉中带羞,娇艳动人。
“你们三个!跟着卢姑姑去连璧堂!”
孟闲宁手忙脚乱地把吃了一半的麻辣鸭脖藏进暗格里,听到管事姑姑的脚步声已经走近了,赶
紧趿拉着穿了一半的鞋子蹭出门,生怕被她们闻到房间里的刺激味道。
想是冬日没什么花,花厅中只摆了几盆耐寒的小盆景,在这冬日里带着几分绿意倒也喜人。
九五二六号肤色皎洁如月,长眉细目带着五分清冷,眉间唇角都似挂了许多心事一般,让人生起无限爱怜之心却不敢玷污明月,闲宁曾听别人唤她琴思,不过无论她们的名字有多悦耳,在这王府里,她们的名字却只有数字罢了。
闲宁排号九五二七,容貌相较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冷脸时质傲清霜,香培玉琢,一笑如眼波含情朱唇带羞。从小就是十里八乡毫无争议的第一美人,即便是见惯美人的两位姑姑看到她的脸也要一阵恍神,若不这年代战乱不断消息不通,怕是美名传遍天下也是要的。也亏了这才能让她平平安安地长大。
可惜她十二岁时父母双双意外离世,留下她一个,一个身无倚仗却有惊世容貌的孤女,如小儿怀宝于闹市,她担惊受怕苦苦支撑,枕头下从来藏着一把磨得雪亮的刀。东边借西边求混得一口饭吃才活下来,闲宁不愿委身于人,零零碎碎做些工好不容易攒了点本钱,又向交好的几家邻居借了点钱,凭借家传手艺开了间食肆,初时生意火爆,但是有人看她孤身一人便动了歪心思。闲宁这么多年要不是脾气够泼辣早就被人欺负死了,泼皮浪荡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她打了出去。时间久了,那些无赖看占她便宜不成就搅和她的生意,任她手艺再好,食客不堪其扰也就不再来了。看着日渐冷落的店里,店租还要交,欠债也要还,借钱给她的几家邻居日子也紧紧巴巴,她不能再拖了。
刚出门就看到卢姑姑和连姑姑两位管事身后跟着九五二五号、九五二六号向她房间快步走来。
九五二七号,也就是孟闲宁本人蹦着提起另一半鞋子,脸上挂上略显狗腿的笑容跟在她们身边,身边的九五二五号歪头向她眨了眨眼。
“两位姑姑,今天不是人已经够了嘛,怎么又突然叫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