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妮塔，你的意思是……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工作？”
“噢……新的主持人？嗯……好的……”
“和你合作的这段时间，我还是感到非常愉快的……合作愉快……“
时间倒回到直播结束之后，钮祜雯刚打开工作手机——“嗡嗡嗡”——未读短信、未接电话提示音便疯狂作响。
这样的场面已不是她第一天遇到，她虽厌烦却也无比淡定，不慌不忙地找出直播平台派给她的工作人员妮塔的联系方式打过去，进行今日的直播工作复盘、商务合作协调，和下次直播流程的沟通。
“嗯……好，这个商务就这么说定了。嗯嗯……”
待本和乔又重新回到舞池去玩耍，汤森默默掏出手机，翻看了很久。
那是今天上午钮祜雯传给他的简讯：“抱歉导演，我还是不来了。今晚有直播工作。”汤森后悔莫及，当时定杀青宴日期的时候，他一心只想着早点拍完立即就办，以免进入圣诞假期剧组工作人员就凑不齐了，却恰恰忘记了周六这个特殊的时间点。
是啊，仔细想来，他好像很久没有想过钮祜雯还有直播这项工作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忘记了这回事了？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性忘记？……虽然嘴上不说，但这快两个月的相处，钮祜雯竟然真的一次真面目都没有露过，连私下对着他也都是戴着面罩……唉……我就这么不值得被信任吗？……每念及此，他脑海中不免闪过钮祜雯坐在纳吉身上肆意“运动”时的样子……他知道这不该，可是，他总是会忍不住想，如果她能脱下那件性感但碍事的紫色面罩和情趣旗袍，该是何等模样呢……
“有什么事……能比咱这杀青宴重要啊？我看她也不像是有正经工作的……”
“别瞎说……”汤森虽醉，神志倒还清明，他慢悠悠地制止本说胡话。
“害，导演……这还有什么说不得的……要不然第一次拍片，能这么上道？”乔不屑说到，“我看哪，也别装什么贞洁烈女了……都来拍三级片了，都在荧幕前摆出那么多种孟浪骚样了……”
那人猛地睁开眼大笑起来，甚至一脸惊喜，“宝贝，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呢？”他表情猛地一变，眼中满是凶狠，“既然记得，臭婊子，老子给你打了那么电话，发了那么多信息，你居然一条也没回？”
不等钮祜雯说什么，他接过小弟递来的钮祜雯的工作手机翻看起来。“是了。宝贝你当然是不记得……不然……你这会儿也不会这么惊讶是吧……啊，果然，垃圾箱，未读……臭婊子，你居然把老子的手机号拉黑了？”
小弟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拿到钮祜雯眼前展示。钮祜雯这才看到他曾发过来的无数条消息中最新三条写着：
“你是谁！”钮祜雯皱着眉质问到。
小弟们一看钮祜雯正在拨打报警电话，迅速上前抢走了她的手机，并将她制住。拖着她进到房间里。钮祜雯的出租屋原本就只是一室户，除了洗手间和厨房单独隔出之外，客厅和卧室就是一个较大的一体化空间，是钮祜雯为了直播方便，取消了客厅陈设和布置，自己用窗帘将起居室隔成两半，一半布置成直播间，一半放床和餐桌。骤然进来这么几个彪形大汉，更显得空间狭小而局促，无处落脚。
小弟们将她押在床上坐下，制住她的双手，让她别乱动。钮祜雯心慌不已。那人自顾自的在她的房间里四处转悠，仿佛在观光一般。随后小弟一把扯开窗帘，窗帘背后的直播间便显露在众人面前。
两人正在寒暄中，钮祜雯家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叮咚——叮咚——”应当是房东太太。莫非又是因为直播时音乐声音不小心调大了，隔壁投诉吗？
“诶，我家门铃响了……好的……妮塔，那我们先不说了。再见！”
钮祜雯挂断电话，拉上直播布景的窗帘，赶紧冲去开门。刚打开一道小缝，一股猛力便把门拉开，又把她推得倒退好几步摔倒在地。
或许得益于色情电影的拍摄锻炼，钮祜雯的个人深夜色情直播也越来越放得开，在镜头前的“演绎”也越来越生动、真实，多次登顶该直播平台的深夜榜单，直播热度和收入自然也愈发可观。当然，除了强力狂霸之外，骚扰她的粉丝也越来越多了，这倒是名声大噪后让她不胜其烦的副作用。
一个星期后，隆冬时分，圣诞假期对于美国人来说是何其重要的假期，自然是不能占了，电影终于赶在圣诞节前一周杀青。
十二月二十二日，汤森租下一家酒吧与剧组众人在此举办杀青宴。剧组在没有女主演到场的情况下顺利开展了庆功宴。是的，尽管后来汤森向钮祜雯发出了杀青宴的邀请，但钮祜雯还是拒绝了。如他预想的那般。汤森也并没有强求。
“没有没有，多亏你带我入行……一直以来的暖场，串场，引导，都少不了你的功劳……妮塔，谢谢你……”
“妮塔，你道歉做什么？”
“哎，不能和你一起合作了，遗憾才是，何必道歉呢，莫名其妙的……“
“行，没问题，我一定好好宣传……今天把它的几个功能都展示一遍……”
“好，那产品是什么时候到货？”
“行行行……好的，没问题……”
酒吧大门开开关关，寒风吹过，汤森打了一个冷战，酒醒了几分，他赶紧摆摆头，敲打自己，“该死，我怎么能这样想……这是罪恶的……我在想什么……我一定是病了……”他仰头饮下一杯烈酒，强迫自己放肆畅饮，忘记脑海中那个神秘的紫色影子。
还不等他陷入更迷醉的状态，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漫不经心瞟了一眼，竟然是妮塔传来的简讯——妮塔是谁，妮塔就是之前引荐他和钮祜雯认识的朋友。汤森甩甩头，让自己稍微清醒几分，轻度酒精中毒后颤抖着的双手颤颤巍巍地点开短信，开头便是：“救救wendy……”
汤森心中一惊，瞬间惊醒，抄起外套便冲出了酒吧——
“乔！你喝醉了就给我少说两句！”汤森喝斥他住口，“wendy是我亲自请来的人，你说话注意点。”
几个大男人又互相攻讦了几句，醉倒在一片。
男人们醉酒后的荤段子、胡话本是常见，汤森固然痴迷于艺术，但以往也不是多么一本正经的老学究，今日如此容不得本和乔的黄色笑话，本和乔对视一眼，眼中颇为玩味，一脸“有情况……”“你懂了吗……”“我反正是懂了……”的表情。
“宝贝，你要是再不回我电话，我今晚就来找你，我们不见不散咯。”
“宝贝，抓到你了。你怎么自己来拿快递呢？”
那人仔细“游览”整个房间的边边角角后，一屁股坐在了钮祜雯房间里唯一舒适的座位上——正是她直播间的那个沙发，也正是背后挂着霓虹灯“wendy”字样的这里。
直播刚结束不久，钮祜雯甚至还没来得及把霓虹灯关掉，此刻，墙上紫色的霓虹灯闪烁着，沙发上、地毯上犹放着钮祜雯不久前刚脱下的紫色面罩、和刚用过的情趣玩具。那人捡起她的紫色面罩，闭上眼一嗅，“啧啧啧，果然是你。我的wendy宝贝。”他闭着眼，表情沉醉而忘我。在钮祜雯看来，却是油腻至极外加毛骨悚然。
她突然明白了此人是谁，“你是……巨无霸强袭恶人……？”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钮祜雯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来人竟是六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钮祜雯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赶紧起身喝斥到：“你们是谁！你们要是敢进来我就报警了！私闯民宅！我报警了！”
壮汉们并不理她，径自进门，随后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个戴着金项链金戒指的人，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老大。只见那人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金戒指，一边缓步走了进来。他面色阴沉，来者不善，刚一进来就把惊恐中的钮祜雯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遍。
“可算见到你了。原来长这样啊，臭婊子。”那人一开口便是嗤笑和辱骂。
灯光迷离，杯盏交错，酒吧中的剧组众人跟随音乐疯狂摇摆。
舞池里狂欢的众人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浓浓的醉意。汤森也不例外，他早已不胜酒力瘫坐在卡座中休息。“导演，wendy真不来啊？”本一屁股坐到汤森身旁问到。
“嗯……她有事嘛……”